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折磨
蛇人末裔有两种形态，一种是半蛇半人，一种是纯粹的蛇形。
据他所说，其实蛇形要更舒坦些，蛇人形态不过是更加方便罢了。
看他这又长了些长度的身躯，就知道最近过得很滋润。
方诺给蛇人末裔的待遇还不错，比实验体要好多了，虽然限制了活动范围，但并不阻碍他看书或者看电视剧什么的。
以方诺的技术，人类现代文明的很多东西其实都能复刻出来了，不过并未拿出来给这些人类幸存者，因为没什么必要，他的重心也没放在重建人类文明这里。
人类文明，终究是已经毁灭了，抱残守缺没有意义，如果真想延续下去，就得自己走出一条新的道路才行，他只是个追寻知识与力量的巫师，并非人类的守护神。
看方诺做的那些事就知道，幸存者过得如何，他其实并未放在心上。
这次他来找蛇人末裔，也没别的想法，主要是想了解一下蛇人信仰的神只，他觉得那条虹色巨蟒神只应该与此有些关联。
方诺给蛇人末裔看了虹色巨蟒的形象，没想到马上就激起了他的愤怒！
“这是个卑劣的背叛者！祂背弃了我们斯波提坦蛇人！若非祂在神战中不战而逃，我们蛇人怎么会沦落到信仰......信仰那位存在的地步！”
谈到那位存在，蛇人末裔的声调有些高昂，但很快抑制下来，只是恨恨地盯着虹色巨蟒的影像。
不过虽然恨意是刻骨铭心，但当年神战具体发生了什么他却是记不起来了，关于这位虹色巨蟒神只倒是说了一些信息。
祂是斯波提坦蛇人的祖先神，象征着长寿与智慧的蛇神，在当时被蛇人们尊称为：【伊德尔】，意味“智慧的长者”。
虽然实力并不算最顶尖的那一批神只，但因为蛇人王朝的兴盛，伊德尔蛇神的地位同样水涨船高。
但其本身却并不是一个善良的神只，祂贪婪成性，狡诈多变，时常有索要蛇人活祭的恶习，可以说其实与蛇人王朝的关系非常一般。
在一次神战中，面对强大的敌人，祂非常干脆地抛弃了蛇人王朝，自己不知道躲去了哪里。
在那以后，伊德尔蛇神的名声就变得极差，偶尔冒头也得不到蛇人的供奉，反而是神像全被蛇人砸碎，扔出了祭祀的庙宇之中。
直到蛇人王朝毁灭，这位蛇神也没能回归神庙。
“像这一类祖先神，不应该是极度依赖族群信仰的吗，祂竟然敢自断前途，只为逃得性命？”
方诺想到祂在神火炙烤时表现出来的隐忍和坚韧，感觉事情没有如此简单。
不过蛇人末裔这是问不出什么来了，看他一谈到伊德尔蛇神就满腔怒火的样子，估计也不知道什么别的信息。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方诺又细细询问了当初的细节，除了更了解伊德尔蛇神的口味外，仍是一无所获。
“远古时期的神战吗......”
方诺思索着，来到关押伊德尔蛇神的黑暗囚笼中，这尊虹色的巨蟒在彩虹般绚烂的火焰中紧紧盘绕着，缩成了一个金字塔的样子。
他见到此情此景，也不禁感叹，斯波提坦蛇人的鳞片说不定真的比彩虹还要美丽。
“伊德尔！”
虹色巨蟒浑身一震，有些痛苦扭曲的蛇首从盘绕的身躯中抬起来。
“这个神名，你从何得知？”
方诺却不答，也不谈丧尸的事，只是貌似随意的问道：“听说你在神战中背弃了信奉自己的种族？你们神只背刺信徒都是如此熟练的吗？”
伊德尔蛇神眼神一暗：“伱什么也不知道。”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
祂叹息一声：“说了你也不会懂！”
方诺有点不耐烦了，拷问真是太麻烦了，若非平常手段根本无法对神只起作用，他早就给这些神只灌上好几瓶吐真剂了！
那些所谓的远古秘辛能知道自然最好，不能知道也没什么，只要掌握了足够的力量，一直往前面走，一切风景都必将会被收入眼底，或早或晚的事罢了。
在巫师学徒阶段难以知晓的正式巫师之间的规则以及纷争，等到了正式巫师阶段，这一切自然会向你敞开，甚至变着法的在你面前展开。
对于这一类当谜语人，话说一半，想说又不想说的家伙，方诺是从来不会惯着的。
他冷笑道：“我本来还打算多留你一会，但你若是这样的态度，那也不必再说了，抱着你所谓的秘密魂飞魄散吧！”
方诺不再和祂纠缠，直接调整了巫阵参数，将功率开到最大。
“啊啊啊！！”
伊德尔蛇神感受到骤然升腾，愈发炙热的神火，自己的一切仿佛都化为了燃料，源源不断被填进这神火之中，剧烈的，比之前还要更甚数倍的痛苦令祂忍不住惊呼。
“伊德尔，你要记住，神只也是会痛的！”
眼中映照着在火中挣扎惨叫的虹色巨蟒，方诺心中波澜不惊。
那些秘密，埋葬了便埋葬了吧，他是巫师，又不是考古学家，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要追问个究竟。
更何况，随着能量潮汐愈发高涨，各路神只纷纷归来，这些秘辛该知道的迟早会知道的。
“我说！我说！”
伊德尔蛇神似是受不住了，祂从未感觉到死亡的阴影如此迫近，有时候，越是长寿的生命就越难接受死亡的来临，若非是不愿意死，谁会活那么久呢？
但方诺只是冷漠地瞥了祂一眼，便干脆地转身离去，关闭了这黑暗的囚笼。
只留下伊德尔一神在绚烂的神火中煎熬挣扎。
......
地下城，明月依旧，黯淡的月光洒落废墟之上，映出一个个忙碌的人影。
这轮明月是最先被修复的，算是末世科技之一，其核心是一个月桂树树枝样式的超凡遗物，幸存者们利用了它散发月光的特性，加上一些放大光线的设施和异能加持，林林总总是拼了个假月亮出来。
只不过这月亮和现实的月亮相反，白天时月光最盛，入夜时则黯淡无光。
残砖碎瓦上，高大的霉菌巨人卷起一摞房屋残骸，将它们转移到另一片区域，那里有人负责清点出还有些用处的东西。
除了林楠控制的霉菌巨人，赵明的异能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控制钢铁，清理废墟也很方便，他在一处坍塌的楼房中找到了蜷缩在密室中的冯毅和胡玲爷俩，一番有些沉默的对视后，他们也加入了清理的队伍中。
这里随处可见散落的血肉和肢体，整个地下城像是被捅破了大动脉，四处都是鲜红的痕迹——那些神只吃起来不算讲究。
人们清理着这一切，沉默着洗去城市的伤痛，却不知何时才能洗去心中的伤痛。
千人来清理数万人生活的城市，这个工作量不可谓不大，好在末世中的幸存者都不可以常理计，这活下来的一千人里最次的都强过末世前最强壮的成年男性。
物资方面也不用担心，毕竟一下少了这么多人。
地下城中央，高楼的残骸已经被清空，这里被清理出一片体育场馆大小的空地，此时已经用铁片砖瓦搭建起简易的棚屋供人居住，正如之前说的，物资并不缺乏，是以虽然屋舍简陋，却问题不大。
约莫午夜的时间，停止忙碌的林楠和赵明坐在棚屋中开始商讨如何重建地下城。
他们就坐在两摞红砖上，中间是一块被削平的巨石，上面还摆放着他们刚吃完的罐头晚饭。
尽管这点食物对于他们这个层次的人来说，其实已经补充不了太多能量，但身为人类的习惯却一直没有改变。
地下城废墟清理的工作其实还算简单，比这更麻烦的是清理那些地下甬道和设施，在神降日的大战中，强烈的震动将大部分甬道都给震塌，埋在地下的各种管道也大多损毁。
如今水源的供应是迫在眉睫，必须解决的问题，排在它后面的还有疏通通往地上的通道，抢救那些驻守在地下城之外，小规模聚集地的幸存者等等。
这些事情纷繁复杂，林楠林瑜大多时候是一知半解的，或者说干脆都不太懂，他毕竟只是个没受过什么教育的野孩子，能有如今的地位全靠方诺一手改造和超凡遗物。
要说打架他自然没问题拍胸口就上了，但是面对这些市政就很是有些挠头。
“赵议员，你就说该怎么做吧，我都听你的就是了。”
林楠困扰得挠挠头。
“林议员，你的文化课该补还是得补啊。”赵明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在相处中他也了解了一点林楠的过往，逮到机会就要来一波劝学——不劝不行啊，不劝动脑子的活全都是他在干，明明林楠有两个脑袋！
“这事，等地下城重建了再说吧，”林楠和林瑜都有些惊恐：“现在想找人给我补课也找不到啊！”
“说的也是。”
现在幸存者每个都有自己的任务，忙的很，也只有忙起来才能忘记一些人和事。
正当两人有些沉默，各有思量时，一个幸存者跑了过来，看样子很是着急。
“赵议员！林议员！”还没来到跟前，那人就开始喊。
两人站起来，都严肃得看着他，这么着急，应该是出了什么大事！
果然，那人一站定，就道：“我们在水源甬道那发现了一种怪物！”
“什么怪物？”林楠赶紧问道。
“好像，好像有点像人？”这人一时也说不清，只是让他们赶紧去看看，作为此时地下城里剩下的唯二议员，也是最高战力，他们就是所有人的主心骨。
两人相视一眼，都看见彼此眼中的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