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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欣喆用力钳住蒋欣慧的手腕:“够了,你别忘了,我也是你的哥哥!

还有,鹿儿骤然失去双亲,以后我去亲自抚养她长大成人。

你一个姑娘家,老大不小了,安心在家待嫁才是要紧事!”

蒋欣慧用力挣脱开蒋欣喆的束缚:“你疯了,你抚养鹿儿成人,日后她若是知道了真相她要如何自处?

不行,我要把事情的真相去告诉周世子,大嫂是冤枉的,我不能让她不明不白受这牢狱之苦。”

永昌伯爵爷一耳光将蒋欣慧掀翻在地:“闹够了没有?若不是你背着家里人去敲了登闻鼓你大嫂会被抓走吗?

你如今还想做什么?向刑部揭发你二哥,让我们蒋家绝后吗?

我蒋行远这辈子造了什么孽啊,人到古稀竟还要经历这骨肉分离之痛啊!”

永昌伯爵爷仰天长啸,哭得撕心裂肺,床上的老夫人也是咳嗽不止:

“慧儿,你以为你大嫂为什么去顶罪,她、她都是为了我们蒋家啊。

慧儿,是你,你亲手把你大嫂给害了,你怎么还不醒悟?你是要气死为娘吗?”

蒋欣慧踉跄的站起身:“娘,您的意思是,大嫂知道是二哥害死了大哥?她心甘情愿担下这杀夫的罪名?这怎么可能?”

蒋欣喆双眼猩红,低声吼道:“怎么不可能,琼儿本应该是我的妻子!”

蒋欣慧如遭雷击,大脑一片空白。

永昌伯爵爷叹口气摇摇头,佝偻着身体扶着蒋欣慧坐下:“慧儿,爹打疼了吧。”

蒋欣慧红着眼咬着唇没说话。

“夫人,慧儿年纪也不小了,有些事就告诉她吧。”

老夫人连连摇头,连说三声“造孽啊!”

蒋欣喆上前一步:“爹娘既然无法开口,那我来,我来告诉阿慧真相。

让她看看,这其中的对错是非。”

永昌伯爵爷点了点头,神色颓然的坐到了老夫人床边。

“阿慧,你还记不记得,你八岁那年寒冬腊月,在花园的小桥上玩儿的时候,不幸跌入了只冻了一层冰面的莲花池中?”

蒋欣慧点点头:“当时,还是大哥第一个发现,不顾自身安危把我救了上来。”

蒋欣喆继续说:“那你可知道?池水冰冷刺骨,大哥为了救你,伤了根本,今生再无法生育。”

蒋欣慧不可置信的瞪圆了双眼:“你胡说,那鹿儿?”

“鹿儿是我的孩子,是我和琼儿的亲生女儿。”蒋欣喆喊出这句话用尽了全部力气。

蒋欣慧眼泪流个不停:“怎么可以?你们怎么可以?”

蒋欣喆嘶吼:“怎么不可以?我和琼儿青梅竹马两情相悦,是大哥,仗着自己救你落下了病根儿横刀夺爱,爹娘觉得亏欠他就牺牲了我,牺牲了琼儿。”

老夫人靠在伯爵爷的肩膀上不停的抽泣:“别说了,都是娘对不起你们…”

蒋欣喆眼神痛苦:“他们一个是我大哥,一个是我这辈子唯一想娶的女人,若是他们能举案齐眉的过日子便罢了,可是他因为自己做不成男人,把一腔怒火全都发泄在琼儿身上。

每晚,我都站在听琼儿的哀嚎声,阿慧你知道吗?我的心都碎了,我恨不能当初跳下池水救你的是我,我宁愿断子绝孙的那个人是我!”

蒋欣慧捂着脸哭得不能自已:“怎么可能,一向温文尔雅的大哥怎么会是这样的人?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蒋欣喆步步紧逼:“他就是这样的人,人面兽心,衣冠禽兽!”

“那鹿儿?大哥一直都知道孩子不是他的啊!”

“你还记不记得大嫂曾经去白果寺住了一年,说是为爹娘祈福。

其实,那是爹娘特意安排她去的,为的就是让琼儿顺利生下孩子。

回来后,琼儿和大哥谎称孩子是在下山路上捡到的弃婴。

当时大哥觉得左右自己也不能生育,就谎称是他的亲生骨肉。

但是这几年,随着鹿儿逐渐长大,她的眉眼与我愈发相似,大哥起了疑心,对琼儿的折磨更是变本加厉,甚至对鹿儿动了杀心,我怎么允许,他再肆意伤害我的女人和孩子,所以我一不做二不休,在他每日喝的茶水里掺了断肠草。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琼儿她会这么傻!”

蒋欣喆蹲在地上抱头痛哭,疯狂的扇自己耳光。

永昌伯爵爷命人将蒋欣喆搀了下去,然后用一双浑浊的眼睛紧紧盯着蒋欣慧:“慧儿,你如今知道了真相,告诉爹爹,究竟孰对孰错?”

蒋欣慧如鲠在喉,半晌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你若还顾及几分亲情,此事就到此为止吧。如若不然,你就是在逼我和你娘为你大哥偿命!”

永昌伯爵爷老来得女,对蒋欣慧这个幺女向来十分疼爱,平日里更是半句重话都舍不得说。

今日此番,还是蒋欣慧有生以来头一回。

“所以,你们早就知道鹿儿是二哥的孩子。

所以,你们早就知道大嫂这些年的遭遇。

你们也早就知道大哥究竟为何而死?是不是?”

蒋欣慧眼底尽是失望,她边哭边笑的走出房门,永昌伯爵爷在她身后喊道:

“慧儿,若真要论个是非对错,此事皆因你大哥救你而起,若不是他伤了根本,琼儿和喆儿也不会硬生生被拆散,也不会生出后面这许多事情。”

蒋欣慧再也绷不住,边哭边跑回房间,关上房门痛哭了一场。

第二日晌午她才起床,去厨房做了几道周琼平日里爱吃的菜,一个人去了刑部监牢。

周琼一身白囚衣坐在席上,见蒋欣慧来了以后明显一愣,试探着问:“阿慧,你都知道了?”

蒋欣慧点点头:“大嫂,对不起,是我们蒋家对不起你。”

周琼笑着摇摇头:“阿慧,别怪你二哥,好好孝顺爹娘,多多照顾鹿儿,她是你们蒋家嫡亲的血脉。”

“大嫂,你放心,我会的。我做了几道你平日里爱吃的菜,你快尝尝。”

周琼看了眼食盒里的四道饭菜脸上笑容僵住。

“阿慧,可是爹娘让你这么做的?”

“不是,大嫂,是我偷偷来的。”

周琼苦涩的勾勾唇:“我明白了,我会如你所愿的。”

“大嫂,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走了。”

周琼摆摆手,落寞的转过身去。

等蒋欣慧走后,周琼自嘲的端起面前的绿豆粥,又看了眼那碟子热气腾腾的手撕狗肉,自言自语道:“阿慧这是想要我死啊,也好。”

她夹起一块狗肉放进嘴里,端起绿豆粥的手抖个不停,流着眼泪喝了一口绿豆粥,心里默默念着:阿喆,来生再见。

一碗绿豆粥进肚子,周琼脸色逐渐变得苍白,腹部绞痛也愈发明显。

周景宴匆匆赶到关押她的牢房:“周琼,你怎么了?”

周琼痛苦的蜷缩在地上,口吐白沫。

周景宴对着衙役大吼一声:“快、快去提一桶脏水来。”

多亏周景宴及时带人赶到,周琼险些保住了性命。

周景宴把她转移到了条件稍微好一点儿的牢房,谁料她刚醒就闹着要撞墙自杀。

周景宴神情淡淡地说:“你若是想让蒋小鹿有一个畏罪自杀的亲娘,你就尽管这么做。”

周琼听了这话后情绪明显稳定了不少。

“周琼,现在跟我说实话还来得及。”周景宴苦口婆心的劝道。

“周世子,我说的都是实话,是我杀了蒋欣隆那个畜生,您看看,我这浑身大大小小的伤口,做得了假吗?”

周琼边说边脱下外衣,露出自己光洁的后背。

周景宴只见本是白嫩的肌肤上鞭痕交错,痕痕重叠,有老伤,也有新伤。

“这?”

“周世子,蒋欣隆他就是个魔鬼,我嫁给他多少年,就被他费尽心思折磨了多少年,我为何不能杀他,我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周琼眼眶通红,痛苦神色尽显。

周景宴嗤笑一声:“周琼,你究竟是为了何人顶罪?

你公公永昌伯爵?还是你婆母,又或者是你那‘温文尔雅’的小叔子?嗯?”

周琼大惊失色:“你胡说什么?我为什么要替他们顶罪,我恨毒了他们蒋家每一个人,这么多年,他们对我的苦难视而不见,我怎么会替他们顶罪,简直可笑。”

周景宴说:“你别急着否认,本世子总觉得事有蹊跷,昨夜特意派了周家旧部去你老家平阳郡暗访。

无意中得知,周郡守家的县主,深的太后喜爱。从小在上京城养大。

后来太后故去,太上皇考虑到县主已经习惯了上京城的风土人情,特此府邸一座。

而与平阳县主有过婚约的,其实是永昌伯爵府的二公子,蒋欣喆。

周琼,本世子可有半个字说的略有差错?”

周琼震惊不已,后退两步:“没想到你动作这么快。”

“绿豆配狗肉,亏得她想得出来,不愧是从白桐学院毕业的学生。”

“周世子,一切都清楚了,您打算怎么做?”

周景宴面容严峻:“来人,即刻去永昌伯爵府抓捕蒋欣喆、蒋欣慧两兄妹。”

“是。”

周琼癫狂的笑道:“周世子,都说你聪明绝顶,可你怎么忘了,办案不是最讲究证据的吗?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是阿喆干的。”

周景宴缓缓说道:“他若是个男人,他会承认的。”

“你好好休息,准备对簿公堂吧。”

周景宴说完拂袖离去,临走前,他还特意吩咐衙役看紧周琼,不可以苛待她,更不能让她寻了短见。

永昌伯爵爷耍起了无赖,用身体挡在大门前死活不让侍卫进去将人带走。

侍卫头领板着脸说:“周世子奉陛下旨意查理此案,公然扰乱秩序者,形同谋逆。”

永昌伯爵爷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你们就行行好吧,老朽就喆儿这么一个儿子了。

陛下这不是在要我的命吗?”

他凭一己之力把一哭二闹三上吊演绎得惟妙惟肖,但并没有因此就获得侍卫们的同情。

没一会儿,两个侍卫架着蒋欣喆走了出来,蒋欣喆回头喊:“爹,儿子不能在您身边尽孝了,您保重身体要紧,不必担心我。”

永昌伯爵爷还没从悲伤中缓过神儿来,又看见两个侍卫架着蒋欣慧走了出来,他挡在蒋欣慧身前:“此事又与慧儿何干啊?”

侍卫头领说:“蒋欣慧意图去牢狱中毒死长嫂,杀人未遂,而周琼又是此案重要嫌疑人,周世子特意命我等把她带回去仔细盘查。”

蒋欣慧低着头不哭也不闹,她慢慢抬起头平静的问了句:“爹,事到如今您可有一丝一毫的悔意?”

随后,蒋欣慧就被带走了,永昌伯爵爷急火攻心之下,中风倒地。

“威……武……”

温尚书作为此案的主审官坐在高堂之上,周景宴坐在一旁旁听。

“蒋欣喆,你可知罪?”

“对,是我干的,都是我干的,琼儿是无辜的,你们别难为她。”

温尚书喝道:“你为何毒死你的兄长?”

蒋欣喆大笑:“因为他该死啊,他不光夺走了我的爱人,甚至还想杀了我的孩子,你们还不知道吧,蒋鹿,是我的亲生女儿。

我大哥,他其实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废物。哈哈哈哈哈哈哈……”

蒋欣慧看着面前近乎疯魔的二哥感到十分陌生,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两步。

“蒋欣慧,你意图毒死你的大嫂,人证物证俱在,你可知罪?”

“我认。”

一旁的周琼没想到直接这么承认了,其实她一直心存侥幸,或许阿慧她不知道绿豆汤和手撕狗肉一起吃会出人命呢?

倒不是她怕死、不想死,她只是不愿意相信和她胜似亲姐妹的小姑会以这种方式结束她的性命。

“阿慧,你……”

蒋欣慧目光躲闪,不敢直视周琼一眼:“大嫂,你也别怪我。昨夜我知道事情真相以后,思来想去许久才做的这个决定。

爹娘年纪大了,刚刚失去了大哥,万万不能连着失去二哥,不然,他们会受不住的。

我这才想到来狱中毒死你,造成你畏罪自杀的假相,到时候,我们永昌伯爵府还会挽回一些清誉。

只可惜,周先生棋胜一招,欣慧自愧不如。”

周景宴薄唇轻启:“多行不义必自毙。”

蒋欣慧自嘲的笑了笑:“事情的前因后果,周先生已然知道的一清二楚,学生请您说说,我家的是是非非,究竟孰对孰错。”

温尚书佯咳了两声:“清官难断家务事。

而且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本官宣判,蒋欣喆毒害亲兄,罪无可恕,押入死牢,秋后问斩。

蒋欣慧杀人未遂,监禁终身。

周琼扰乱本官查案,杖责十五,以儆效尤。”

蒋欣喆被压下去的时候,目光一直都在周琼身上:

“琼儿,以后爹娘就拜托给你了。

琼儿,对不起,下辈子不要再遇见我了。”

周琼哭得撕心裂肺。

蒋欣慧被压下去的时候不断的和她道歉,自始至终,周琼都没抬头看她一眼。

“即刻行刑,行刑结束后,周琼可以自行离开。”

“谢大人。”

周琼踉踉跄跄的回了永昌伯爵府,只看见老夫人抱着鹿儿坐在大堂的椅子上:

“婆母,我回来了。”

老夫人泪眼朦胧:“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鹿儿也从老夫人的怀中蹦下来:“娘亲,鹿儿好想您。”

周琼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头:“鹿儿乖。”

“婆母,我爹呢?”周琼问。

老夫人哭的更加汹涌:“你爹他,急火攻心,已经中风瘫痪在床了。”

周琼愧疚的低下头:“是儿媳回来的晚了!”

老夫人十分明事理的摇摇头:“这事儿跟你没关系,反倒是我们蒋家对不起你。”

周琼摇摇头:“这么多年,婆母待我就如亲生女儿一般。

人活一辈子,哪能事事都如人意,这都是我自己的命数,与旁人并不相关。”

老夫人连连点头:“那你还叫我婆母做什么?叫声娘吧,以后这伯爵府,就得靠我们娘俩撑着了。”

“好的,娘!”

“哎~”

娘三个抱在一起,劫后重生的喜悦中还夹杂着一抹浓烈的悲伤,老夫人又哭又笑,周琼也是。

乔夕晨得知案子结了以后,连连摇头:“阿宴,你觉得这件事究竟怪谁呢?”

周景宴叹了口气:“蒋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都犯了不该犯的错误,他们也都为自己犯下的罪行承担了相应的责任,如今这般,我认为是最好的结果。”

“也是,蒋家三姑娘怎么也想不到,她只是为了替兄申冤,却落得个家破人亡嗯下场。阿宴,你说伯爵爷他现在落得这个下场,他可会有一丝一毫的悔意?

如果当初周琼直接嫁给蒋欣喆,结果一定会不一样。”

周景宴认真地说道:“可惜,没有那么多如果。”

乔夕晨靠在他的胸膛:“阿宴,明天我想去给我生父烧些纸钱,你陪我去好吗?”

周景宴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