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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见……我是……的使者。我的……我们的交流。”

这声音从他的脑海中爬过,与这之前的低沉男声有所不同。它像是突然闪现于他的心中,所获得的信息只有字面的内容,完全无法辨别发声者的性别、年龄,甚至种族。

秦光有些怀疑,能从这清晰的齿轮声中听出内容是他产生的幻觉,便停下了动作,仔细地确认。

很快,低沉男人的回应内容否认了他的想法。

“你好,使者。我们在这里已经等待很久了。”

这确实是‘齿轮’与低音炮间的对话,与他无关。可不知为什么,它们尽数被他听进耳里。

他索性将衣柜门锁好,朝着走廊中那一抹亮色走去。

如果上次是他因为慌乱暴露而产生的猫鼠游戏,那么这一次并不针对他的密谈,将是一场主客互换的博弈。

“虽然我们能正常交流,但这仅针对你一个人。因此,请将消息转达给你的同伴。”那齿轮声说道。

“我会的,那我们开始吧。”低音炮说道。

秦光走过拐角,正要去浴室的大李与他打了个照面。看着心虚地吓了一跳的秦光,大李大大咧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朝着与他相同的方向离开了。

“根据我们的观察,你们确实存在合适的条件。如果你们已经下定决心……”机械声说道。

“当然,这是注定的结局。重力魔咒,这也是我们无法对抗的存在。”低音炮说道。

秦光继续沿着走廊向前走。这个时间,大多数人已经完成了今天的工作。除了在通讯室尝试与地球方面联络的值班人员,就是在指挥中心检测飞鸟计划的两名留守同事。

“既然已经决定,那请回到地球后就来见我吧。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机械声似乎有些担忧。

“我知道,但这里也出现了一些意外。”

秦光走到指挥中心与会议室之间的位置。基地的原负责人宋文恰巧路过。他阴郁地看了秦光一眼,进入了一旁的会议室查看了一下情况,又转身走了出来。看起来,今晚是他执行巡逻任务。

“什么意外,你们和地球仍未联系上吗?”

“对,但我怀疑,是我们的通讯装置出了问题,也许是有人在上面动了手脚。”

又有两名同事经过,分别是带着关切眼神望着他的范玲玲和朝着指挥中心走去的白银,后者并未看他一眼。

“请尽快吧,其余的问题不是我们这次谈话就能解决的。”

“明白,如事情出现转机,我们再行联络。”

……

当秦光确认两人的谈话已经结束时,发现自己正坐在与寝室相连的休息室的一张椅子上。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听到这场诡异的谈话的。

谈话的一方,毫无疑问是那个曾经裹挟他的男声。“地行者”,他记得那人曾经是这样自我介绍。同时,那男声也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同伴。

可那另一方没有任何生理特征的声音呢?自己能听到它,也是因为对方是自己的同伴吗?

回想起谈话的内容,秦光又觉得自己的推测并不成立。

那似乎是来自两类人的谈判。齿轮音自称是使者,通过某种方式才与低音炮建立了联系。而且因为某种原因,导致这种联系仅能微弱地存在于交谈的两人之间。

它甚至都不能像低音炮发现秦光一般随心所欲,而是要“代为转达”。

想到这里,秦光突然打了个寒颤。如果这个结论成立,那同时能听到双方声音的自己,又是个什么东西呢?

“对了,我得提醒你,虽然能听到声音并不算什么好事,但你也不必惊慌,因为这世界本就如此。”

白银半个小时前说的话突然又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这一切似乎都在这个神秘人的掌控下有序进行着。

此刻,他情愿相信,自己真的是那个自称“地行者”的同伴。虽然他们也许在筹划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但至少,他还有同伴。甚至,从两人的谈话中得知,同伴不止一个。

他曾经孑然一身在地下城中讨着生活,但现在他才知道,什么是世界上绝无仅有的孤独。

“嘿,在想什么呢?”严妍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他的身边,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没事,有些累……”

“还不去洗澡?身上有味儿了。”

“忘了拿东西了,马上去……”

秦光快速到寝室中拿了一块海绵,逃离了现场。

常京生回到帝都大学时,已经是冬季。

从天气预报上看,这是一个严冬。在他过往的记忆中,帝都的气温从未到过五度以下,此刻,竟然跌落至了三度。

这全国性的大范围寒潮是百年一遇的。他在开往帝都的火车上接到了魏淑芬的电话,被叮嘱多添件衣裳。

电话里,他并未听到往日魏明波和欣欣的吵闹声。魏淑芬告诉他,孩子们第一次看见雪,发疯似的跑出了屋外,在新千禧小区的绿化带边堆起了雪人。

对于程亮的邀请,他并没有立刻答应。而是有序地在m大内做完了几次dNA试验后,才踏上了开往帝都的火车。

由于试验次数有限,他并未调整太多的变量。但那些在零下八十摄氏度下冷冻了几天后的dNA结构,无一例外都走向了“自我毁灭”的结局。

他曾听过一个关于老鼠的故事。那些并未接触过某种毒药的老鼠,在无缘无故学会了对其甄别之后,同时学会了对当时的大部分其他老鼠药进行回避。

现在的常京生正在帝都大学景区的伴山亭边。这时的枫叶早已过了最绚烂的季节,零落成泥之后被扫了开去。老亭子失去了遮掩,显得有些孤单。

帝都从未下过雪,迎面而来的寒风却让他不胜苦寒。

这座城市的冬天是湿冷的,夹杂一些零星的小雨,铸就出一种深入骨髓的伤痛。

他与它阔别不足半年,却让他拖着捱着,迟迟不愿靠近。他甚至怀疑,在这岁末的萧瑟中,能否坚持到第二年秋天枫叶红了的时刻。

常京生看了看表,快要到与程亮见面的时候了。他最后留恋地望了一眼裸露在风中的亭上雕花,转身朝景区旁的宾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