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扬起下巴歪着脑袋扔出三个字：“都不行。”
听着我的回答，柳烟云面如寒霜，冷哼一声反驳道：“我承认你的实力，但对你的教学方式产生怀疑。”
我也没怼她，依旧稳着语调：“这样吧，正好今晚有个机会可以试试你画的符咒，放学跟我走。”
柳烟云默不作声，看样子是在思索。
见此我话锋一转，杨声道：“不敢就回去继续画。”
我话一说完，柳烟云要强的脾性立马占据大脑，凛声说：“去。”
接着，她面不改色，用寡淡的语气说：“如果你是错的，就得向我道歉。”
我愣了几秒，看着她眼中那不服气的目光，心里顿时来了一丝兴致，旋即移开视线，悠闲的说道：“拭目以待。”
我们都不再言语，此时我的视线轻移，起身走到教室门口，淡然说：“不怕把你妹拐了？”
柳冰依靠在墙后，轻抚发丝微微晃脑：“古先生有自己的教导方式。”
说完她的脸上闪过一丝落寞和自责，恰好被我抓住。
“况且，烟云的性格向来如此，磨练一番性子也不错。”
她梳理了一下自身的情绪，嘴角朝上微翘，腼腆的看着我：“还请先生古先生多多照顾，我还有事，请容我告辞。”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我一脸迷糊，仰头看向天空，自语道：“这些人真就如此放心我？”
……
到了放学的时候，基本都睡醒了，每个人醒来都是头疼欲裂，对画符来说再正常不过。
杜子腾眼半开阖，怔忪间喃喃道：“女神怎么跟古老师走了？”
过了片刻，他如遭雷击，猛然坐起身，跑到教室门口直勾勾的盯着两人离去的身影，内心一股不好的预感升起。
“不会吧，古老师…”杜子腾瞪大双眼，内心犹如晴天霹雳般，难受的情绪爆发。
杜齐彦一巴掌拍在她的后脑勺上，搭话道：“你特么干啥呢？”
“让我瞅瞅，有什么好看的？”
杜子腾叹息一声，神色无比落寞，嘀咕道：“女神没了…”
杜齐彦目光怪异的盯着他，这小子从刚才开始就跟丢了魂一样，莫不是中邪了？
想到这儿，他赶紧拿出新画的符怼在杜子腾的脑门上。
杜子腾一巴掌给他打开，说着刚才发生的事儿。
杜齐彦听完眼珠子直转溜，结合上课时柳烟云和古枫的火药味，他急忙跑过去拉起李武。
“快走，老师要给柳烟云开小灶！”
听完李武猛然起身，脸上浮现惊讶，连声问道：“当真？！”
杜齐彦白了他一眼，应声道：“快点的吧，再磨叽人早没影了！”
李武也不再犹豫，拿起驱鬼符和杜齐彦两人把正在发愣的杜子腾架起就跑。
到了校外，我载上柳烟云就往镇上去，之前回去的时候，老吴说叶老大去了河井村处理白事。
他说那家人死了一个儿子，去山上砍柴时被滑落的石头压扁，横死在山头两三天才被找到。
叶老大处理不了这类事，就让他先过去，迟些老吴会去汇合，不过刚才我已经给他打了电话。
河井村位于镇上的另外一边，要经过莲花镇才行，下午出发，到达的时候已经是七点左右。
“有辆车一直跟着我们，是你的熟人？”柳冰依偏头看向后视镜，吱声道。
我早发现了，但没去在意，想着可能也是来参加葬礼的，旋即让她跟着我走就行。
跟着叶老大的指引，我们到了目的地，有不少头戴孝布的人蹲在门口抽烟。
踏入大门，屋里人来人往，让本身空间就不大的地方显得格外拥挤。
灵堂再堂屋，从这里就可以看到叶老大身着道袍，拿着桃木剑在里面转圈，一会摇铃，一会抛洒纸钱。
柳烟云那冰冷的神情缓和不少，取而代之的是眸子中的好奇，探头四处打量。
我看她这副模样，八成是没接触过这些东西，也不知道怎么生活的，千金大小姐？
以柳冰依的身份，也不是不可能。
等到叶老大做完法事，身上早已被汗水浸湿，他脱下帽子擦汗时就看到了我。
“古小哥，来来！”叶老大脸上带着欣喜，对着我招手道。
进入灵堂，我瞄了一眼这口大红棺材。
其实…横死的人最忌用大红棺材，因为这会激发死者的邪性。
但同样的，普通棺材又架不住横死之人的怨气，只有这种邪性的大红棺材才能压制。
所以，在走阴界一直有这么个说法。
红棺入殓夜惊尸，怨灵回魂过半门，子夜幽歌难入耳，开阖不见往亲人。
大致的意思就是，躺在大红棺材里的尸体极易起尸，而他的魂魄就会去生前待过的地方进行游荡。
回来时，魂魄会因为找不到家而到处敲门，如果没人应答，就会激发恨意变成厉鬼，那时就会响起索命的鬼嚎。
“古小哥，这位是…？”叶老大推了推眼镜，疑惑的看着柳烟云，在远处看的第一眼，他还以为是周梦欣。
“我的学生，先不提这些，准备工作搞定没，我看你学的挺快。”
我说的可是实话，叶老大虽然道术低微，但还在其他的学的是有模有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老手。
叶老大不确定的摇头，眼中带着些许凝重，目光往棺材上一瞄：“准备工作是做了，但…这人的怨气恐怕没有半分消散。”
入行已经有段时日了，根据老吴的教导，他现在也能分辨简单气息。
我让柳烟云好好学习，说完我就推开棺材盖，里面躺着一具身体残缺，大部分地方都用的纸扎替代。
柳烟云只是看了一眼，那气味就直冲大脑，强忍着没吐出来。
我面不改色，眼前的尸身已经完全僵硬，就连指甲都长了出来，诈尸和起魂怕是要同时来。
连尸体都不完全，报复起来不知道有多狠。
被压死的人，身体大部分都是面目全非，按理说用纸扎代替已经是最好的情况。
但这些鬼可不会理解，身体残缺就会自己补，要问怎么补，当然是从他们家人的身上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