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烧糊涂了吧?怎么在笑呢?”
岁岁用锦帕给凤倾禾擦汗,扭头问御医。
御医奉命出宫医治,后来跟着凤倾禾进宫,再来钰王府,连续好几天没睡好觉。
随意应付道:
“八成是饿了,梦到了吃食。”
岁岁想想也是,便嘱咐厨房多做些吃的,待殿下醒来随意挑选。
凤倾禾美梦醒来,竟浑身乏累,倒像是真的来了一场持久的运动。
睁眼看到的却是周维春。
明显刚刚哭过,眼圈肿着小嘴也通红,按理说待嫁闺中,不可随意出府,这是又偷跑出来了?
“是求了母亲大人才出来的,不是偷溜出府,维春知道不合规矩,日后进了府,殿下按府规责罚便是。”
周维春坐在床边,小嘴吧嗒吧嗒说个不停,凤倾禾这还没说一句话呢,倒连环炮一般疯狂输出。
“这伶牙俐齿的,本殿哪敢责罚,既周大人同意,便多待一会儿,陪本殿说说话。”
岁岁在殿外听到动静,端着一张小饭桌,噌蹭蹭跑进来。
“殿下,您醒了?是先找御医来看看还是先吃点东西?”
凤倾禾立刻伸手打住:
“本殿不想见御医,休要多嘴。吃的放下,你出去吧。”
岁岁识趣的将茶盏递给周维春,示意他先给殿下喂点水,再次确认不需要自己,才轻手轻脚走出去。
周维春扶着凤倾禾靠着坐直,用手背试了下水温,才凑近。
“维春,待本殿得胜归来,再去府上娶你可好?”
周维春使劲摇晃着脑袋,殿下出征的事母亲已经同他说了,他来钰王府也是为了此事。
“维春只想冠您之名,等您归来。”
凤倾禾将茶盏递回去,抓着周维春的手耐心说道:
“此去凶险,若能得胜归来,必定给你京城最盛大的婚礼迎你入门,可若是本殿有任何闪失,你尚有退路。”
以周家的势力,周小公子就算是已无完身,想要高攀之人也排满了福正街。
万不用为她守寡。
“生同裘死同穴,殿下,维春不要大婚,明日便去周府接维春进府可好?殿下不在,苏侧君和柳选侍即将临盆,府里连个能做主的人都没有。”
凤倾禾自以为的坚定,在此时动摇了。
她不在京中,钰王府缺个主心骨。
若是维春在府中主持大局,她便可安心出征,可这对周维春太不公平了。
他可是被周御史捧在手心长大的娇嫩小公子,婚事怎能随意了之。
“母亲大人和父君说,只要维春幸福就好。”
周维春低头小声嘟囔着,两颊的绯红甚是可爱。
“扶本殿起来,本殿要进宫求母皇更改大婚时日,三日后,本殿大婚。”
三天虽仓促,但也来得及给周维春一场盛大的婚事。
此生一回,他不想周维春一生为此事遗憾。
“御医说您三日后才能下地行走,不然膝盖终生落下残疾。还有,胸前的伤也万不可再开裂。”
若是再折腾,怕是三日后也爬不起来,就算大婚,也耽误洞房。
“岁岁。”
可以让岁岁去请大皇姐,让大皇姐替她跟母皇求旨意。
这样她只需要在府上安排人准备,婚事也不会耽搁。
“躺下,让本殿抱抱。”
岁岁去请大皇姐了,一切安排妥当,凤倾禾往里挪了点位子,拍了拍床榻说道。
“殿下......维春还未过门呢。”
“本殿就抱抱,伤成这般也干不了别的啊,岁岁方才出去关了门,无妨。”
周维春本就稍作推拒,见凤倾禾这般说,哪里抵抗得住诱惑,脱下鞋履便合衣躺在一起。
她轻抚着凤倾禾面上的肿胀和那道清晰可见的疤痕,喃喃道:
“即便如此,殿下也是维春见过最好看的女子,殿下,您定要平安归来。”
“好,本殿答应你。”
情意绵绵,温柔缱绻之时,殿外一声呼唤,将这美好打断。
“殿下,苏侧君求见。”
凤倾禾拍了拍周维春的肩膀,示意他坐起来。
除了正君,来寝殿的规矩都是在殿外的长廊跪候。
苏暮如今即将临盆,身子多有不便,哪能在殿外久跪。
“让他进来吧。”
凤倾禾和周维春交换眼神,周维春识趣的起身,伺候凤倾禾靠稳当才退至一旁站好。
苏暮的肚子大到走路看不到脚尖,每走一步都得搀扶着一旁的小厮。
此时他脸上尽是愁容,看到凤倾禾浑身没处好地方,结巴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先见过周小公子,往后他便是钰王府的正君。”
周维春抢先一步去扶住苏暮,这个肚子别说行礼,走路都得要人扶着,再有个闪失。
“无需多礼,往后便是一家人了。”
“苏暮给周公子请安。”
比起周公子肆意洒脱,苏暮自幼家教甚严,他借机扶着周维春,还是微微屈身行礼,正式请安。
“殿下,您如何了?”
苏暮坐在一边的圈椅,轻声问道。
昨日便听说殿下受了重伤被抬回来,御医谁也不让见,今日听闻殿下醒了,便急着来探望。
“殿下,维春先回府上,您好好养伤。”
周维春不便再逗留,便请辞离开。
凤倾禾命冬山护送苏暮回府,待他安全到了再回来。
“都是皮外伤,无碍,天越来越热,自澜溪苑过来且得一段路,累吗?”
苏暮见周维春走了,殿内再无旁人,便自顾起身坐到床榻边。
拿起凤倾禾的手放在隆起的肚子上。
“不累,只是她闹腾的厉害,一直在里面翻滚,怕是想见殿下了。”
原是为了见殿下想的说辞,可当凤倾禾轻轻抚摸着苏暮的肚子,里面奇迹般消停了。
凤倾禾笑着说道:
“看来确实如你所说,想本殿了。苏暮,你生产之时本殿应该已经出征,不能陪在你身边看着咱们的孩儿出世。”
苏暮往凤倾禾身上靠了靠,想要装作大气一些,不在意,可他头一回生产,心中难免是怕的。
“殿下放心去吧,苏暮和孩儿等您归来。”
“殿下,不论生女生男,都唤做盼儿可好,就像奴郎日夜盼着殿下归来。”
血脉连接太过神奇,凤倾禾抚着苏暮肚中的孩儿竟湿润了眼眶。
“好,都依你,若是长的同你一般好看,便好了。”
“殿下......”
你侬我侬,仅仅是贴在一起轻抚着,苏暮也喘息着不由自己。
身前越发涨痛难忍,逐渐晕湿了衣襟,隔着衣物清晰可见。
“殿下,怎么办呀。”
“无碍,本殿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