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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军覆没,是最坏的结果……

在自家国土之上,精锐士兵被潜伏在国土之内的细作所泯灭,若是传出去,将会成为最大的笑话。

百姓也会对皇室彻底失望。

牺牲宴澜,得不偿失,换不来任何好处!

将心中所有的杂念按捺下去,他终归是轻抬起手,刚要说话,楼下打斗声忽然变的激烈起来。

他的视线再度聚焦过去。

街道上,出现了一些的黑衣人,正不断与西凉细作对抗,实力上,两者悬殊不大,一瞬间就把战局拉扯了回来。

可云瑾已经带人撤离,前往晋州城,那这些人,是谁的?

“澜兄!!”

想法刚落下,熟悉的声音已经闯入耳间。

那声音分明很轻,却重重落入心间。

一瞬间,夜若云心跳漏了半拍。

“主子!是唐小姐!她……她不是离开京城了吗?怎么还在?”夜若云身边的侍卫倍感惊讶。

一大早,就接到了她离开京城消息,如今竟又神不知鬼不觉的现身了。

“……”夜若云视线凝聚在那道身影上,桃红色的嘴唇紧抿成了一条线,不做声。

他一时间有些揣摩不透云瑾的心思了。

如果离开京城是假,那她就是瞒过了所有人,甚至包括他在内。

不久之前,两人分明彼此说过,不会与对方有任何隐瞒,可……

就算眼前之事属于事态从急,夜云舒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直到,耳边再度响起侍卫的声音:“王爷,我们该出去了!”

夜若云仍旧没有说话,却迈着稳健又急促的脚步,向楼梯口走去。

待到他走到一楼门口,刚要推开门出去,宴澜的声音清晰入耳:“瑾儿,如果我说邕王见死不救,你是会相信他现身……之后的解释,还是相信我……?”

见死不救……

这四个字,令夜若云的双腿冷僵在原地,再难迈出一步。

他没有见死不救,他的确把宴澜视为情敌,可他绝不会用这种方式。

一时间,街道上刀剑碰撞的声音仿佛削弱了很多。

夜若云脑海中不断盘旋着宴澜的这句问题。

可他始终没有听到唐云瑾的回答。

一时间,紧张,局促,压抑,焦虑,各种相似的情绪涌上心头,仿佛要将他的心脏压垮。

放在以前,再大的事情也无法令他内心撼动,可如今,偏偏云瑾可以。

“如果他真是这样,我会信澜兄的!”

又过了好一会儿,唐云瑾才用平静的语气给出回答。

她不是在犹豫。

她是在衡量,衡量这两个男人究竟哪个更值得信任。

当同样令自己信任的人之间出现了变数,就总要抛开一切去有所选择。

但她的回答,也没有太坚定。

若是误会,此刻她说自己坚信澜兄,未免让另一人心寒。

打斗声逐渐弱去,西凉细作显然扛不住墨云阁的攻势,开始节节败退,已经没了翻盘的可能性,唐云瑾的声音这才娓娓传来:“澜兄,为今之计,身体要紧,我先护送你回去治病!”

话音刚落,身侧传来一阵脚步声。

她警惕循声看去,却见夜若云正完好无损的带着侍卫站在不远处。

夜若云视线从宴澜身上扫过。

他胸口偏上的位置插着一根几近刺穿身体的弩箭,但所幸,并没有伤及要害,当务之急,要止血。

只要止血顺利,伤口包扎好,修养一段时间后,基本不会再有什么大碍。

未来得及松一口气,便感觉冰冷的视线落在身上,他微微侧眸,对上唐云瑾视线。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冷漠。

“邕王殿下。”

她开口。

声音已经没了往日里的温柔,多了几分生硬冰冷。

他知道,她信了宴澜的话。

而作为朝廷中最能言善辩之人,此刻的他,竟有些不知从何说起。

荒缪,实乃荒缪。

眼前人的沉默,仿佛让她肯定了一些什么,杏眸中冷意更甚,“澜兄在战,你就在楼里看着?”

“是。”

他回答的果断,没有片刻犹豫。

哪怕犹豫一秒,他知道,云瑾都觉得他像是在狡辩。

话落,她看到唐云瑾眼中有水光闪烁。

“来人!”她隐忍着情绪与声音。

侍卫捏了把汗:“王爷,您刚刚应该解释啊!就一个字,唐小姐会觉得您是默认……”

夜若云敛眸,眼角余晖仍旧错落在唐云瑾身上。

他明明没做错,也没有要宴澜命的意思,却就是没有开口为自己解释的勇气。

换言之,他或许是害怕自己就算解释了,也不会被信任。

宴澜和他,在云瑾的心目中究竟孰轻孰重,他一直没有掂量明白,不敢去赌。

战役,不论是进是退,伤残之人都只是他。

“将澜兄送回云府,越快越好,然后让医堂医士赶过去帮着治疗,我稍后就回!”

“是!墨主!”

几乎昏迷的宴澜很快被墨云阁之人送走,而西凉细作,也被解决的差不多,剩余一部分分散逃窜,唐云瑾没有命人去追,免得有陷阱,得不偿失。

遍地尸体,让整条街道显得很是萧条。

浓重的血腥味,令人倍感窒息。

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唐云瑾却不动声色,只是冷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虽然没有任何表示,袖中的手,却早已经紧紧握住了。

她想质问夜若云,又怕听到自己最不喜欢的答案。

“云瑾……你是不是觉得,我要害他?所以从方才开始,便用那种目光看我!”

他终归是开口了,没有试探,而是直接发问。

他们之间,早就没了试探的必要。

不管答案如何,他只想能爽快一些,知道自己在她心中,究竟是怎样的分量。

“觉得?仅仅是觉得么?”她抬眸,眼底写满了清冷,“邕王殿下,能给我一个合理解释?为何澜兄带人已经处于弱势之下,邕王殿下却未曾提供信号让人支援?根据我的线人消息,夜云舒此刻正带人埋伏在另外一条街道上,只要一个信号,他就能立刻赶过来,所以,为什么?”

她不懂,一向做事沉稳的夜若云,为何会眼睁睁看着宴澜陷入危机,看着士兵被虐杀,却完全没有伸出援手的意思。

“因为我想……让他抗!”

实话实话。

侍卫不可思议看着自家主子,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现在这是什么时期?主子就非得如此直白吗?

“扛什么?扛着去死么?”

唐云瑾声音很很平淡,没有任何的起伏,眼底却是满满的失望,仿佛在无声诉说着不满。

顿了顿,她气血翻涌,声音不受控的有些哽咽:“宴王府,只剩他一人了!!”

“是,只剩他一人了!所以你要可怜他,更偏向于信任他?云瑾,你根本没有给我解释的机会,你将自己的想法,强行加给了我……”

明明刚刚他想开口解释了。

偏偏她说:扛着去死么?

就这么五个字,让他瞬间断定,云瑾,不信他。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说过要宴澜的命。

“我不是可怜他,我是可怜自己!”唐云瑾唇角勾起嘲弄的笑容,“可怜自己……认错了人!我对你说过吧,殿下!对于澜兄,更像家人,你们之间,本质上有所区别。”

“……”

他呼吸急促。

这句话,他隐约记得,却不是很清楚。

“可是从今天开始,我或许会彻底改变想法了,对不起,邕王殿下,你我并不合适!如果你选择牺牲他人来达到目的,跟如今的皇上,也没什么区别。”

“……呵呵。”

解释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如鲠在喉,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只化作一声轻笑。

深吸了一口气,唐云瑾缓缓背过身去,将自己所有的表情潜藏,只留下一个背影,声音却是按捺不住的沙哑:“邕王殿下感谢你曾为我做的一切,我会偿还!”

说完,抬步便走。

夜若云身边的侍卫看不下去了,连忙喊道:“唐小姐,事情不是这样的!”

“闭嘴!”夜若云呵斥。

唐云瑾本来已经微微顿下脚步,以为还能听到什么解释,却在夜若云二字落下之后,毅然而去。

看来,没必要抱有希望。

“主子!!”

侍卫人都要急疯了,“您为何不让属下解释?明明您根本没有要宴王殿下命的意思!”

“嗯,没有。”他声音很轻,目光却有些空洞。

半晌,自嘲一笑:“可是本王……犹豫了。”

纵然为她考虑过多次,却因为对宴澜犹豫了一次,便让一切白费。

或许鬼阁长老说的对,他不该幻想着逆天改命。

命,就是命!

强行逆改,终归不可。

……

云府。

唐云瑾急匆匆赶了回来,第一件,便是赶紧去客房查看宴澜情况。

几个医士站在床头,眼神都比较的焦灼,手都没有闲着。

房间里血腥味道格外浓郁。

房门与窗户皆紧闭,不敢有一丝冷风透入,推开门的瞬间,唐云瑾心沉了下去。

紧接着,毫不犹豫的抬步走进去,急忙问:“他情况怎么样了?”

几个医士本来神色都比较压迫,听到她的声音传来,都缓和了许多。

其中稍微年长一些的医士连忙回答道:“东家,宴王爷身体比较硬朗,短时间内是可以抗住的,弩箭已经取出,没有伤及到命脉,暂时没有性命危险,但弩箭上有一块倒刺箭头深入血肉,距离要害比较近,我等不敢贸然动手,在商量着,要么……不取……”

最后四个字,这位医士说的时候显然是没什么底气。

将一块箭头碎片留在人的身体内,就算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危险发生,可时间长了,却是难说。

血肉一长好,再去想办法取,更是折磨。

“这就是你们想的办法?”

唐云瑾红着眼,声音恼怒。

老医士吓得腿抖,连忙跪在了地上,“东家,我等医术未能达到您的程度,的确不敢贸然出手,还请您赎罪。”

“请堂主赎罪!”

另外的医士也纷纷跪地附和。

她深吸一口气:“都下去!”

现在正是澜兄危急关头,也不是说教这几个医士的时机。

“是!”

几人连忙往门外退去,关上门之前,年长医士放大胆子说道:“东家,您若有什么需要,请随时传唤,我等就在门外候着。”

说完,这才关上了门。

唐云瑾疾步走到床前。

看着昏迷不醒脸色苍白的宴澜,心在颤。

他的脸色,比之前要差很多。

唐云瑾真的很怕,很怕他就这么睡过去后,再也不会醒过来。

如果宴澜死在云府,死在她这个全北冥医术最好的人身边,她真的会一辈子笼罩在阴影之下。

所以,他必须活!

调整好状态,她迅速检查起来伤口。

伤口不是很大,因为弩箭本身就细长,只不过穿透力比较强,所以伤口细而深。

弩箭虽然贯穿了宴澜的胸口往上,肩头往下部分,但碎裂的残片却停留在心脏脉络附近,稍有不慎……

这样看来,几个医士都不敢贸然动手,也情有可原。

也只有她,有把握能做到!

从手术工具中,唐云瑾取出一根细长的镊子,缓缓的捏在手中,看着床榻上的人,手指节捏紧至微微泛白。

眼神变得愈发坚定了起来,“澜兄,我一定不会让你出事的!”

紧接着,便开始小心翼翼的拨开伤口,将细长镊子探了进去。

刚探入,床上昏睡的人忽然闷哼了一声。

唐云瑾的手险些一抖,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低声道:“澜兄,稍微忍耐一下,伤口虽然避开了要害,但还是太近了,没办法用麻药。”

“……”宴澜眼帘微动,慢慢的睁开了眼,看着她,忽地扬起虚弱笑容:“没事,我相信瑾儿的医术……”

“我信不过自己!”

“为什么……”

“因为你的命,就在一念间。”

宴澜没说话,如受宿命召唤般闭上眼睛。

唐云瑾也没再说话,将镊子探入更深的地方,寻找碎裂的箭头。

半个时辰过去,房间里没有丝毫动静,门口来回晃动的几个医士开始捏一把汗,感觉情况有些不妙。

“啪!”

房间里忽然传来清脆的东西落地声响。

一时间,众人内心更为揪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