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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你说过,我自小便游行于江湖,四海为家,但我从未说过,其实,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个师父。”

说起师父,泪水很快模糊了冉月的双眼。她仰起头,试图将眼泪倒回去。

“我师父是这天底下最好的人,如若她未曾把我和池词带回去,她本不会那么早就死的,是我们害了她。”

隐忍的泪滴终究还是落了下来,砸落在周儒的脸上,周儒虽闭着眼睛,但眼珠子转了转。

冉月没有察觉到,继续说着,也不知是说给周儒听,还是说给她自己听。

“我家和池词家是世交,我们两家是当地的富商,主要从事着着布匹买卖。”

“我祖父和池词的祖父精通刺绣之术,他们研究出了一种极为精巧的绣法,绣出来图案精美绝伦,与画中所画的模子一般无二。”

“凭着这种绣法,我们两家在当地彻彻底底站稳了脚跟,将其他的同行都比了下去。”

冉月拳头紧紧攥着,咬牙切齿:

“只是好景不长,当地知府眼红我们许久,多次旁敲侧击想让我祖父他们将法子教给他们。”

“可这都是我们两家的心血啊,祖父他们如何会同意,明着拒绝了好几次,却没想到因此就遭了灭门之灾。”

周儒心中咯噔一声,但还是克制住了自己想安慰冉月的举动,没有打断冉月,继续听下去。

“那狗官听闻我们祖父将各种绣法编撰成册,便起了歹意,刻意构陷我家赚取不义之财,要抄我们家。”

“但最后是我祖父找出了证据证明我家是清白了,才免于一难。”

“只是谁都未曾想到,那狗官似是被逼急了,居然会在大年初一的那天晚上,全家团聚之时,指使人到我们两家进行屠杀!”

“那日我才三岁,懵懵懂懂的年纪,只看到一群着黑衣的人破门而入,个个手中拎着长剑,一进门就砍。”

“我眼睁睁看着我爹娘死在我面前,这些人连我那还在襁褓中的弟弟都不放过,剑直接刺穿了他的胸膛,他才两个多月啊!”

砸落在周儒脸上的泪水越来越多,周儒已然装不下去了,坐起来将哭得泪眼模糊的冉月抱进自己怀里。

他轻拍着冉月的背:“我从不知你还有这段过往……”

冉月享受了他怀中的温暖片刻,随后轻轻推开他,急忙用袖子将眼泪擦去,抽了抽鼻子,硬生生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声音沙哑道:“我吵醒你了?”

周儒摇摇头,重新把她拥入怀中,轻拍她的背,抚慰她:“你想哭便哭出来吧,在我面前没必要遮掩,我陪着你。”

这次冉月没再推开他,当真痛哭了起来。

随着冉月的哭声不断传出,周儒也忍不住悄悄落泪。

他心疼了……

他无法想象她这些年是如何活下来的。

哭了许久,冉月渐渐收了声,脱离周儒的怀抱,问他:“接下来的事情你还想听吗?”

周儒先是点点头,而后很快又摇了摇头,“这些都是你的伤心事,你说一次怕是就要难过一次,我不愿你难过,你还是莫要说了。”

冉月微微勾了勾唇,替周儒擦去残留在眼角的泪,轻声道:“阿儒,你听我说完吧。”

“好。”

既是她想说,周儒便不再阻止,静静坐在一旁听她讲述。

“那日,我祖父趁乱将那本记录下各种绣法的书塞在我怀里,把我从密道中送了出去。”

“我一个人,穿梭在密道中,密道里阴暗无比,我根本看不清,只能跌跌撞撞走着,终于到了出口处,却发现那里早已有了两个人在那守着。”

“长剑寒光一闪就朝我砍来,是师父从天而降把我救了。”

“过了几日师父带我回去看时,我家已然被大火烧毁了,只余一片灰烬。”

“池词家同样如此,池词应是比我的印象更深,那年她已有五岁,所有的一切她都记得。”

“之后我们便一直同师父住在山上的寺庙里,师父教我们读书明理,教我们习武,那段时日算是这些年最幸福的一段时光了。”

“本以为我们能就这样长大,而后去给我们家报仇,但我八岁那年,狗官得知了我和池词还活着,那本绣法也藏在我们身上。”

“他带着一队官兵上山,以寺庙作法损害国运为由,要将寺里的人全都抓去,除非师父能交出我和池词。”

“但师父宁死不从,最后狗官叫人乱箭将寺里的人全都射死了,包括我的师父。”

说到此次,冉月忍不住又攥紧拳头,周儒连忙拉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指掰开,只见她的双手手心已有四个鲜红色的月牙形状的伤口,伤口流出的鲜血都渗进了她的指缝中。

周儒爬下床从冉月的包袱中翻出了几个瓷瓶,这是冉月特意备着的药,是怕周儒若是之后伤着了不能及时擦药。

拿了瓷瓶,周儒坐在床沿,将冉月的手摊在自己腿上,倒出药轻柔地涂抹在伤处。

低着头细心涂药的周儒仿佛周身镀上了一层暖光,他的语气中含着不少关心,“冉月,你不要伤害自己,你如此这般,只会疼了自己,我……我也会心疼的……”

冉月身上地位寒气渐渐散去,眸中染上些许笑意:“你说的可是真的?你也会心疼我?”

周儒细细地“嗯”了一声。

而后他又道:“你家出了这档子事,你该是极其厌恶官府之人的吧?”

“”冉月没有否认,“对!”说着,她又下意识想攥紧拳头,周儒眼疾手快将手掌放入她的手中,冉月触及到周儒温热的手背,她急忙将力道卸去。

她略带责备:“你将手放到这里做甚?若是我方才一时没有察觉,你定是要受伤!”

“你不会的。”周儒笃定道。

冉月觉得有些好笑,又似是暖到了心间,问他:“你怎知我不会?”

周儒继续垂头为她涂药,脸颊两侧微微发红,“我也不知我为何会这般确定,但我就是知晓你不会,你……舍不得伤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