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女子，你可有看出她有何不妥？”
白老太太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白小水只是一个有点灵力的小刺猬，他能看出什么？
果然，白小水一脸懵懂：“......她除了长得很美，也没有何不妥啊？”
他说着，还不忘偷看胡巧巧。
没错，这一次，沈凝分辨出来了，虽然她和胡巧巧站在一起，白小水看的是她们所在的方向，可她可以确定，白小水看的是胡巧巧，而不是她。
“那位美女是不是和这位姐姐有点像？”沈凝笑眯眯地问道。
白小水脸红了，忸怩着点点头：“是有点像，有六七分像吧。”
果然，丑女各有各的风采，而人造美女却是大同小异。
人造美女？
胡巧巧的美貌并非天生，她是得道的狐狸，自己变幻出来的，说白了，就是照着自认为最美的那种变出来的。
胡巧巧最初是在花楼里和那些花娘们学的，后来跟着沈凝，审美提升了，又看了好多话本子，每个话本子里都绝世美女，而且也都有对绝世美女的描述，这么说吧，胡巧巧的脸其实是持续修复的状态，每天和她在一起的人不会察觉，可若是有一阵子没有见到她，就会发现她更美了。
这种更美的状态，其实就是她又看了一本话本子，嗯，对美丽的理解又加深了，于是便顺便又给自己修复了一下。
有一句话，叫做“美得不像人类”，说的就是胡巧巧这种美貌。
不过，胡巧巧既然入世了，就要入乡随俗，她知道太过美貌会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影响修炼，拖延她成仙的脚步，所以每当她身隐俗世之中，便会在自己脸上加上一层禁制，也就是障眼法，众人看到的，只是一个一般漂亮的姑娘而已。
现在她离开京城，也就没有必要遮遮掩掩，真有那色胆包天的登徒子，废了就是。
而白小水看到的那位美女，和胡巧巧能有六七分的相似，所以沈凝几乎可以肯定，那位也是人造美女。
同为仙家，白老太太也瞬间明白过来。
如果她也能像胡巧巧这样，年纪很轻时就能有这样的造化，她也把自己幻化成大美女，可惜，她化形时就已经是老祖母了，总不好厚着脸皮再冒充小姑娘吧，所以就一直是白老太太，而不是白冰冰白飞飞白晶晶。
因此，那日与白小水以及众书生一起上山的美女，不是妖就是鬼，当然，也有可能是仙。
这时，大家不由自主又想起从山民那里听到的事，他们几次提到一个女子的声音，虽然没有人看到过，但是却能从那声音里知道，那女子放浪，好色。
白小水遇到的美女，和山民们听到的女声，是不是一个人呢？
沈凝摇摇头：“应该不是，那女子之前没有上山，是跟着他们上山的，而那个女子的声音，却一直都在山上。”
白老太太一想也是，便又继续问白小水：“把那日的事情详详细细说一遍。”
白小水虽然很傻很白很甜，可这会儿才从众人的反应里多多少少明白了，那天他们遇到的事情并非偶然，且，那个女子有问题。
白小水有点害怕了，眼前的白老太太和自家是有亲戚的，他小时候就听家里的长辈说起过，万一哪天他们老亲戚见面了，白老太太把自己的臭事说上那么一说，他会不会被长辈打成刺猬饼子？
白小水越想越怕，连声音也发抖了。
不过，他不敢隐瞒，有白老太太在这里，他担心自己的谎话一旦被识破，会罪加一等。
于是，众人知道了那天发生了什么事。
白小水偶遇了那几个书生，大家一起谈天说地，这时，又有一个书生来了，那书生还带了一个姑娘，原来，书生来这里与同伴汇合，在路上遇到这位姑娘。
姑娘十分的美貌，众人惊如天人，姑娘自称叫苏伶儿，乃是一名歌伎，她厌了灯红酒绿，便和妈妈请假，想出来走一走，听人提起这浮玉山景色优美，她便慕名而来。
这些书生，外加一个白小水，虽然都是自许少年风流，可毕竟也知男女有别。
但歌伎就不同了，歌伎不是大家闺秀，男女有别的那一套不用套在她身上。
众人顿时放松下来，有美同行，岂不美哉？
就这样，他们便带上苏伶儿一起上路了。
原本一切都很正常，苏伶儿对他们当中的每个人都很亲切，这个哥哥累了，她便给擦擦汗，那个哥哥渴了，她便亲自把水壶喂到哥哥嘴边。
就连白小水这个小弟弟，也被苏伶儿呵护得如同踩在云端。
有美同行，哪怕是爬山也不觉得累。
不知不觉，他们便走到了那道瀑布前面。
书生们自视很高，平时不屑于穷苦肮脏的山民交往，哪怕是说句话，他们也会觉得失了身份。
因此，他们来这里登山，也并没有向当地的山民打听这座山的情况，根本就不知道，那道瀑布对于这座山的真正意义。
瀑布侧面有一条很窄的山路，大家在瀑布前面吟了几句诗，便走上了那条小路。
小路起初仅容下一人，众人便排成了一支队伍。
白小水说到此处，白老太太沉声问道：“你排在什么位置？”
白小水道：“小子排在最后。”
“那个什么苏伶儿呢，她排在哪里？”白老太太又问。
白小水想了想：“大家都想和她挨着，不过她自己主动排到了第二个。”
白老太太说道：“嗯，你继续说。”
白小水不知道白老太太为何会问当时所在的位置，便继续说道：“我们上了那条小路，两侧都是高大的岩石，我们上山的时候，那些书生们原本一边走一边吟诗的，走在这条小路上时，他们原本也是要吟诗的，可是苏伶儿忽然说，她想给哥哥们唱个曲儿。
她是歌伎，唱曲一定很好听，大家没有意见，就让她唱了。”
“苏伶儿唱的是什么曲子？你以前可曾听过？”白老太太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