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演分给俞石半边床，便先去浴室洗漱了。
俞石窝在被窝里打滚，等到浴室传出水声才坐起来。就算他没有跟随时演去到那栋房子，但根据时演和付尘的通话以及数据反馈，大概率知晓之前发生的事情。
这个副本的第二阶段被强行开启了。
这个消息对于俞石也就是夏有时来说不算坏事，既能让间回了解自己的身份，又能让间回内心焦虑不安。
在间回还是求生者时夏有时便怀疑他的身份，自从间回被他送进虚无之地后，夏有时彻底看清间回的入侵者身份，对此，何不利用他的能力加强副本难度，让求生者产生更多情绪能量维持系统稳定。
于是间回的身份一瞒再瞒，直至现在，借善义的口告诉他的出生。毕竟间回并不算一个坏蛋，说难听点就是纸老虎，一烧就烂。
现在的间回一定很难受，自己怎么就是入侵数据呢，想到这里，夏有时看了看浴室关紧的门。
“所以呀，间回怎么配得上你呢。”他呢喃，“我也配不上。”
浴室水声消失，时演一出来就看见俞石跪坐在床沿，像是做错事一般眼皮耷拉着。
“怎么没躺好，是我洗澡声音打扰到你了？”时演擦着头坐在椅子上准备吹头，俞石光脚跳下来“哒哒哒”跑来给他当下手。
时演依着他将吹风递在他手里：“那你来吧。”
俞石抬眼在镜子里对时演乖巧笑笑，开了个二挡风吹。
或许是动作太过于温柔，或许是吹出来的风并不猛烈，时演觉着眼皮有些沉重，身后的少年轻缓地梳着他头发，指腹小心接触着他的头皮。
“我喜欢你。”他轻声说了一句。
不过身前人闭上了眼，也不知道听见没有。
俞石收敛着笑意，看着时演因为用力而发白的指甲盖，为他吹干头发。
时演“恰好”睡醒，朦胧地眯着眼对俞石劝道：“困了，睡吧。”跟在他身后，俞石乖乖躺好，等待天明。
天一亮，夏有时摸着身边凉掉的床被，无奈笑了笑，下了床去一楼吃早饭。
正巧御野也在，夏有时坐到他正对面用餐。
“昨晚睡得好吗？”他问。御野冷眼看他，没吱声，捏起盘中的三明治一口咬了下去。
夏有时低头咧嘴笑了一声，御野觉得他莫名其妙，更不想理他了。
“昨晚我倒是没睡好，因为我有一种感觉，想要支配我的主人……”夏有时话没说完，盯着御野越来越苍白的脸，嬉笑道，“你也是这样吧，我的朋友。”
“我不是你朋友。”御野反驳道。
“那有什么，”夏有时往后倚靠，“你我之间不是有一个秘密嘛，那不是朋友是什么？”
御野想到自己准备做的事，忽觉盘中的早餐不再美味，放下掺着牛奶的杯子与夏有时对视：“是，我想做一些事情，但是昨晚找他的不是我，是你。”
“哦？那你昨天晚上还是来时演的房间了，可是被我截胡了，抱歉啊。”夏有时脸上没有一丝道歉的意味，反而笑容更大，像是挑衅。
御野别过脸，似乎在想什么事情：“反正到时候抉择的是你，不是我，”转回视角继续道，“我对于他来讲是有名无分的宠物，你才是实际被他照顾的人，我还要谢谢你，给我这次生还的机会。”
他说的，夏有时怎么不知道，这是他叫副本规划部做的副本，第二阶段会发生什么，他一清二楚。
“真搞不懂你，但无论怎么样，不、用、谢。”夏有时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起身离开厨房。
御野压低了眉眼，青涩的脸庞布满阴狠：“谢谢你，代替了我和四堂，俞石。”
……
一大早，时演来办公室销了假，坐在办公位上整理这几天堆积的邮件，即便昨天晚上的事情让他心烦意乱，但该做的事情还是得解决，上百封邮件有的他查看。
“小演君，这几天没见你，你越发俊朗了呢。”泽村几乎贴在时演侧脸上与他耳语，时演差点跳起来远离这个女人。
浓烈的香水味不停刺激时演的神经，让他觉得眼前恍惚一片，可能因为这种恍惚，时演觉得自己闻到香水掩盖下，泽村身上的腐臭味道。
长期与尸体接触的人，身上会沾染上尸体的尸臭。
怎么之前没有闻到呢？时演想，难不成是第二阶段的开启，让原本被忽视的线索最大程度放大化了？
如今看泽村这个人，撇开那股尸臭，她脸上厚重的粉底也表现一些不对劲，但泽村的确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存在她是死人的情况。
时演憋一口气和泽村微笑道：“谢谢泽村姐，我先去把整理的资料交给组长。”
逃离这个女人的香气攻击，时演抱着文件夹去到间回的办公室，和他说了刚才闻到的尸臭。
“泽村……”间回右手支撑着脑袋，抬眼看向坐在他面前的时演，说道,“你与她先保持距离吧，我会看着办的，实在不行，直接解决她以绝后患。”
“不行。”时演一口回绝，“善义和泽村是现今重要的线索，而且就算杀了他们，我们也出不去副本，只有捣破这座城市深处的黑暗，我们才有机会逃离。”
“那就要以身犯险吗？”间回声音大了几分，任谁都能看出来泽村对是呀心怀不轨，为一点线索只身潜入狼穴，根本不值得。
间回也发现自己的声音大了点，随后软了态度：“我说过，这个副本不像其余副本一样你死了还能复生，开拓新副本的人，死了就是数据的消亡，是真正的死亡。我不能放任你去冒险。”
担心使人慌乱，时演也知道间回怕他被泽村计谋，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小心一点不会有事。
“我会小心。”时演决定的事八头驴都拉不回来，留下间回在座位上气恼。
究竟为何，时演拼了命也要解决副本问题，并且为什么出命的人是他，其余人呢？时演却从不让他们探入风暴中。
如果……如果是他掌握这个游戏，他绝不会让时演变成这样……
泽村见到时演从组长办公室出来，立马靠上去问道：“小演君下班后有约吗？我能约小演君一起吃晚饭吗？”
“抱歉泽村前辈，我和朋友已经有约了。”时演现在还要观察泽村一会儿再做打算。
泽村得到时演的婉拒，眼神失望。
办公室的玻璃门被人打开，原本在外面打印资料的同事远远叫到时演：“时演，有人找。”
走去的时候，时演还以为是付尘，没想到的是，竟然是许久未见的史择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