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禾抱着司怀辞无奈的笑笑。
去,又能去哪?
覃远洲的更新再有两日便能跟上如今的进度,也许下一秒她便会随时消失。
与司怀辞一同躺在这床榻的人,只是书里的凤倾禾了。
这皇位她可以不在意,至于孩子,她相信凤倾禾也绝不会亏待。
唯独不能想象司怀辞躺在她人怀里。
与之欢乐。
“你能分辨出朕与别人的不同,若是朕离开了,朕要你为朕终生守身,你可愿意?”
她就是这样自私的人,旁的人她管不着,但是司怀辞,她不准许任何人靠近。
哪怕是书中的凤倾禾,也不行。
司怀辞缓缓下床,跪在床榻磕了个头,坚定回道:
“元之属于陛下,此生乃至永生,皆是。”
“真乖,赶紧睡吧,明日第一日跪夫德,朕陪着你。”
司怀辞封君后第一日,便来到宗正堂跪夫德。
这里供奉着凤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包括凤倾禾的母皇。
凤倾禾对着牌位跪下,为母皇上了一柱香,缓缓说道:
“母皇,朕今日带司怀辞前来执刑,朕如今一切安好,您放心吧。”
凤倾禾所谓的陪伴,是与司怀辞一同跪了两个时辰,期间司怀辞求了数次,都未起身。
母皇留下的刑罚是每日跪夫德两个时辰,连跪三月,且每日十痕省心。
如今司怀辞贵为君后,除了凤倾禾并无人敢动他分毫。
原本打算让白灵代劳,想想还是亲自执行,省的让白灵背负这些。
思来想去,凤倾禾还是没将实情告诉白灵,对白灵来说,原本的凤倾禾才是她的主子,她只不过是借住在她的身体,与她共处一段时间而已。
只有司怀辞,才是她在这世界里完全无法割舍的人。
司怀辞生的冰肌玉骨,消瘦的后背支楞着骨头,身子却跪的端正。
十痕的字面意思便是留下十道明显的痕迹,乃惩戒宫中郎君的常用手段。
凤倾禾手执软藤,毫不留情的起落,母皇看着,她不会手下留情,让司怀辞养好身子的目的也是如此。
她在这个世界,亏欠母皇太多,全都偿还了将来走的也会安心些。
“呃,陛下!”
全都结束以后,凤倾禾牵着司怀辞起身,跪了两个时辰加上后背的伤,司怀辞险些摔倒,幸好被凤倾禾一把拉住。
“明日白灵陪着你过来跪省,十痕便留着每日睡前朕亲自执行。”
司怀辞嗯了一声,自打昨日凤倾禾将心中的秘密说与他听,难言的悲伤情绪始终环绕在两人周围。
像是一眨眼,凤倾禾就会不见了。
凤倾禾笑着拍拍司怀辞的手背,打趣道:
“本殿若是离开了,你便不用偿还这难忍的责罚,该高兴才是。”
回到凤弦宫,凤倾禾平静的坐在铜镜前,等着覃远洲更新。
过电影一般,这几日发生的事全都跃然镜上,仿佛重新经历一回。
她被动的穿进书里,借着凤倾禾过了短暂的两年,结识了司怀瑾,爱上司怀辞。
若不是爱上了司怀辞,怕是头也不回的离开,找覃远洲问清楚,她为何会穿进这书里。
如今却是不同了,她产生了不舍,想要在这里与司怀辞共度一生。
她急切的想要知道明日更新的内容,又害怕与她预想的走向不同。
习惯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帝王生活,却仍是被拽住线的风筝,不由自己。
这一夜,凤倾禾睡得轻浅,稍有动静便会醒来,司怀辞后来连身子都不敢翻动,同一个姿势坚持到了天亮。
司怀辞晨起伺候凤倾禾梳洗,探起了黎朝近况。
得知司怀柔一切安好,司怀辞释怀一笑,对凤倾禾说道:
“陛下今日得空的话,陪臣郎出宫一趟吧。”
之前就没同意司怀辞的请求,如今再次提起,凤倾禾不好再推脱,便应了下来。
“好,带上凤知瑾,一同去。”
“谢陛下。”
司怀辞也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出宫,没来探望过司怀瑾。
她们默契的未提起给重新帮司怀瑾迁墓地,不想打扰他的清净。
司怀瑾最遗憾的便是生在帝王家,兄弟之间为了皇位互相厮杀,没有一丝亲情可言。
如今虽葬在异国他乡,却是难得的宁静,没有比钰王府更适合的地方。
“哥,这是知瑾,陛下同元之的皇女,今日特意带她来见您。”
不知为何,凤倾禾在司怀辞眼中看到了难得一见的从容,像是历尽千帆后的坦然,更是处变不惊的沉着。
“陛下,若有来生,臣郎还嫁您。”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更加深了凤倾禾的猜测,司怀辞一定知道了什么。
“天不早了,回宫。”
司怀辞将凤知瑾交给一旁的宫人,拉扯住凤倾禾的衣袖,一如两人在宫中的时候那般,你侬我侬。
继续说道:
“陛下,您还没答应臣郎呢。”
凤倾禾借势拽着司怀辞的衣领,斥道: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朕?你可知这是欺君大罪!”
水润的眸子被长睫毛盖住,扇动几下盯着凤倾禾回道:
“这书今日完结,您是时候回去了。您放心,臣郎随后就到。”
凤倾禾的手微微颤抖,为何司怀辞知道今日完结?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样才回的去,他又是如何知晓?
满身的疑问尚未弄清楚,凤倾禾便觉得身子一轻,仿佛从凤倾禾的身体抽离,灵魂游荡在空中。
犹如之前做的那场梦,可又比那场梦真实,难道她真的要回去了嘛?
司怀辞撕心裂肺的哭喊,可她明明看到‘凤倾禾’站在原地,飘起的人是苏页。
苏页游荡在钰王府的上空,凤倾禾捂着脑袋站立不稳,幸好被一旁的白灵接住,堪堪站住。
司怀辞看向面前站着的凤倾禾,目光呆滞又茫然,等他哭够了,便一头撞在埋葬司怀瑾的墙根。
变回苏页的凤倾禾想要伸手去拉,却徒劳的什么都抓不住。
眼睁睁看着司怀辞被撞的反弹回去,再也无法动弹。
冬山尖叫着喊人,钰王府乱作一团。
苏页在看着司怀辞被抬走的一瞬间,便再也看不清任何,连灵魂都失去了意识。
司怀辞,你这是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