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苏涣把右手放在小娃娃的天灵盖上，只一刻，脸色便阴沉起来：“又是一个废物！”
小内侍张张嘴，似是想劝解几句，但终是没敢说出口。
苏涣冷声说道：“一个废物，就不要占地方了碍事了。”
说着，放在小娃娃天灵盖上的右手忽然扬起，拍下！
刚刚还奶呼呼的小团子，眨眼之间就变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
即使是沈凝三人，也不忍再看，忙把眼睛移开。
苏涣冷冷说道：“拿去做肥料。”
小内侍连忙答应了，找了一只盆子，将那团血肉收进去，又加了些草木灰进去，搅拌均匀后，真的当成肥料洒进了菜地里。
苏涣显然是被影响到心情了，他袍袖一挥，便冷着脸走了，按动机关，重又回到花架后面的密室里。
沈凝三人交换了目光，达成共识，便走出暖房。
到了外面，沈凝用力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刚刚的一幕，让她反胃。
同样反胃的还有胡巧巧和白老太太，她们二人虽是大妖，出手狠辣，可是像今天这样的事，她们也是每一次见到。
三人一时没有了心情，离开大长公主府回到沈家。
到了家里，三人这才定下心来。
“凝凝，你说刚才的苏涣，他是人还是魔，或者是鬼？”胡巧巧问道。
沈凝确定地说道：“他是人，至少他的壳子是人壳子。”
白老太太说道：“我看不出他的修为，但能知道他的修为已经很高，超过我太多。”
正是因为超过太多，所以才看不出对方的修为。
“凝凝，你能看出他的修为吗？”胡巧巧问道。
沈凝摇摇头：“我也看不出来，但是我能确定，他现在是凡人肉身。”
胡巧巧叹息：“是凡人就可以用朝廷律法来惩治他，可是他虽然杀人，但那个小娃严格来说也不能算是真正的人吧，再说了，这也没有证据啊，到了衙门也没有人会相信。”
沈凝说道：“衙门不信，但是霍明睿肯定会信。”
胡巧巧笑道：“对，你家霍侯爷肯定相信，你说地是圆的，他也会信。”
沈凝：“地本来就是圆的啊，天圆地方，天圆指的是天时如六十甲子般周而复始，地方的方则是源于东西南北四方观念，而不是就是说地就是方的。”
胡巧巧冲她行了一个道礼：“多谢沈天师指点迷津。”
两个姑娘相对哈哈大笑，笑够了却发现白老太太双眉紧锁，一脸忧色。
她们能够理解白老太太的心情，先是得知已经死了一百多年的大仇人居然还活着，而且还活得好好的，现在又亲眼看到了那个仇人，且，仇人的功力高不可测，自己远远不是他的对手。
换作是谁，都会忧虑。
次日，便是去侯府做客的日子。
霍明睿一大早就吩咐厨房做准备了，其实早在沈凝答应来侯府之后，霍明睿便已经开始做准备了，仅是菜单便修改了三次，又让厨房演习了几次，直到他觉得满意了，这才作罢。
虽然早有准备了，可是霍明睿还是不放心。
毕竟，他是满意了，但也不代表沈凝满意吧。
想想自己，身份不能公开，订亲的事也不能公开，自己的本事又不比不上她，就连年纪，也比她大了好几岁，而且，霍明睿发现了，沈凝觉得好看的少年，全都是细皮嫩肉的小白脸，而沈凝，又是绝对的颜控。
相比之下，自己这张常年在外风吹日晒的脸，实在是不符合沈凝的审美。
这样一想，年轻的霍侯爷开始嫌弃自己了。
所以，霍侯爷想来想去，除了先征服沈凝的胃以外，他也实在没有什么能拿出手的了，就这，也不是他亲手做的，而是他重金请来的厨子。
整个上午，锦衣卫的人就发现他们英明神武的大首领整个人都是恹恹的，像是一棵被霜打了的茄子秧，没精打采。
快到晌午的时候，一名锦衣卫从外面进来：“大首领，出事了！”
旁边有人朝着他的脑袋来了一记爆栗：“你小子会不会说话，大首领好好的，要多好就有多好，出什么事了？”
那名锦衣卫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我不是说大首领出事，是大四喜家出事了。”
大四喜，是锦衣卫的一名小旗，他的大名叫张喜乐，他在家里排行第四，小名叫四喜，大家叫着叫着，就变成大四喜了。
霍明睿问道：“四喜出了什么事？”
那名锦衣卫说道：“大四喜前天请了一天假，说是要去会县接他媳妇，他媳妇的娘家在会县，媳妇前阵子回娘家了，他请假就是去接人的。
可是今天早上，大四喜还没有回来销假，我们原本也没有在意，以为他在岳家有事耽误了。
上午的时候，我们几个去办差，刚好从大四喜家的胡同外面经过，发现那里围了很多看热闹的人，如果是别的地方，我们也不会在意，可是大四喜也住在那里，所以我们便过去看了看。
见我们是锦衣卫，有人便说，锦衣卫来得正好，你们快看看吧，那家子也是锦衣卫。
我们全都吃了一惊，住在那里的锦衣卫，就只有大四喜一个。
于是我们便挤了过去，出事的正是大四喜家。
大四喜的儿子，张洪瑞，你们应该都还记得吧，那孩子今年才十二，出事的是他，他在家里上吊了！而且，唉，怎么说呢，死得很不体面。”
不仅是霍明睿，就连刚才还说笑打闹的几名锦衣卫全都惊呆了。
除了霍明睿以外，在场的很多都是锦衣卫里的老人儿，大四喜今年三十岁，他十六岁进锦衣卫，同年成亲，十八岁生了长子张洪瑞。
一名旗官叹了口气：“我还喝过那孩子的满月酒。”
另一个也道：“他家洪瑞长得白白净净，我还想和他家做儿女亲家呢。”
还有人道：“过年的时候，我还给过那孩子压岁钱。”
霍明睿沉声问道：“四喜在哪里？”
因为那名锦衣卫只说了张洪瑞上吊，却没有说起大四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