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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奉仍是一脸恭敬:“公主,烦请上车吧,陛下还在宫中等您。”

“嗯……还是个有点古板的呆头鹅。”露依嘻嘻一笑,见张奉是个白净的小书生,起了一天调戏玩弄的心思,坐在人家买菜的菜板上晃着双腿,“小呆头,本公主方才玩儿累了,现在不想走路,你背我啊。”

张奉有些为难:“这……怕不合适吧。”

露依就非要他背:“这有什么不合适的,你们中原不是有什么习俗,新嫁娘脚不沾地?正好,你来背我,你背我,我就上车啊。”

张奉沉了沉脸,抿着嘴:“公主,您是泗国王献给陛下的女子,臣不能背您,还请公主上车,随臣入宫。”

露依看他这副死板样子,就像是小狐狸看见了呆头书生,越发起了戏弄的心思,颇为任性地昂了昂头:“要是本公主非要你背呢。”

张奉沉声不语,她是泗国公主,不可太不给她面子,但他当着满城百姓的面,被泗国王献给皇上的女子,更加不合适,像什么样子。

露依见他不说话,翻身踮脚直接跳到了张奉背上。露依虽然不算重,但却带了个下坠的力道,像是砸到了张奉的背上,张奉身上突然一重,脚下踉跄了两步,竟没站稳趴到了地上。

露依感觉他要倒,“哎呀”一声本能地从他背上跳了下来,见张奉趴跪在了地上。

“大人!”身旁的随从赶紧去扶张奉。

露依难以置信地歪头去看张奉:“天哪,你不会这么弱吧,连我都接不住?”

张奉的神色尴尬又难看。

露依见他脸色不对,噘噘嘴道歉:“好吧好吧,对不起,我怎么知道你一点武功都不会啊……”

露依将鞭子背在身后,一踮脚一踮脚的还想逛一逛周围的铺子,她听说入了宫就不能随意的出来,那简直要闷死了。

一转头,她看见一人,身体突然定住,又看了那人一眼,确定自己没认错,鞭子一扬就踏步冲了上去。

那人伸手缠住了露依的软鞭,两人的胳膊架到一起,露依眸子一亮:“还真是冤家路窄!”

沈成济没工夫跟这个难缠的女子玩闹,跟她过了两招,抬脚踢飞她手中的软鞭,直接将人扛到了肩膀上。

露依踢腾着双脚大喊:“沈成济!你放我下来!沈成济,我要跟你大战三百回合!”

沈成济悠哉道:“公主,这里可不是泗国,刚入京就这样闹,你是来和亲的,还是来挑战的?”

沈成济此言在理,露依倒是安稳了一些,这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界,她还身兼两国和平的重任,是该稍微收敛一下性子。

露依“哼”的一声:“我不闹了!你放我下来,硌死了,硌得我要吐了!我当场吐出来也不好看吧!沈成济,你……放我下来!”

沈成济把她扔在了地上,露依摔了个屁股蹲,气鼓鼓地瞪她一眼,自己回了车辇坐下:“走啦!入宫!”

车辇又往皇宫里走,张奉礼貌地给沈成济作揖谢过:“多谢沈将军解围。”

沈成济抬了抬手:“莫放心上,绿衣本性不坏,就是刁蛮了些。”

张奉奇怪道:“看样子将军与公主相识?”

沈成济笑道:“算不得相识,见过几次罢了。”

他行军之时,与露依交过手。露依从小生了个男孩性子,喜欢舞刀弄枪,也喜欢打抱不平,泗国王也喜欢她这般泼辣的性子,请了专门的师父教她武艺,后来两国开战,她装扮成男子模样领兵作战,还打赢了好几场。

沈成济跟她交过手,露依败给了他,被沈成济俘虏回军营。沈成济本想审问这个敌国王子一番,可谁知竟见她腿间见了红,露依给了沈成济一脚:“看什么看!来月事没见过,还盯着看,要不要脸啊!”

沈成济这才发现这位泗国王子其实是个女儿身,让人给她松开了手上的绳子,又给她换了件新的衣裳,露依嘴里嘟嘟囔:“要不是我……来月事,肯定不会输给你。”

沈成济:“……”

怎会有如此开放的女子……

露依换好了衣裳,见沈成济鹰隼似的眼睛盯着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你不会还要绑我吧,你可不要对我用刑啊!你、你就算用,我也什么都不会跟你说的!”

“不会,我还没下作到对一个女子用刑,但我要软禁你几日。”沈成济软禁了六日,又指挥得当连赢了几场,泗国几次营救都失败了,眼看着要节败退。

露依找到了沈成济,与他坦白其实她也不想要打仗,愿意给父王写封信,劝说自己的父王投降,不要再无谓地抗争下去,徒添伤亡。

泗国投降后,露依始终记恨沈成济软禁了她好几日,这才有了京城里见了他就想拿鞭子抽他的一幕。

张奉见露衣的车辇走远,对沈成济又拱了拱手,无奈的笑笑:“还是奉不通武艺,若是通晓三分也不会如此丢人。罢了,不说了,奉还要操持公主入京的事宜,改日再登门拜谢,先行告辞了。”

还有许多迎接事宜等着张奉去做,沈成济点了点头,张奉便匆匆的去了。

可张奉一边走着,却一边在心中感叹他与沈成济果差距如此之大。他拿这位泗国公主一点办法都没有,沈成济一出手两下就制服了这人,他终究是太过稚嫩。

一句不通武艺,却成了张奉心里过不去的坎。

张奉费心费力的操办了一切,却因这一幕,让沈成济抢了风头,要被人评头论足一句“张奉始终是稚嫩,不比沈成济老练”。

张奉也承认他入仕没有沈成济时间长,也没有那么多经验,可听到这么一句评论,心里没有一点不舒服是不可能的。

张奉在心里暗自喟叹,唯有沈成济那般的大英雄,才配的上华容吧。

可他不是英雄,他只是个文弱的笔墨书生。

张奉一整日的心情都不太好,哪怕皇上赞许他办的不错,城门口被露依撞到地上,沈成济出手相助的一幕,依旧在他心里挥之不去。

他跟沈成济,为何就差这么多,他为什么比不上他。

他不能比不上他。皇帝封露依为柔妃,当着泗国使臣的面行过了册封,让太监引着露依到后宫寝殿。

酒席晚宴之后,就算是顾及泗国使者的颜面,皇帝也要去柔妃露依的寝殿。

露依跟着小太监进了宫殿,转着眼睛打量宫殿的布局和陈设。

小太监恭敬道:“柔妃娘娘还有什么缺的,尽管跟奴才说就是。奴才让内务府去给娘娘添置。”

露依摇了摇头,这屋里的东西很是齐全,她是跟男子一般养大的,没有那般挑剔和娇气。她坐在柔软的床榻上随手摸了几块点心塞进嘴里,有点忐忑地等着皇上来。

倒不是因为有什么期待,而是怕皇上会真的喜欢她。

露依玩着耳边垂下来的小辫子想,她一进京,就闹得鸡飞狗跳,还让那个小侍郎丢了人,与中原人对女子的审美大相径庭,中原皇帝应该不会喜欢她吧……

正想着,皇帝就推门而入。

露依腾的从床上站起来,歪着脑袋去看皇帝。中原皇帝长得很不错,是中原男子的清秀,但却不缺乏帝王的威严。

皇上在宴会上同朝臣饮酒,喝得微醺,进门在桌上支着脑袋坐了一会。

露依蹑手蹑脚地过去,刚歪了歪头去看他,皇上就睁开了虚合的眼睛,吓了露依一跳:“原来你没睡着,吓死人了。”

皇帝醉眼迷离地问她:“你在等朕吗。”

“嗯……啊。”露依敷衍了一下,转移话题道,“我看你醉了,不如你早点睡觉?”

露依心想,早点睡觉,就不用睡我了……

皇帝抓了露依的手腕:“朕还未与你行过周公之礼。”

露依慌忙的挣脱地往后退去:“不必了不必了,我又不认得周公,也不在意礼不礼的。”

皇帝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朕听说,是你主动让泗国王送你来和亲的,怎么现在又畏畏缩缩了?”

“我是主动要求来的,可……”露依瘪嘴,可不是为你来的嘛。

皇帝喝得有些醉,酒劲上来了太阳穴有点发痛:“你来给朕揉揉头。”

“哦……”露依上前去给皇帝按揉着太阳穴,皇帝刚应付完群臣,没有太多的精力再应付一个女人,便说:“你不愿意就罢了,毕竟初次相见,朕也不愿意强人所难。”

那可真是太好了!露依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不吝夸赞道:“您真是个圣明的明君!”

露依给皇帝揉了一会脑袋,跟他各自躺在自己的一张床上睡觉。两人并排躺着睡觉,露依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自在的,她随军的时候,也会跟男人挤在一起,睡个觉而已。

身侧的呼吸渐渐平稳起来,皇帝已然是睡着了,露依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她好不容易来了中原,没被老爹逼着嫁给泗国的勇士,又入了皇宫,她可不想在皇宫待一辈子。

原本她计划着,如果中原皇帝冷落她,把她发配个冷宫之类,她就想办法设计个假死之计脱身,可如今真到了铜墙铁壁一样的皇宫大院,她才发现之前的想法实在是太幼稚了……

露依躺在床上绞尽脑汁,怎么样才能让皇上放了她呢……

窦府,窦华容坐在镜前梳妆,她一直都让丫鬟给她梳头,许久不曾心血来潮,自己盘发髻,搭配首饰,反正闲来无事,窦华容便把自己打扮了一番。

就看见在她首饰匣的一角,放着一枚白玉耳珰。

这对白玉耳珰原本是她最喜欢的一对,但另一只不知掉到了哪儿,找了许久也没找到,后来她细想,可能是落在了路上,总归是找不到了。

但这只耳珰她却一直保留着没舍得扔。窦华容微微叹了口气,这对白玉耳珰,其实还是用沈成济给她的玉石打制的,有一回有人送了沈成济一块璞玉,只有拳头大,沈成济拿回来送给了她,她瞧着那璞玉色泽好,就让工匠雕了一对耳珰。

或许沈成济都不知道,这对耳珰是用他送的玉打的。不过如今这耳珰也跟人一样,独留一只,不再成双成对了,或许便是天意。

门敲响了两下,窦华容一回头,见张奉走了进来。

张奉前些日子忙着迎泗国公主入京,有好些日子不来府中了。

“清言来了。”窦华容跟他打招呼,永远像个大姐姐。

张奉习惯了她这般态度,渐渐不以为意,欢欢喜喜地把袖中的精致小盒拿出来:“郡主,我有样好东西要给你。”

他打开那盒子,里头有一对精致的金镶玉耳珰:“我迎公主进京得了赏,一眼就瞧见了这副耳珰,就觉得十分配郡主,特地拿来送给郡主。”

窦华容垂眸看了一眼,做工当真精巧,上面的金丝镶嵌得像发丝一样精细,窦华容浅笑着推脱:“无功不受禄。”

张奉早就想到她要推辞,便说:“郡主明日可否到女子国学任教,传授些诗书词话,这一副耳珰,就当作我给郡主的聘用费。”

张奉眼睛明亮得像星星,机灵狡黠的转了一下,换了点央求撒娇的语气:“好不好?现下国学正缺一个女师,奉觉得郡主就是最好的人选,郡主愿不愿去?”

窦华容觉得这小子是越来越会拿捏她的心思了,长了颗玲珑剔透的七窍心,近日里皇后忙着后宫事宜,也鲜少召她入宫,一日两日倒还好,时间一长她觉得自己要闲的长毛了。

她正想找点事做,张奉就看出来她的心思,让她去国学里教书。

张奉又往窦华容身边凑了凑:“郡主愿不愿意?若是愿意,可否收下小可的这一点聘费?”

窦华容让他逗笑了,他都这样变着心思地送,她也不能一点情分不讲:“那我可当聘费收下了。”

张奉咧嘴笑得开心:“我给郡主带上试试。”

张奉拿着耳珰往她耳朵上扣,手心里紧张地沁出一层汗:“弄疼郡主没有?”

“没有。”

张奉见窦华容的耳垂让耳珰弄得有些发红,便细心地用指肚给她揉了揉,缓解耳朵上的不适。

“郡主桌上的耳珰怎能只剩了一只,若是掉了,我可以帮郡主找找。女孩子,不方便趴在地上找东西。”

窦华容怔了一下:“不必了,早就找不到了,不重要的一点小东西。”

嘴上说着不重要,窦华容却还是将那只耳珰放进了首饰匣的一角,好好地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