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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慈安宫出来,凰以然朝凰璃殿走去。

凰璃殿外,澜芯和浓伊早已有些焦急地站在门口等待,时不时往慈安宫的方向张望,直到见到凰以然悠悠前来,两人才对视一眼,快步走到凰以然身边。

凰以然随意扫了两人几眼,她能肉眼可见地瞧出这两人急切的心情,但她偏偏什么也未曾开口,继续缓缓迈步前去。

澜芯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她对着浓伊使眼色,眼皮都要抽搐了。

浓伊平日里也是极为淡定的一个人,此时同样嘴唇紧紧抿着,有些不知所措。

凰以然暗地里挑了挑眉,唇角不自觉地勾起。

她就是故意的。

她知晓这两人想说些什么,但她不愿这么轻易就满足她们。

这两人把她的墨琰害得那么惨,如今难道不需要付出一些代价吗?

待凰以然踏入凰璃殿后,浓伊终究是忍不住了,快步上前拉住凰以然的袖子。

凰以然茫然地瞅着她,“你有事?”

“我……”浓伊嗫嚅着,嘴巴一张一合,咬咬牙道:“你知道的……他……我……”

凰以然继续懵,“你到底想说什么?”

澜芯干脆推开浓伊,“我想问你,东方寻在哪?”

凰以然眼珠子转了转,随性开口:“东方寻?我那个阴险无比的贵君吗?我现下还真不知晓他是否还活着。”

“你说什么?!”澜芯死死拽住凰以然的手臂,“他身体一向都极好,不可能会出事的!”

说出来的话是肯定的,但脸上却是担忧不已的神情。

凰以然瞧见她这模样,内心是暗爽,是窃喜。

“你也知晓,我出宫也好些日子了,他如今是死是活,我还真不了解。”

凰以然摊了摊手,扯出被澜芯抓住的手臂,三两步走到椅子前坐下,接过千帆端来的茶杯。

先是闭着眼睛闻了一下,而后才极为享受地喝入嘴里。

浓伊见她这样,反倒是不那么担心了,她学着凰以然的样子,坐在一边问道:“你这是在报复我们吗?”

凰以然挑挑眉,故作不解,“你此话何意?”

浓伊轻笑出声,“你是怪我们在占用你的身体时,没有照顾好黎墨琰,对吗?”

凰以然不再否认,她想到那时骨瘦如柴,摇摇欲坠的黎墨琰,她的心就忍不住抽痛。

“是,我就是怪你们,他是我最爱的人,你们占用了我的身体,难道不该替我好好照顾他吗?”

她说完这话,浓伊和澜芯不自在地撇开了脸。

过了一会儿,澜芯干笑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咳咳,这事的确是我们不对,只是你也知晓,毕竟身体虽是你的,但灵魂还是我自己的啊,东方寻是我喜欢的类型,喜欢上他我就顾不得旁人了……”

凰以然只淡淡地瞅着她,不发一言,随后又幽幽望向浓伊,脑袋晃了一下,示意她说说她的原因。

浓伊一时间未开口,似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眸中含笑,嘴角诡异地弯起。

“你信吗?我对阿彻一见钟情,他的性格我实在喜欢,所以我偏宠他许多,之后我也有想过要对黎墨琰好一些,但我只要一想到阿彻那幽怨的模样,我便做不出对其他人好的事来。”

凰以然的目光在澜芯和浓伊两人之间徘徊,起初她以为她的身子只被一个人占用过,没曾想居然是两个!

并且这两人一个喜欢上了东方寻,一个喜欢上了白彻!

这事情着实让人吃惊!

难怪当初白彻哭得死去活来的,如今算是找着原因了。

面对两人渴求的神情,凰以然不再为难她们,“东方寻还在寻郜宫,他当初使计谋陷害墨琰,我将他禁足了,以他的性子,想来该是吃了不少苦。”

澜芯听后,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心疼,她的阿寻,那个一直以来都十分骄傲的男子,居然被禁足了这般久,以他那倔强的性格,定是吃不下睡不着的!

霎时间,澜芯狂奔出去,只一瞬便不见了踪影。

浓伊站起身,“阿彻还在畅铎宫,是吗?”

“是。”凰以然点了点头,想到那时候白彻哭着拉她衣角求她的模样,她摩挲了一下手指,“你去看看吧,他比东方寻不会好到哪里去。”

浓伊心中一颤,脑海中不自觉就浮现出白彻那悲痛欲绝的身影:

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立在窗前,他身形消瘦,脸颊上已无多余的肉感,在面部憔悴的映照下,显得眼球微凸。

本是时常含着笑意的双眼,如今却是充满绝望,周身是散不去的浓雾……

不知不觉,浓伊的双拳紧握,眼眶中有水光在凝聚,她不敢再耽搁,跌跌撞撞跑出去。

凰以然静静望着她的身影,忍不住低声发出感慨:“果然啊,不论是何种脾性,一旦涉及到心中的那个人,就冷静不了。”

相比于澜芯,浓伊是个极为冷漠的人,她不喜多言,也极少会露出其他神色,始终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想来也只有在白彻面前才会有她那柔软的一面吧。

千帆和千倪恭敬地立在凰以然的身后,目光却是久久望着门外。

凰以然的余光落在她们身上,竟是勾起了唇角,转头朝向她们问道:“在她身上,你们是不是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被洞察了心思,千帆和千倪吓得跪在地上。

凰以然啧了一声,按理来说在之后的这段时间里,这两个宫女应是不会如此害怕她了,今日居然又是此种反应,浓伊积威甚重啊。

她摆摆手,“起来吧。”

两人这才颤颤巍巍站起身,凰以然不欲多言,示意她们出去。

“等等!”待两人行至门口,凰以然忽而又叫住了她们,“叫尚衣房拿出最好的布料,做一套嫁衣,记住,要全京城最好的!”

“是!”两人虽不解,却还是老老实实应了下来。

见千帆和千倪带着疑惑的神情出门,千矜和千辞迎上前来。

千矜问道:“二位姐姐为何这般神色?”

千帆挠了挠头,“方才陛下说要做一套最好的嫁衣,我着实不懂,这嫁衣是给谁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