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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弥留与……雷霆发动!(二)

第一次产生意识是被一片黑暗与闷热包裹着全身,那时的她第一反应却是对于自己所处的环境静下心来,感受着那接触自己的起伏,去分析,去思考,去疑惑自己感知到的东西,以及……她为何会诞生意识,以及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漫长的数年,十数年,数十年甚至更久,也有可能仅仅过去了那么一瞬间,在这片黑暗与闷热中她没有时间的概念,忽然间,几乎以及逐渐习惯的黑暗中有光明照入其中,就在她试图让自己去慢慢适应这光明,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什么东西给从这片黑暗中拉了出来。

黑暗消失了……她第一次睁开自己的双眼,第一次看到除了意识诞生时乍现的光点以外的,那几乎遍布周围一切的光明。

第一次看到,除黑色以外那多彩的颜色。

第一次听清楚自己仍被黑暗包围时,那如同敲鼓般的闷响到底是什么声音。

第一次……看到了世界,还看到了周围正手忙脚乱的人们,可惜她知识有限,猜不出那些人在干什么。

她只知道,这些人似乎正着急地处理着某件事情,除了正在用一双坚实的手抱着她的躯体的人外,借由余光她隐约能看到这些人正在对着同一个地方捣鼓着什么。

然后,她开始思考,自己现在所处这片光明的世界,自己在见到这些光明前,她所处的那片黑暗到底是什么,以及她诞生意识之前,自己应该在那里,她……

在思考何为【世界】。

对她而言,似乎什么东西都是新鲜的,无论何种东西都值得引起她的思考,再去深入地解析其中的内涵。

这其中同样也包括她自身存在所代表的东西。

没人回答她……这是自然,因为对于这些人而言,她仅仅只是一个刚刚诞生的新生命,在她不断思考间,她的视线发生飞速偏移,她一下子知道,那个原本抱着她的那双手的主人,似乎正要把她带到什么地方。

她看到了一个女人……绿色短发,带着造型奇特的耳环,面色及其虚弱的妇女……她一下子知道,这是一个人类,一个即将死去的人类,一个给予了她【生命】的人类,一个……

被当作【母亲】的女人……

女人面带慈祥地抚摸着自己的脸,对着自己诉说着话语,尽管她是第一次听到那些文字,很神奇的……她一下子理解了那些文字所代表的意思。

“真是个坚强的孩子呢,没有哭……可惜,我应该是看不到她长大后的样子了……”

“对,就像我以前说的那样,她的名字……”

“就叫梅比乌斯吧……”

女人取下自己的耳环递了过来,她出于本能地伸出凑满肉感的小手接过那对耳环,感受着触碰那一瞬间的冰凉。

女人闭上了眼睛,她所处的房间里的人们顿时都慌了,脚步声,抽泣声,哭喊声……慢慢地淹没了整个房间,而她只是默不作声地看着女人递给自己的耳环,十字交叉的,那时的自己还不清楚其代表什么含义的耳环。

“梅比乌斯……这……是我的……”

“【名字】吗?”

她尝试着发出声音,念叨着女人给予自己的,代表着她本身全部的名字,她来到这个世界所发出的最初的声音,换来的是几乎一瞬间消失的喧哗,以及周围人不约而同露出的惊恐神色……

她很聪明,尽管年纪尚小,但是一下子就理解了超越同龄人的知识,甚至她所居住的地方的邻居的成年人有时候都不一定有她聪明。

她知道,她唯一的亲人,她的父亲,似乎是个很有名气的人物,所以她的家庭环境还不错,她想要看什么书基本上都能够得到,就算没有她也不会去死缠烂打,然后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床头被人不知不觉间塞上她所想要的书本。

最一开始的童年她过得很不错,她的父亲并未因丧偶之痛而有所消沉,除了时时保持着怀念,或者偶尔从她那里借来耳环端详一番,很快又会给她还回去,因为他知道这是自己妻子留给女儿的东西,所以让她自己保管为好。

……直至后来,只是一种洁白无瑕的药片,一下子把她的家庭改变了,扭曲了她父亲的思想,使其变得如同披着人皮的怪物一样。

九岁,她对着这个“怪物”发出了足以贯彻她一生的宣言——

“我……会让【人类】得到【进化】,无论什么样的灾难,什么样的人物……我都不会让它再像这样羞辱【人类】……”

“我绝不会……让他们变成像你这样令人恶心的……”

“怪物!”

她离开了,带着母亲给她留下来的那对耳环,很神奇的是,这么多年了,这对耳环依旧质量完好,时间似乎没在它的上面留下痕迹。

还好,她还剩下一大笔钱,靠着这笔钱,她努力从一切可以得到的书本上去汲取知识,其中最让她比较感兴趣的是生物学的基因部分……

外界称她为百年难遇的天才时,她正在为下一个学位做着准备,思考着论文的内容以及资料的获取渠道……

她得知了崩坏的存在,与十数个人联合,创立了最初的“逐火之蛾”,只是她一心只想着自己的研究,对于权利争夺没有一丝的兴趣。

“似乎……也不是什么很了不起的经历啊……”

不对,这样的说法似乎也不准确。

记得在逐火之蛾创立不久,那会儿第一次崩坏结束过去了几年,那时正在和布兰卡一起进行着某项研究的她,第一次认识了她,一个从沃斯塔克-51发现并带回来的新兵。

“你好,我是爱莉希雅……”

呃,细细一想,那个时候自己为啥就跟个白痴似的,早该在自己给对方点评为怪人的一刻就该意识到不对啊。

从那一次开始,她和这只爱笑的粉毛之间的孽缘就持续了整整数年之多,基本上就是处于一种气与被气的关系……嗯,她是被气的那一方,而且好像从来都没有反杀过,就算用手术威胁,对方也只会回自己一句“真是个口是心非的人呢”。

好像……因为自己的个人习惯,似乎潜移默化间触动了不少人的利益,不知不觉间逐火之蛾里还发布了一些和自己不利的遥远,嗯……算了,无所谓了,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与她无关。

似乎……

也不算太糟糕,但是相对来说还是很无……趣……

青色雷电横闪而过。

“……”

说起来,这两个月的时间里,研究所好像要比过去几年加起来要更热闹了许多,哪怕有时布兰卡她们依然会过来看一看,哪怕爱莉希雅每隔一段时间就过来串门,似乎还是差那么一点。

那样的话……

还真可惜啊……人类的进化还没有研究下去,还有的就是……这股不甘到底是因为什么……

思索间,避难房间的门已经完全破开,金属门几乎整个变形的难以看出原本的形状,上面还多了许多窟窿,门扉也整个被撕裂了下来。

在门口处,高达三米的身影出现在了那里,倒三角头型,看不到眼睛,上面正不断散发着紫色的烟雾,整体来看像是一匹马,而在其背脊上,则是坐着一个同样浑身紫白相间,外形形似少女模样的崩坏兽,其手中正端着一把白色的骑士长枪。

位于马型崩坏兽脊背上的身影,用不带一丝感情的目光冷冷地望着房间里的二人,随时做好冲锋的准备。

梅比乌斯身躯一震,她的眼中忽然涌出大量的不甘,她想起来很久以前看的一本书上的一句话,蛇是不会屈服于死亡的生物……

可是,她连最基本的规避都做不到,身上插着的两块金属片死死地束缚着她的行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正面承受这只崩坏兽的冲刺,毫不夸张地说,那把长枪能轻松将自己的身体撕成两段。

除非有一个奇迹发生……一个……英雄……

……或许放到以前的时候,梅比乌斯会对此嗤之以鼻,她小时候也看过这类的书本,可惜她想的东西太多,比起这种充满童话性质的内容,她更想去翻阅那些数据信息知识。

但是这一次……能不能例外呢?

哪怕概率不超过万分之一……

“梅比乌斯!”

忽然间,梅比乌斯的耳边听到外面传来这么个声音,不仅如此,原本已经放弃治疗的克莱茵,同样是听到了该声音,二人彼此对望一眼,心想是不是弥留之际出现了幻听。

紧接着……

在骑士崩坏兽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青色光球,在这光球中还混杂着一抹紫色,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了那里。

二人微微一愣,然后反应过来什么,不约而同地将眼睛闭了上去。

这只崩坏兽似乎也注意到了动静,脊背上的那个少女模样的人形崩坏兽微微转动了头部,接着就站在原地不动了……

在光球与崩坏兽接触的那一瞬间,只见强光一闪,崩坏兽的身影几乎完全笼罩在了一片雷电光幕之中,这光幕隐约间构成了一个十字架的形状,近距离下,这光芒仿佛恒星闪耀一般,就算闭上眼睛后的二人也不禁把胳膊挡在前面转过头去。

很快的,光芒消失,梅比乌斯和克莱茵也正好慢慢将眼睛睁开,然后二人又是愣住了,只见原本骑士崩坏兽所站的位置,哪里还有崩坏兽的存在,只剩下一地的粉末和一些尘土,以及一截焦黑无比的枪尖,在她们睁开眼睛的同时,这截枪尖刚好落到了地上,啪叽一声脆响……

化为了大量的碎块……

——时间回到十秒之前。

一下将那只近四米的人形崩坏兽撂倒后,粼也不管这只崩坏兽的死活,至于旁边的房间是啥他也不去理会,只是在那坍塌的烟雾中,他好像看到了个熟悉无比的东西……一台ct机模样的仪器。

一边慢慢恢复手臂的活动,粼一边跑动着,终于是来到了目的地附近,在那里,他看到了那个被他误以为是人马的崩坏兽的真面目——那根本就是一个骑在一匹马上的骑士形象,只是这俩都是崩坏兽,他也不管崩坏兽里居然还有人形模样的存在。

这个时候,他正好看到那只崩坏兽已经破开入口,从里面就有惊叫发出,粼一下子就认出了那个声音……那是克莱茵的声音!

(果然没错了,克莱茵在的话,那么梅比乌斯大概率也应该在那里……时间有限,而且要快点解决掉这个家伙,瞬雷……不行,用完了就蔫了,那么……)

(现在就用那招吧!)

粼深吸了口气,刹那间,他的身体猛地一沉,原本遍布全身的雷电能量在这个时候停止了蠕动,与此同时,在他体内的雷之心中,那概念上连接着的圆形细小孔洞,隐约似乎有扩大的趋势……

依旧是刹那间,原本停滞的雷电能量重新恢复了流动,粼抬起了头,在他的眼中,仿佛有紫青二色雷电交织……

“发动吧……”

“‘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