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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看楔子的往后翻,从分割线处开始看)——

桃怨深谷,为冤鬼所踞,裹挟贪痴嗔,除名苍穹内不入轮回中。

兹囚徒水仲卿心生罪孽,怨气横天,行事无道,自绝其命,遂流放至此,不得超生。

当摄魂链松开的那一刻,水仲卿缓缓睁开双眸,充斥无尽幽怨的墨绿色眸子向下俯视。

他立于空中,足下三尺,鬼怪欢庆,为新食物的到来。

目眦欲裂,有首无身的怪物头骨被拔掉舌头,倒拿在水仲卿手中,又被一掷穿透另一鬼怪的胸腔。

脚下是堆积如山的尸骨,前方是数不尽的冤鬼。水仲卿眼中没有任何神采,无欲无情,若行尸走肉。

只有那墨绿色的瞳孔隐隐散发红芒——标志着煞鬼将成!

忽然,不远处一道银光冲天而起,一众恶鬼冤魂惊吓得四散逃窜。

银光降落在水仲卿面前,化成与之身材相仿得人形光团,朝着水仲卿伸出一只覆盖着银白鳞甲的手。

“你已一无所有,又挣扎无力,不如献祭灵魂,我可助你。”光团传出的声音空灵又沧桑。

水仲卿神色呆滞,似乎无法理解光团的言语,遵循着本能,抬手将其一掌拍碎。

可那光团又化成支离星光,萦绕在其手掌之上,又顺势而上,攀附在水仲卿身上:“我便当你应了。”

银白光团有形无质,形若流水,环绕水仲卿流淌,将其四方包裹,却又击打无用,挣脱不掉。

“失了心智的家伙,只有魂飞魄散的下场。”

在光团的吞噬下,水仲卿的身影隐隐透明,眸中幽绿化开成浅色。

滴答,滴答,滴答。

钟摆敲击的声音在一片灰蒙蒙的深谷中响彻,那钟声厚重悠长,似传自在远方又似来源于在心间。

“这是?难道是日晷!”光团声音带着难掩的惊疑。

他在这里困了万年之久,从未见过日晷照拂桃怨的冤魂。

“难道,日晷是来带走这个冤魂的?”光团揣测着,攀附在水仲卿身上的光芒忽明忽暗。

也许这也是他的生机。

于是,光团拼尽全力,将银光渗入水仲卿灵魂更深处......

水仲卿似乎被钟声唤醒些许神智,下一秒,魂魄撕裂的疼痛接踵而至。

他面色扭曲的半跪在地上,又似乎感觉到什么,带着些许迷茫仰头望天,身影也在一声声钟声里渐渐消失。

“日晷逆行,时光回溯,前事重来,因果莫论。”略有稚嫩的女声庄严的宣誓,随即与逆转的时间一同消失无踪。

—————————————————————————————————————

审讯室内

两名身穿制服的警察端坐在长条办公桌上,表情严肃的审问着对面椅子上的水仲卿,

“请配合我们的调查,从实交代出你杀人的过程。”

水仲卿虽然双手被拷在椅子两侧扶手上动弹不得,身子却慵懒的靠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桀骜的眉眼中尽是目中无人,

“胆子不小,连我也敢审,看来你们是不想要这份工作了。”

“你!”其中一人通红着脸一拍桌子奋而起身,

“你不要太过分,就算你是富家少爷又怎么样,王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但凡你有良知都不该干这种事情!我今天话就撂倒这里,哪怕丢了饭碗,我也要送你进去吃牢饭!”

水仲卿被指着鼻子骂了一通,本来就不太好看的脸色直接阴沉下来,嘴角勾起一抹讥笑,“废物,你试试?”

水仲卿的话彻底激怒了其中那名本身就处在理智临界点的警察。

他箭步冲到了水仲卿面前,抡拳朝着那狂妄自大的脸挥了上去。

“冷静,你别冲动啊!”迟一步反应过来的同事连忙赶了过来,将再次提拳的暴怒警察拦下,“不能动手啊,小刘。”

“你这个人渣、败类!你知不知道受害者可是有五个孩子的单身母亲!没有母亲,你让那些孩子该怎么活啊!”

那名暴怒的警察还在愤怒咆哮着。

水仲卿似乎被那一拳打的有些懵,大脑发出警戒的嗡鸣,伴随着恍惚感的是一种被什么东西破颅闯入的剧痛。

锥心刺骨的剧痛,让水仲卿面容狰狞起来,哀鸣从紧咬的齿间流露。

此时他只觉得一股阴寒刺骨的气息碾压着他的每一寸神经,然后由内至外的想要突破血骨,爆破出来。

这股破竹之势连带的水仲卿整个人也端直得冲撞起来。

在他身旁的两名警察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对劲,连忙停止了争执,联手想压下水仲卿。

但意外的,水仲卿力气大的出奇,竟然一下将两名同为成年人的男警察掀翻倒地,直接迎着对面的墙壁轰然撞了上去。

强烈的震痛似乎减缓了水仲卿大脑的刺痛,他神情呆滞的扶着墙壁,凭借着本能将脑袋撞了上去,一下,又一下。

在审讯室外待命的两名警察发现不对后,立刻冲了进来,看见这一幕后,震惊了一瞬。

“快按住他!”其中一人拉住水仲卿咬着牙憋着声音催促。

在四人合力下,水仲卿终于被控制在了地上,一名警员拿了镇定剂给水仲卿注射上。

又是一阵挣扎后,水仲卿渐渐失了力气,两眼一翻昏迷过去。

“你们俩先送人去医院,小刘和小李,你们俩和我去向队长报告刚才审讯的情况。”

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警察经验老道,对于这种突发情况有条不紊地作出安排。

——————

这里的一切都是漆黑暗淡,只有一个人迈着步伐走来。

他穿着贴合的浅灰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嘴唇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笑容。

在这没有光的世界里,水仲卿甚至可以看清他精心打理的卷发。

却无论如何看不清楚他全部的容貌,他的五官,除了嘴巴,其余的都被黑色遮掩。

那个人将手上的文件举起,扔向水仲卿,数十张白纸文件如同风吹花落般散在水仲卿面前。

水仲卿低头,瞥见一张白纸上写着水伯寅三个字,瞳孔猛然收缩,视线转移,他又看见水伯寅三个字前面还加着死者两个字。

水仲卿彻底慌了神,连忙捡起另一张纸,诺大的文件上漆黑醒目的写着——死于心脏病。

他不信邪,抖着手抓了几次才重新拿起新一张文件,却发现是死者水伯寅的火化单。

不,不可能,不可能!

文件从水仲卿手上滑落,他却毫无知觉似的保持着观看的姿势,神色呆滞。

而灰色西服男人得意的笑声在幽静中异常的刺耳。

“哥——”水仲卿悲愤的仰天长啸。

————————————

躺在病床上的水仲卿无意识的呢喃一声之后,幽幽从梦中转醒,目光已然充斥着悲痛。

他迟缓的恢复情绪后,有些茫然的打量着眼前陌生的环境,推测着自己似乎是在医院的病房。

而门外,正传来两人的争执声。

“你们没给上级报告清楚吗?以病人现在的精神状态,需要的是住院静养,他们居然还要求提前将人送入监狱。”

“我当然说清楚了,但是这就是上级的命令,我们只能服从。”

在一阵沉默后,三五个身穿警服的男子推门而入。

为首的男人正对上水仲卿黝黑的目光,心中一凛,忽然觉得有些胆气不足,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你醒了。我们接到上级指示,需要即刻押送你前往指定监狱。”

“哪里?”水仲卿的目光越加幽深,哑着嗓子问道。

“......五业无间”男人回答的有些胆颤。

五业无间,堪称人间的阿鼻地狱。凡有耳闻者,都对其心怀恐惧。

那里关押的囚犯类及全球,且各个都异于常人,如同嗜血滥杀游戏人间的撒旦恶魔。

曾有人说:这些魔鬼如果不加以约束,总有一天会毁灭世界,并且理由仅仅是因为想这么做而已。

那里也被称为刑罚之地,常人一旦进去,便如置身十八层地狱一般,生不如死。

众多恐怖传言亦是百闻不如一见,其可怕程度水仲卿却一清二楚,因为他已经领略过一次了,在他上一世的时候。

没错,他似乎重生了。

脑海中被强硬塞入的便就是他前世的记忆。

而这段记忆告诉他,不但自己的哥哥会因为心脏病意外去世,连自己也会在万念俱灰下怨死在五业无间。

前世,被困在监狱的他无法了解到外界传递到的一切信息,甚至连他哥哥都不知道他被关押的地方。

可是,就在他入狱的都三年,有一个人过来探望了他,并且带来了他哥的死讯。

一想到哥哥的死,水仲卿心中就有着抑制不住的暴虐。

但现在他无法反抗也无力反抗,能做的只有拼尽全力将其压制住。

伪装成安稳的样子被他们押送去往监狱。

五业无间地处在一处四面环海的海岛上,无垠的海水将一切逃生希望斩断。

参天的铁栅栏杆更进一步限制了囚犯的活动范围。

而笼中之兽,匍匐在地,做着困兽之斗的血腥表演,又等待着伺机而动的逃离机会。

在处理完交接手续后,水仲卿被带上手铐,乘坐调来的直升机登陆了这座地狱海岛。

他们停在一处靠近海岸的小型停机坪上,那里有几个穿着印有五业无间狱警服字样的狱警早已等候在旁。

待水仲卿出来后,便换由他们押送。

水仲卿垂着眸,全程一言不发的跟随他们进行着入狱的登记流程。

“小吕,你拿着这些材料带着他把东西一领,就送去牢房吧。”

办理登记的警员从打印机中拿出材料,递给警员小吕。

可这时,却有另一只手先一步将材料拿走。

小吕见材料被抢走,原本有些恼怒的,却在看清拿走材料的人后微微一愣,温顺的叫了一句,“韩警司。”

韩警司傲慢的点点头,对一旁默不作声的水仲卿说道:“你,跟我走,我带你去领取这里的囚服。”

“呦,韩警司这是来体验民情了?”这时,办公室后方位置,响起一道阴阳怪气的嘲讽。

韩警司瞥了那人一眼,有些不高兴,但还是什么也没反驳,冷哼了一声便转身走了。

水仲卿睫毛微颤,跟着韩警司去了该楼的地下负一层,进了一个仓库一样的封闭房间,

并按照对方的指示,换掉了身上还算崭新的病患服,穿上了一身灰扑扑的五业无间专属囚犯服。

可哪怕落魄至此,枷锁在身,一身萧条囚服也让韩警司看的直吞口水。

千言万语无外乎一个美!

水仲卿的美不光是他继承父母的妍丽样貌,凤眼丹唇,俊眉挺鼻,晴目黝黑天生含情三分

更是他那通身矜持气派以及贵公子落魄后的破碎感。

那样的美丽又脆弱,诱|惑着贪|欲的滋长。

“别那么丧气,五业无间虽然恐怖,可是如果能有人依靠,后边的日子可好过多了。”

韩警司早已悄悄摸摸锁上了库房的铁门,盯着水仲卿的目光散发出毫不掩饰的贪婪,人也移步缓缓朝水仲卿靠近。

“依靠?你是在说自己么?”水仲卿终于抬起了眼皮,露出了被遮挡了一路的阴鸷眸子。

他的目光在那位警司的身上轻轻一落,带着俯视蝼蚁的轻蔑。

韩警司听了,笑容却越发猥琐,从腰间抽出电|击|棒,步伐也变得急切:

“我就喜欢嘴硬的,现在越硬一会才越软,水少爷~”

“你倒是,查的很清楚么。”

水仲卿听见对方的称呼也没有惊讶,彻查了自己身份才下手,想必不是普通的酒囊饭袋。

他静静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反抗动作,平淡的表情甚至也没有任何挣扎的企图,像是任命一般任人宰割。

韩警司渐渐逼近,目露兴奋的举起手中的电|击|棒。

就在这一刹那间,水仲卿终于动了身,抬脚直接踹上了对方的最脆弱的硬物。

韩警司痛苦的嚎叫一声,甚至来不及捂住下身痛苦。

手中的电|击|棒下一秒又被水仲卿踹飞,接着他反手一绕一拉,手上的拷链便勒着韩警司的脖子拖到了自己怀里。

“我听说,被囚犯杀死的狱警,最后的结局就是抛尸大海,你要试试么?”

水仲卿微微俯首,凑到韩警司耳边哑着声音说道,那双垂眸凤眼中杀意森然。

脖颈间的铁链缓缓收缩,胸腔的空气被寸寸剥离。

强烈的窒息感带来得眩晕让韩警司徘徊在生死边缘。

他恐惧之中凭借着本能奋力摇晃身体,用将被勒断的嗓子的发出无助的呜咽的声。

水仲卿置若无睹,手上的力道还在一点一点的收缩。

不快不慢,刚好将对方掉在将死未死的边缘,让他眼睁睁的体会到自己的生命流失的痛苦,将他的心里防线消磨殆尽。

当窒息感临界后,韩警司挣扎的身躯缓缓瘫软,眼睛上翻,人也直接昏死过去。

不过,水仲卿并没有松手的打算,手上的力道还在加重。

那双冰寒的眸子淬上点点荧光。没用的废物,还是杀了比较有用。

就在这时仓库大门传来细微的动静,水仲卿耳朵微动,他抬眼瞄了眼大门处,有人来了。

犹豫片刻还是松了手,把将死未死的人踹到了一边。

真是麻烦。

水仲卿蹙眉,眼眸再次恢复了深沉的黑色。

活动着手腕,水仲卿先是在仓库中搜寻了一番,意料之中的一无所获。

于是,他给自己拉了张椅子坐下,着才看向仓库大门,悠悠说道:“还不出来?”

在一阵沉默后,仓库的铁门被从外面推开,一个披着风衣,身材消瘦的男人走了进来,疑惑道:

“聪明,什么时候发现的?可别说你是在诈我。”

出现的男人水仲卿见过,正是之前在办公室出言讽刺韩警司的人。

“你撬锁的时候,我听到了。”水仲卿说道。

面前男人虽面貌普通,却极有气质,尤其是他那双吊稍三角眼,像极了狩猎的恶狼凶悍又冷漠。

此时,他只是冷淡的撇了眼地上昏迷的胖子,对于水仲卿的眼中带着赞许,

“看来,你是找我有事了?我倒是可以帮你处理了这个家伙。”

“那倒不用,我只是看你撬锁这么辛苦,叫你进来坐坐,”

水仲卿可没兴趣陪对方演这种假仁假义的把戏,指着地上昏迷的警司,“顺便送点见面礼。”

一个说要卖人情,另一个则是送礼物,两人心照不宣开始了交锋,心知肚明这是主动权的争夺,谁赢了,对方就得听命。

“我要一头种猪干什么?看着都影响食欲。”男人对于地上的人,连厌恶都懒得掩饰。

“没用你跟着他干什么,总不能是暗恋吧。”水仲卿似乎有了点精神,他邪气一笑,恍然大悟道,“原来你好这口。”

男人听了这话,平静的表情崩裂,此时他甚至寒恶的惊起得鸡皮疙瘩。

“那你想干什么?”男人似乎是妥协。

“很抱歉,刚过来就失手捏死了一位警司,这位狱警先生要不要想想该怎么向上级报告。”

说着,水仲卿懒洋洋的站起了身,往仓库外走出,和男人擦肩而过时,双方对视一眼,其中暗示明显:人我杀了,‘尸体’怎么处置随你。

男人站在原地,没有阻拦。

少了一名警司,没人会追究,但是空了一个职位,可是不小的诱惑。

男人对那位警司的厌恶毫不掩饰,水仲卿给了他一次动手和晋升的机会,而自己替他承担责任换取合作主动权。

这是个不错的交易。

不过,意外的,水仲卿刚出仓库不久,男人也走了出来。

水仲卿面色不变道,“这么快?”

“我嫌脏。”男人嫌恶的整理了下袖口,“而且,比起尸体,我喜欢叛徒。”

“什么意思?”水仲卿偏了偏头,若有所思道。

“你应该很想出去吧,我给你个机会。”整理完袖口,男人将手插在兜中,气定神闲的看着水仲卿,

“从今天起,那个胖子,会沉迷你的美色无法自拔,并在你的引诱下,甘愿给你传递无间的消息,协助你逃出这里。

友情提示,信息真实有效。要试一下吗?”

“你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水仲卿斜倚在墙,看向男人的目光里带着淡淡的探究。

他有些疑惑,上一世监狱里有这么一号人物吗?

叛徒的帽子可大可小,小了可以轻易除掉一名警司,大了甚至可以将其背后的势力或人也拔出。

“不过条件很诱人,祝我们合作愉快。”水仲卿不再迟疑,伸出手,表示接受这个交易。

不过,刻意咬重了最后四个字,眼里亦是明晃晃的警告。

“放心吧,我可没什么职业道德,不会过河拆桥的,祝我们合作愉快。正式介绍一下,我叫韩锐意,里面那个胖子叫韩锐精。”

男人笑得时候双眼眯起,像极了沙漠里的藏狐,将狡诈藏在憨厚之下。

相似的名字,显然出于一个家族。韩锐这是意在告诉水仲卿,他们进行的是一场家族内斗。

水仲卿微微勾唇,笑不达眼底,“水仲卿。”

“我知道,水氏集团的小公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