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刻，仿佛自己又回到了曾经那种悠闲的日子。
没事儿接接白事儿，赚赚小钱。
哪里像现在，所有的事情都超出了常理范围。
说来也巧，刚进村就遇到了白事儿。
在一家看起来有些拮据的大门前，挂着挂着白绫，摆放着花圈。
路过时，妖媚似有些好奇的往里瞅了几眼。
我注意到了这点。
“没见过？”
听到我开口，妖媚微微摇头，“很少，觉得有些新鲜。”
想来也是，她一个半妖，都不知道从哪长大。
后又一直待在新天庭，对这些事儿也不是特别了解。
说白了就是图个新鲜。
我停下脚步，目光移向屋内。
在院子里，有个身穿道袍的人在那儿走走停停。
一会摇铃铛，一会又是使劲摇头，跟癫了一样。
赶巧自己也来了些兴趣，已经很久没有干过这些事儿。
“进去看看。”
说完就带着她往里走去。
由于她穿着大胆，加上着实漂亮。
很快就吸引到了一大堆视线。
不过也没人上前来搭话，视线很快就从她身上移开。
“天灵灵，地灵灵，超度往生我最行！”
“白纸男，白纸女，白家给你送大礼！”
那道士摇了一下手中的铃铛，叮铃一声，清脆悦耳。
见他端起桌面的水，大喝了一口，包在嘴里。
随即又抓起一大把黄符往天上一撒。
最后对准红烛一喷。
唰的一下，火焰喷发而出。
妖媚看得有些入神。
“这就是走阴人的道术吗？”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作法，好奇心顿时就爬上了心窝。
“他在扯淡。”我淡然道。
说完就将视线从那道士身上移开。
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口诀，行骗都装不像，一眼假。
这屋子不大，棺材摆放的位置一眼可见。
不过…这棺材竟然用的是黑檀木。
世人皆知，大红棺材里的躺的是横死之人，怨气极大。
而却鲜有人知，还有黑檀棺材的存在。
黑檀木是做棺材的绝佳材料。
之所以这么说，因为这种木料能够吸收人气。
再配上七星棺钉，还能把人的魂魄封印在其中。
不出意外的话，化成厉鬼都出不了棺材。
只是…黑檀木，可不是用来葬死人的。
而是葬活人。
我扫视一圈周围的人，发现只有跪着的那几个神色慌张。
虽然极力压制，但那惶恐不安的表现可瞒不过老夫。
其余人则是一片心痛和悲愤，有的则是漠不关心。
由此可见，棺材里葬的一定是他们的至亲之人。
而剩余的人，估计都不知道黑檀棺材里的人没死。
“大人，您在想什么？”
见我有些入神，妖媚背着手转头询问。
我暂且没有回答，只是捋了一下思路就大致明白了什么。
旋即对着棺材扬了下头，“见过人性险恶吗？”
妖媚点了下头，这还用说，自然见过。
只是不懂我为何要这么问。
我背起手，缓道：“那就让你再见识下…”
“什么叫极致。”
说实话，活了这么久，形形色色的人自己也是阅历不少。
但这一次，恐怕生平罕见。
妖媚在一脸懵的状态下，被我叫去打探这家人的消息。
以她的优势，也就分分钟的事情。
仅用半个小时，妖媚就摸清楚了这家人的所有信息。
上到大事儿，下到鸡毛蒜皮的小事儿，绝无遗漏。
反正也没人管我们，索性就找了个位置坐下。
妖媚撑着腮帮子，说着打探到的消息。
“其实这家还还挺可怜的。”
“主家人的老母亲前天失踪，昨天媳妇又死。”
“手底下的三个儿子简直发疯般的寻找，但却没找到。”
“都传言他们是大孝子，但也有人对其闭口不谈。”
“到底哪边真就不得而知了。”
说完，妖媚将一颗糖果放进嘴里咀嚼，视线飘向了我。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让她等着。
时间到了傍晚，宾客也是陆陆续续赶来吃席。
我俩就顺带蹭了一顿饭，毕竟天天吃烤肉，非常腻。
酒足饭饱后，我带着她跳上房顶，等一出好戏。
对于我的一系列迷之操作，妖媚完全看不懂。
夜深人静时，村子里的灯也都挨着熄灭。
于此间，有四个人小心翼翼的走到了灵堂前。
“我说，杀老娘干嘛？”
“她又不值钱。”
“嘘！小声点！”
“特么的，找死不成！”
说着，就有个人急匆匆的跑到门口去把风。
“大哥，不愧是你啊，大嫂身怀六甲，还能被你送出去挣钱。”
有个矮子笑嘻嘻的说道：“那些人玩的可真花。”
话音刚落，有个长的黝黑魁梧的男人冷笑了一声。
“你问为什么杀老娘？”
“那老不死的成天管我们要饭，难道还要养她下半辈子？”
“本来就是半截入土的老东西，早死早超生。”
他的语气有些咬牙切齿，看来是早就受够。
“行了，没良心的东西。”
“老娘含辛茹苦的，把我们四姊妹拉扯大，少说两句！”
灵堂前，那个女人怪模怪样的呵斥出声。
坐在房顶上看戏妖媚，已经是怒不可遏。
短短几句话，她就已经明白，什么叫极致心恶。
虽然与她无关，可无论谁听到，怕是都会来气。
我倒是没什么感觉，毕竟麻木了。
真要回到二十岁那年，谁还不是个愤青啊？
下方的讨论依旧在继续。
那矮子嘿嘿了一声，“二姐，您可就别抬高架子了。”
“办法，不还是你想的？”
“不过，老娘这么大岁数了，身上零件啥的应该不值钱吧？”
一说完，那女人就呵呵的看向棺材。
“死的当然不值钱。”
“但可以把老娘活剖，保持那些零件的鲜活程度。”
“这老家伙，不就剩这点价值吗？”
说完，所有人都笑出了声，在灵堂前毫不掩饰。
就在这时，他们的身上竟然散发出了大量的黑气。
这异样被我瞬间捕捉，以前可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
“大人，是贪欲！”妖媚突然正色。
“贪、嗔、痴、慢、疑。”
“人身上的五毒魔障，为何会具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