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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警惕地盯着他们,半天没有说话。

楚清歌看出她的顾虑,“我们是负责指控赵光的人,应该说,如果能够指控赵光,孙连可能只是作为从犯,刑罚相应会轻一些。如果指控赵光失败,孙连就是主犯。主犯的量刑要比从犯重得多,这个你应该有听说过吧。”

“……”

“如果你不愿意配合的话……”

“孙连都怎么跟你们说的?”女人开了口,原本咋咋呼呼的一个人,突然像是苍老了十岁,肩膀也垮下来,早就洗得变了形的短袖,袖口的边边都是松松垮垮的。

“这个我们不能透露,”楚清歌捏住了手中的笔,拒绝了女人的打探,“你只要告诉我们你知道的情况就好。”

女人低头,盯着地板上的花纹,“孙连之前,是个理发店的小理发师,后来理发店不干了,他就去小酒吧,当了个小调酒师。我们这些人,本来都是社会的底层,学历不高,家境也不好,自己也知道自己没什么大出息,能学一门手艺,在这个城市勉强活下去,也就算了。”

孙连和她有了孩子的时候,两人都没有到法定结婚年龄。只是生米煮成熟饭,两人也没想着自己究竟能不能负担起一个孩子的养育责任,贸贸然就决定把孩子生下来。

两人也没领证,东西搬到一起开始同居的那一天,两人花了一天的工资吃了顿烧烤,以后搭伙过日子的仪式就算是有了。

之后没过多久孩子就出生了,两人没预估到养个孩子居然要这么多钱,一下乱了阵脚。

酒吧的工作,工资很不稳定,有时候老板还拖欠。家里的孩子嗷嗷待哺,吃穿用度都需要钱,孙连日日急得上火。

可酒吧虽小,里面的三教九流却多。

有一日孙连神神秘秘把莲英拽到角落,说自己认识了一个人,“人家都叫他赵哥,听说他是个有门路的,跟着他能赚大钱,我听说他前阵子刚做成了一笔买卖,起码有这个数……”

孙连给莲英比了个手势,见莲英瞪大了眼,满脸不信,还补充道:“他人也仗义,我听说有人找他借钱,他都成万成万地给……”

“你别闹了,”尚存理智的莲英推了他一把,嫌弃地避开他的手,“人家有钱凭啥给你啊?天天想着天上掉馅饼的美事。这样的人,是咱们这个层次的人能够得上的?还成万成万地给,人家就算有钱,看咱家这一穷二白的情况,也不会白白把钱砸在咱们身上的,人家怕咱拿了钱跑路了。”

“那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人还是要讲江湖义气,不能天天就是钱啊钱的。感情到了,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是很正常的吗?”

“行了行了,这话你别跟我说,你现在头脑发热,我跟你说不清楚。总之你自己好好想想,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又没有什么过人的技能,又不能给人家带去好处,人家凭什么对你这么好?”

莲英说得很客观,只是当时的孙连已经完全听不进去劝了,满脑子都是自己即将有一个愿意“有福同享”的“富人”兄弟,就连走路都是轻飘飘的。

女人说到这里,嘴角的笑容带着浓浓的嘲笑,“但是他没听我的,他开始不回家,说跟着赵光出去做生意。我问他做的什么生意,他说卖烟,说赵光给他介绍的门路,而且那烟卖得贵,卖一点就能挣不少。”

靠着卖烟的钱,孙连很快有了一点积蓄,付了这个房子的首付。房子虽然小,也老旧了,周边的设施也没有那么完备,是很多人看不上的老破小,但是对于常年住在潮湿逼仄的地下室的莲英来说,这已经是她想象中能够得到的极限了。

搬进这个房子的那一天,是两人自那次谈话后,时隔两个月的再见。

孙连在电话里不顾莲英的反对,报了个高档餐厅的名字,叮嘱莲英一定要穿两人初次见面的那条连衣裙,好好庆祝两人的新生。

声音里是按捺不住的喜悦。

莲英打扫完最后一点卫生,打拼了这么多年,终于用上了淋浴,再累也好像没有那么累了。

高档餐厅是两人之前从来不敢想象的地方,站在餐厅门口,莲英都还觉得不太真实。

她记得那天晚上,餐厅门口的灯是明黄色的,照在门口大理石的地砖上,连地砖也暗藏鎏金,门口铺着通红的地毯,像是他们没有举办的那个婚礼,新娘本也要踩着红毯一步一步走上独属于她的舞台。

她小心地踩在绵软的毯面上,身上的连衣裙因为刚从柜子底下被翻出来,家里没有熨斗,没有熨烫过,此时有些明显的皱痕。身边不断有从豪车上下来的名媛,身上的礼服鲜亮华贵。

不过这也没什么。

莲英偷偷觑着那些衣香鬓影,假装不经意地拽着自己衣褶附近的布料,“反正进去吃的都是一样的东西……”

她这么想着,也继续满心期待,又在路过的人奇怪的目光中略感窘迫地等着。

直到餐厅的侍应生看不下去,拉开了大门,走到她身边,“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

“预约?”莲英第一次在餐厅里听到这种词,话还没出口,脸已经烧红,茫然摇头,“我、我不太清楚……”

“这样啊……那可以请您移步旁边的地方等吗?因为我们这里……”侍应生上下打量了一看就很清贫的莲英一眼,眼神有些轻蔑,“不太方便呢。”

“啊……这、这样吗……”

那一瞬间,莲英不知道是尴尬更多一些,还是恼怒更多一些。

阶级之间的鸿沟她已经不是第一次领略了,然而对于满心欢喜的她来说,那个眼神还是过于残酷。

等莲英回到家以后,她回过神,才想起来那个侍应生也不过只是一个侍应生而已,又凭什么对自己那么趾高气昂。

但当下,莲英羞愧得无处可藏。

正在此时,身后响起了那个暌违了两个多月的声音——

“这是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