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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权谨火气很大,常常整宿整宿的泄着火。

每每都无视水仲卿啜泣求饶,贴在水仲卿耳畔上呢喃:“再忍一下。”

因此水仲卿对于晏阳初说的那句“老大心里有人”表示深深地怀疑。

这精神,这频率,分明是心里有兽吧。

不过,在安分几天后,水仲卿发现,他们对自己似乎没有任何行动上的限制。

也就是说,只要不干影响到王权谨和晏阳初,其他的地方可以随便造作?

这难道是变相的补偿?

那正好,水仲卿决定先去踩点看看自己重生后的监狱是否和上一世相差太大

再根据实际情况调整原计划,顺便找个人。

换上了一身浅灰色的休闲装,水仲卿甚至懒得照镜子,就下了楼。

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就他一个人,王权谨和晏阳初似乎很忙,餐桌上常常不见人影。

“余叔,可以借用这里的车子吗?”水仲卿吃完早餐,拿过桌上的手帕,给自己包了根玉米塞进怀里。

“…可以。你要出去么?”余管家询问。

“嗯,第一次来,还没见过无间真正的样子。”水仲卿说。

“你打算去哪里?”余管家问道。

“一般区域…”

余管家听此,松了一口气。

“…似乎没意思,我去看看重点区域吧。”水仲卿接着把话说完。

余管家气送到半截,被堵在胸腔,结果岔了气。

“那里的人,都很危险,你”余管家吸着冷气颤巍巍道。

“我会小心的,多谢提醒。”水仲卿贴心的接了话头,便起身便离开了。

别墅旁边的车|库停着五辆非黑即白的小型两座代步车。

水仲卿挑了辆相比之下较为显眼的白色代步车,开离了车|库,朝着重点区域缓速前进。

...好慢

水仲卿蹙眉,打量着身下的车子,想不明白这辆车的价值到底是什么

为了凸显其他轿车的速度,还是为了霸榜倒数第一?

小代步车是笔直朝着银色的八角大楼行驶的,比上次拖拉机的用时少了很多。

不得不说,这辆代步车的代表意义比其实际作用可大多了。

至少,看守的狱警是主动上前给他行了个礼的。

“劳驾开个门。”

既然如此,水仲卿自然也不客气了。

“您不开车吗?”狱警看见下车的水仲卿,小心翼翼询问道。

“就扔那吧,我走会儿,”水仲卿摆摆手,“你们也不用跟着我,自己去忙吧。”

水仲卿说完,转身踏进了八角大楼的其中一角。

八角大楼内部远没有外部看起来大气,密密麻麻的牢房如同蜂巢一般,

方正的铁门紧闭,只留下可供人对话的方圆排气孔。

放眼望去,如同地下迷宫一般,扰的人心智迷乱,不辨方向。

无间与其他监狱不同的是,其他监狱对于危险犯人是严密的关起来

而无间则是把他们严密的圈起来,缔造了一个只属于恶魔的狂欢地。

这里,他们互相残杀,谁胜谁负成为新的下注模式。

现在,正好是他们的游戏时间。

水仲卿今天过来,主要是找那个装疯卖傻的乌合之众的元老。

但大张旗鼓找人显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所以可以稍微借用一下他们的游戏规则达到目的。

那么今天他们玩的是什么游戏呢?

嘎吱。

右前方,一扇监狱的铁门缓缓开启,一只充斥血丝的眼睛透过门缝看了过来。

水仲卿依旧不紧不慢的走着,只不过在到那扇门前时停了下来,然后,一脚将门踹开。

简单,问一下不就知道。

门缝中窥视的人哎呦的倒在地上,拥在牢房内的四个人齐刷刷扭头看过来。

室内,包括倒在地上的,总共五个人,三男两女,都是华裔,高矮胖瘦,体貌不尽相同。

他们打量着水仲卿,发现对方看着陌生,没穿狱警服或者囚衣

衣服虽样式普通但质地极高,右侧腰间鼓起一块,应该是一把手枪。

众人一时警惕起来,相互对视了一眼,一位坐在左边床榻的女人站起来,魁梧的身躯投下肥硕的身影将水仲卿笼罩。

“小哥,有事!”女人压低嗓子问道。

水仲卿看了一圈人,认清了人,心中暗道不妙,什么运气,他这一脚就踢到铁板了。

无间监狱虽然圈养着众多变态犯人,但是这些犯人也分大小,小变态见了大变态还是得俯首称臣。

因此,其中也有诸多势力划分。

这些势力彼此间互相争斗内部也是勾心斗角,但总体来说还是稍微有点小团结的。

其中有几个小团体比较独特,保持微妙中立,但又与各个势力有莫名的牵扯。

一旦有人惹到他们,他们便会教唆各种势力对其打击报复。

简单来说,不能惹,也不能走的太近。

而面前这几个人就属于这一种,而且都是有脑子的,不好骗。

思绪及此,水仲卿干脆拉下脸,对着爬在地上的小低个男子,冷喝道:“看什么看,小心我挖了你的狗眼!”

对方五人被水仲卿嚣张气焰给镇住,又一时不知道水仲卿的底细,不敢轻举妄动。

那魁梧的女人迟疑一瞬,佯怒道:“小哥,我这兄弟也许不是看你,你却直接踹门他踢倒在地,现在又辱骂一番,没这个道理吧。”

“跟我讲道理,”水仲卿冷哼一声,晃动着左手指着两人,“凭你?还是他?”

十成十的傲慢,百分百的张狂,

“......”没想到水仲卿这么不给面子,女人沉默一瞬,道:

“既然是我兄弟的问题,那我白芳代他给你赔个不是,想必小哥也不会闲来特地消遣我们,不如就此打住?”

“消遣,我就拿你消遣又如何,反正小爷有的是.....”

水仲卿突然一顿,进而皱起眉头,低声咒骂了一句,指着地上的瘦猴男人说道:

“今天算你运气好,爷放你一马,下次可别被我给碰到。”

然后,也不管其他人直接转身走了。

白芳还维持着扶门的姿势立在门口,盯着水仲卿挺直的背影和有些散漫的步伐。

屋内,一名瘦高的男人站了起来,走到女人身旁:

“大姐,这小子哪来的,这么嚣张,要不要我去把他给—”

“确实嚣张,恐怕是哪个大人物的宠儿,过来办事。既然他都说放过我们了,就别惹事了。”

对于水仲卿这么闹,白芳似乎一点也不生气。

“大人物?凭大姐您的地位,就算是大人物也得忌惮三分,放自己宠儿进来也不交代交代什么人不能惹,我看这小子也没那么得宠么。”

维持倒地姿势的男人这时才爬起来,将压在身下的一顶狱警帽捡起来,塞回床底下。

“如果是那位的话,确实不需要。”另一道女声突然说道。

“......那位的话,确实不用。”有人轻声附和。

屋内一时沉默。

水仲卿迈着嚣张的步伐走出去好远,才翻了个白眼。

跟聪明人打交道,特麻烦,说得多了,反而会露出破绽。最好的办法就是什么也不说,让她聪明反被聪明误。

很好,出师不利,再接再厉。

穿过了大楼,水仲卿来到大楼围砌起来的活动场所

宽阔的场地没有什么外物阻隔,却被几堆松松散散的人群划分了若干份。

其中,有一波人群最引人注目,这拨人群中欢呼声与哀嚎声夹杂在一起。

欢呼的人正被人拖拉在地上示众,披头散发的分不清男女,

口里时不时发出亢奋的呼声,表达内心的欢愉,他背朝着天空,在被拖行的过程中在地面留下一道鲜红的血痕。

“哦吼——”那人又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苍白面色浮出一抹红润,胸膛却因为呼吸不畅断断续续的起伏不定。

拖行的人们松开手,那人迟缓的反应过来,不满滑行的停止,便污言秽语的辱骂起来,可却没人再理会他。

愤怒的他似乎想出了新的办法。先是将双腿曲起再奋力一蹬,他又向前移动了一步。

他咧嘴一笑,如同印证了世界的起源是大爆炸,找出了新元素的学者们一样,充满着纯粹的,欢愉的,因为所以的喜悦。

他抬起右手,朝着天空一指,那里苍鹰飞过,一闪而逝又迅速没入云霄。

男人目光追随着着苍鹰消失的方向,然后呼吸逐渐消失。

“oh,no ! my god!”

在不远处的地方,是一个胖墩墩的金发碧眼的男人在放声哭泣。

他的哭声很大,回荡在整个活动场地,当他发现地上的人没了气息后

整个人扑在了那个死者的尸体上,发出呜咽的哀鸣。

“他自己死掉的,他自己杀了自己,他是杀手。”没人在理会一生一死两具身体,开始认真的讨论起来。

“我觉得是那只鹰将他魂魄带走的,所以那只鹰是凶手。”

“根本没有凶手,但是死了人,一定得有个凶手才行。怎么办?真让人困扰。”

“........”

众人讨论的热火朝天的。

水仲卿则一直盯着那名金发碧眼的男人,很快就看见他站起身踉跄地走到一处拐角处。

水仲卿走了两步后,突然停下脚步,他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

在这偌大的地方找个疯子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与其浪费力气,不如直接把人引来。

于是他转了方向,朝那个金发碧眼的男人躲藏的方向走去。

拐角处那名男人蹲坐成一团,低着头咀嚼着什么东西。

听见异动,便抬起头,露出了嘴角的血渍和攥在手上已经啃了一根手指头的一只右手。

男人看见水仲卿对他咧嘴一笑,将手中的右手宝贝似的藏在怀里。

“my merciful father,”水仲卿对他行了一礼,虔诚道, “ the poor unfortunate man, who died on this god-forsaken island, no matter how rotten the corpse, could summon the dark Angel to extradite him to heaven.”

(仁慈的神父,那个可怜人的实在太不幸了,死在这个被神遗弃的海岛上,无论尸体如何的腐臭,也召唤不来黑暗使者引渡他去往天堂。)

“tell me about it”男人点点头,悲痛的流下一滴泪水,“there\\u0027s nothing I can do but grieve for him。”

(是啊!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为他感到悲伤)

“You can. ”水仲卿走到男人身前,蹲下身对视着他的眼睛,

“You\\u0027ve eaten his SINS, and now you just have to take the place of the dark Angle and send him to heaven.”

(你可以的。你已经吃了他的罪恶,现在只需要代替黑暗使者送他去往天堂就好了。)

男人的目光由迷茫转到似懂非懂,最后兴奋的吼道:

“You are right. I\\u0027m his dark Angle”

(你说的对,我就是他的黑暗使者)

他疯癫的站起来,瞪大眼睛对着天空发出一阵古怪的声音,然后又狠狠地咬了一口手上的人手,满足的发出喟叹声。

“by the way. what kind of game are you playing?”

水仲卿对着摇头晃脑的男人问道。(对了,你们在玩什么游戏?)

“who— is the killer~”男人扭着脖子,前词粗音拉长,尾词轻音上提,像是在唱某首深情的情歌一般。(谁—是杀手~)

这个游戏啊——

没记错的话,游戏规则是:

任何人只要成功杀掉一人,便可成为杀手,未杀人者则是侦探,负责找出杀手。

只要有一名杀手成功活到最后,判定杀手胜,反之侦探胜。

只不过,上一世水仲卿在监狱呆了五年之久,却从没有真正玩过这个游戏。

听说,有一次在玩这个游戏的时候,犯人们找出了游戏漏洞,让庄家大赢,引得下注者不满,最后就除名了这个游戏。

可现在…

水仲卿这一刻终于意识到了心中一直以来存在的诡异感觉从何而来。

时间。

自他在医院清醒过来后,从来没有被告知过任何确切的时间。

先是重生的巨大震惊,然后是意料之外的韩意锐,接着被陌生的狱长路元洲送去王权谨身边,一件一件让他应接不暇。

而现在,一切解释的通了。

他被送进无间的时间提前了,一切都开始发生变化。

蝴蝶的翅膀煽动的微风,在遥远的另一块大陆卷起了骇人的龙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