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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还‘听’到过别的声音吗?”秦光急切地问。

“再没有了。那个声音只是偶尔出现,于我而言,如盘古开天一般,寂寥却波澜壮阔,在我心中筑了一座启明的白塔。”

“哦,知道了。”秦光面对这让人迷惑的答案,心中有些失落。或许,这不过是一个长期处在无声世界里的人的臆想。

那自己呢?也因为对申玉菲的复杂情绪,而产生了幻觉吗?秦光不自觉地将目光移向了那高耸的玫瑰花柱,层叠的花瓣好像赤潮的旋涡,将他卷入其中。

等他缓过神来,却见王实秋正用黄褐色的眼眸平静地望着他。

“对不起,我失态了。”秦光轻声说道。

“没事的,人总有失意的时候。”

“如此,我便不打扰你的工作了。”秦光起身,向王实秋告别。

“祝我们都有好运吧,再见。”王实秋笑着写道,然后转过身,开始与刚刚走进来的同事核对晚上的菜单。

“张警官,你那边还有事吗?事情都办完的话,麻烦您帮我捎回帝都大学?”秦光向着已经完成了工作的张警官问道。

“没问题,许队吩咐的。”他们离开了玫瑰园,走到了宾馆门口,“车在了后面,你等会儿。”

秦光在宾馆门口等着,前方五十米开外的广场上是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欧式园林。那高耸的四方绿植如同坚毅的卫兵,将一簇簇粉红的月季包裹其中。

他百无聊赖地望着那些绿植间供人进入赏花的通道,盛满月季的白玉花坛在其中若隐若现。

一个熟悉的轮廓悄然从他的视野外快步走入了那通道中,从引起他的注意到消失在绿植深处不过3秒。

申玉菲?他反映了过来。那身影的轮廓是他记忆中她怀孕前的样子,不算高挑,但十分轻盈。

他连忙朝那绿植的通道跑去。白玉的花纹在夕阳的余晖中展示着流畅的线条。发动机的轰鸣在从远处若隐若现地传来,许是张警官将车开过来,又或许是玫瑰园的贵客已经入场。

“申玉菲,是你吗?”他的嗓子堵得慌,沙哑着嗓子低吼道。可除了那些被晚风吹拂的绿色卫兵,没有任何的回应。

“申玉菲,我知道你在……”秦光绕过了白玉花坛,小心地向着对面绿植咧开的通道口走去。

让他没想到的是,通道口外并不通向外面。绿植封闭地耸立着,仿佛一个迷宫。

轻易地按原路返回20米外的入口,本是简简单单的事。但此刻秦光却像着了魔一般,向着绿植深处跑去。

他跑进了绿植的阴影中,却看见那白色的裙摆刚好飘过不远处的拐角。

“明心,你等等……”

他刚跨过拐角,后颈突然一阵酥麻,沉重的打击让他一下失去了平衡,四脚趴在了草地上。

粘稠的液体从他的鼻腔内涌出,血腥的气味混进了月季的清香中。

随着视觉被黑暗吞没,那混合的气味也在他脑海中慢慢散尽。

遥远的张家村,学校操场的土灶旁。

张小兰将红色镶边的信交给张秋林,后者看完,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你真的决定要去赴宴吗?我总觉得有些可怕。”张秋林担忧地说道。

“去,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张小兰笑道。

“你是怎么作答的。”

“收到信那晚做了个梦,把梦里的东西画了出来。”

这时,刘艳拿着一个同样的信封,心不在焉地走了进来。

“你们在呢。白林刚拿给我的,看来我们三个都收到了邀请。”

“刘老师又是怎么通过的?”张秋林好奇地问道。

“姐人脉这么广,当然是去请教了别人。”刘艳回过神,又摆出了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可收到邀请不一定是件好事,你和秦教授真的要去吗?”

“去,既然对方套路深,想这些也没什么意义。”张小兰伸了个懒腰,看着远方已经接近完工的工地。大部分工人都离场了,而村内的大改造即将开始。

这时,一辆警车飞快地驶入校园,在操场边停下。

“你们能帮我个忙吗?”史强摇下了车窗。

“什么事?”刘艳问道。

“先上车,车上慢慢说。”

“这么急,出了什么事吗?”张小兰问道。

“在长寿泉那边发现了40多位身份不明人士,刚听同事们说,他们中有人自称帝都大学老师,所以想让你们去现场帮忙确认。”史强经过连夜的赶路,神态有些疲惫。

“40多人……”刘艳沉思道,“难道是那些竞赛中第一批失踪的人?”

警车呼啸着穿过山林,抄着近道来到了一个隐秘的村落。

村落是吊脚楼风格,散落在坡地和一条贯穿整个村子的小河边。若不是那吊脚楼上人声鼎沸,这便是一副世外桃源的画卷。

史强与另外三人走上了吊脚楼。

“刘老师,张老师?”窗边的一个中年男子听到了木梯的响动,转头望向了他们。

“你是……吴老师?”张小兰看着眼前这身形憔悴的男子,心中一愣。

吴老师穿着一身松垮的衣服,那副很贵的黑色边框的眼镜上裂了一道明显的划痕。纵然获救后在村里进行了基本的休整,却也已然没有了学校里二世祖平日精致打扮的模样。

他看着眼前熟悉的人,双腿如一个花甲老人般哆嗦了一下,脚板却扎在原地,丝毫不敢向前。那腿上的战栗传到了上半身,他瘦得明显的喉结向上动了一下,无力地哭了出来。

刘艳叹息这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此刻,他如一个犯错的孩子一般,蜷缩在高挑的刘艳身旁。

“他究竟怎么了?”张秋林小声问道。

“这村子的人在长寿泉边发现了昏迷的他们。发现者是一个常在泉边钓鱼的老翁,据他所言,前一天黄昏时分,泉边还是往昔如常。”

“四十多人,全在那儿发现的?”张秋林想象着那清幽的泉边,岸上堆着一些失去意识的人的画面。

“绝对的人为,一夜之间就出现了,在那停靠船的岸边用草席垫着,整整齐齐地一字排开,面容枯槁得像死人似的。那早上又来垂钓的老翁,看到这场景,也是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