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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拭目以待这么久,没想到传闻中跟宸王殿下实力比肩的舒王就等水平!”

夜云舒狼狈着后退两步,擦拭掉唇角的血迹,反唇相讥:“本王若非在典狱房内呆了几年,浪费些许时间,你如今怕是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哦?”二皇子不屑嗤笑,“本皇子不知是什么让舒王殿下有底气说这样的话,但现在……舒王殿下应该很明白,暗中的援军显然心有余而力不足,火箭就只能维持一轮吧?噱头倒是挺足的!就是准备的不够充分!”

“一轮火箭还不够么?”夜云舒跟着笑了起来。

“死到临头还笑得出来?”

“死到临头的人是谁可不一定!”

话音刚落,西凉士兵中有人高呼道:“二皇子,有大量北冥士兵赶来!”

“岗哨呢?为何不报!”

二皇子原本以为夜云舒只是带人脱离的岗哨的视线范围罢了。

却没想到他神色冷然:“现在才意识到么?你的岗哨昨夜就没了!”

“昨夜?你是怎么做到的?”

在山上设立岗哨有二十多个,但凡其中一个有动静,其余的岗哨也都会第一时间预警,可是昨夜却异常的安静。

昨日夜间。

夜云舒带领士兵顺利通过岗哨,没有任何的意外,但就在脱离岗哨范围百米远之后,他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舒王殿下?”

“我觉得不对。”

“什么不对?计划不对吗?可我们的确顺利通过了岗哨。”

“不是计划的原因,是这些岗哨,在我看来解决掉后边反而会少很多麻烦,现在我们不惊动岗哨,后边援救到来却会被牵绊住!对形势不利。”

“那您的意思是……”

“动手!!”

“二皇子,我们要不撤了吧?等北冥援军赶到,对我们而言将会更为不利!”

“撤什么撤?给我杀,能杀多少就杀多少!”

二皇子一声嘶吼,抬起刀刃,直冲夜云舒而去,眼眸之中的杀意没有丝毫的掩饰。

夜云舒也自知在近战上稍微有些逊色对方,干脆不在正面对抗,改之侧面纠缠。

而那些被夜云舒所带领的北冥士兵,在知道援军即将抵达之后干劲十足,勇猛杀敌。

倒是西凉士兵,锐气大减,已经开始手忙脚乱。

“一群废物,动毒术!”二皇子的脸色愈加难看,这一战,他可以败,但绝对不能狼狈逃离!

西凉士兵从一开始就被惶恐所包围,要不是二皇子这一声提醒,兴许他们都忘了,自己最擅长的东西是毒术。

每个西凉士兵的身上都带着毒粉和淬毒暗器,其次才是弩箭。

一般在胜率比较大的战场上,他们是完全用不到毒,只用弩箭便可,但这次,显然北冥的士兵多了主心骨,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好对付了,逼迫他们动用起杀手锏。

一大把无色无味的毒粉在空气中飘荡,一些刻意拉开距离的西凉士兵也开始释放淬毒的暗器,但在这混乱的情况之下,淬毒暗器也难免会伤到自己人。

双方交战很快拉到高潮阶段,死伤数量不相上下。

夜云舒跟二皇子持续极限拉扯,互不相让。

“舒王这是怂了么?竟不敢与本皇子正面对抗!”

“不正面对抗有时候也是一种战术!二皇子不懂么?”

“哼!”他有些被激怒,手中刀剑招式变得更加凌厉,逼迫夜云舒与自己正面过招,“舒王殿下,你就算不跟本皇子正面对抗,结局也仍旧是死!中了西凉毒粉,向来没人能撑过一炷香的时间!你们已是强弩之末,即便后边有援军,只会是这等结局!”

“是么?那希望二皇子可以如愿!”

话音刚落下,密集的脚步声传来,宁河激昂的声音在将士之中传来:“舒王殿下,末将带兵前来支援!”

“很好!尽力而为,西凉让北冥损失多少,就让他们付出多少倍!”

“是!!”

宁河拔剑,率领大量将士冲入杀阵中。

宁河带来的将士,从数量上而言,比西凉如今在这边关驻扎的士兵要多一些。

所以双方很快又拉开了悬殊,西凉即便有毒粉和各种淬毒暗器,也在来不及施放的情况下被压着打。

很快一炷香的时间便过去,二皇子不见夜云舒有丝毫要毒发身亡的迹象,不管是瞳色还是肤色又或者嘴唇颜色,都很正常,这让他险些怀疑自己将士身上所佩之毒,是不是被掉了包。

越是这样想,他脸色越是难看。

心里也大概有了底,北冥士兵这次不但有备而来,还有人在暗中相助!

这个人到底是谁?竟能拿出这么多药,让北冥士兵对剧毒免疫!

一开始走神,对战都有些迟缓,以至于夜云舒的冷剑直逼脖颈要害而来,好在他反应及时,才迅速躲避开,只是侧脸被剑划破了一层皮,渗出丝丝鲜血,否则如今怕是已经被重伤了!

“如何?二皇子,还不撤,是打算让我们北冥收割韭菜吗?”夜云舒敏锐收剑,俊俏的脸庞上流淌着腹黑的笑意,“宁副将,放火药!”

听到后一句话,二皇子脸色骤然一变,连忙大喝一声:“撤!”

旋即首当其冲转身淹没在黑色的烟雾之中。

其余西凉士兵也有些招架不住,连忙往后撤退。

宁河疾步朝他走来,眼神间有些困惑,刚要开口问,夜云舒忽然压低声道:

“宁副将,带人假意追一下。”

宁河瞬间领会其中意思,提剑一挥:“将士们,随我来!”

上千士兵跟随宁河前去“追杀”。

留下的士兵中,一部分将还能拯救的伤病送回晋州城,余下的一部分,也就是最开始跟随夜云舒的那些士兵,仍旧在原地守候。

其中一名军内小队长满脸不解的走到他身边:“舒王殿下,现在西凉明显落于下风,我等不该全军乘胜追击么?为何只让宁将军带一少部分人追?”

“全军追杀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夜云舒唇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瞥了他一眼,“别忘了,狗急了是会跳墙的,比起追杀他们,咱们能做些更有意义的事情。”

“更有意义的事情?”

不等小队长深思,夜云舒已然提高嗓音:“所有人,搜查各大还算完好的营帐,只要是有用的东西,一律当战利品带回晋州城!”

“是!”

不多时,宁河便带人返回,找到夜云舒直接汇报情况:“舒王殿下,西凉二皇子已经带兵撤退出西凉边境线!”

“嗯,这样挺好的,至少一段时间内,应该不会再轻易犯边境线,我们的人先修整几日,再好好策划如何顺利攻打西凉……”话至此,视线不经意瞥过去,他却发现宁河有些心不在焉,当即挑起眉:“宁将军?你有何顾虑?”

“末将在率兵追逐的途中,察觉到了一些异样!”

“异样?”夜云舒敛起眉,“指的是什么?”

“也不知是不是末将的感知力出了些问题,总觉得暗中有人在窥视一切,而这种感觉,之前在晋州城内的时候,末将也有过,只不过在晋州城的时候,这种感觉一闪而过,所以末将觉得应当是错觉,方才同样的感觉再起,心中难免觉得有些不寻常!”

“暗中有人窥视?”夜云舒摸了摸下巴,垂眸沉思,只不过很快,他便爽朗一笑,“你能感觉到暗中有人应该也不奇怪,毕竟墨云阁的人一直就在暗中潜伏着。”

“不。”宁河很是果断的摇头,“那是种完全不一样的感觉!末将当时只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被锁定的猎物!而且心中不安感很是强烈,不过那种感觉没维持多久便消=消退了,但末将隐隐间觉得,此人若为敌,必然棘手!”

“……”夜云舒脸色再度变得凝重起来。

能在晋州城内潜伏,又一路跟踪尾随,还隐藏的这般好,到底是谁?

罢了,先不想这么多,等回去之后先问问唐云瑾看!

“舒王殿下!”其中一名士兵手持稍微有些破损的画卷走了过来,确实满脸的喜色。

“怎么了?”

“属下发现了好东西,这似乎是西凉的边境布防,不过在之前的环境之下,稍微有些破损,还请您过目!”

“西凉边防图?要是真的,那可就省事多了!”夜云舒笑着将图纸接过手,仔细观察,脸上流露出一丝胜券在握的笑:“看这边界线的局势,还的确是西凉那边!稍微破损了个角,不过问题应该不大!把图纸带回去,可以商议下对抗布局!我记得西凉之所以能打咱们一个措手不及节节败退,也是因为获得了边防图纸吧?正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这也算是立了功,等回了城,我让三王兄给你记一个三等军工!”

闻言,那士兵眼神骤然一亮,激动的弯身抱拳:“多谢舒王殿下!”

些许时间过去,因为火药炸营地而留下的烟尘已经完全散去,北冥士兵在这废弃的军营中倒是获得了不少意料之外的东西,一些只有西凉才有的毒箭,以及各种特效的金疮药,还有干粮,肉干与许多酒酿,完好的弩箭还有少量,一部分修一修还能用,大部分是被毁了。

这一趟,北冥士兵不亏,反而是满载而归。

……

另一边,西凉边境,虞城营地。

安顿好所有受伤士兵之后,二皇子在主营账内,被军医处理着身上的伤口,忽然间冰冷讥讽的话语传入耳间:“堂堂二皇子铩羽而归,要是传回都城,也不知会是怎样一桩笑谈!”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二皇子眸光骤然冷冽下去。

紧接着,一道身穿湖蓝色锦衣的身影迈入营帐内。

抬眸扫了眼来人,很快又再度垂下眼眸,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却冷淡着反讽:“是啊,本皇子铩羽而归落的个狼狈下场,回都城肯定得是笑话。那皇兄当缩头乌龟只敢潜伏在暗中的事情要是在都城传开,未必能好到哪里去吧?还是说,这次北冥过来的人中,有你不敢面对的?”

“不敢面对?”阿垚很自然的抬步走过来,坐在他的对面,扬唇轻笑,“昨夜已经在晋州城内已经见过了。”

“哦?那看来本皇子猜测的没错,这次北冥派来的援军中不仅仅有夜宸寒与夜云舒,还有一个特殊的人!看来还得是我带兵才行!如果是皇兄的话,肯定会心慈手软!”

“不会。”

“你会,南宫羽!是不是在北冥呆的时间久了,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你似乎还没有说我的资格,南宫宵!”

两人说话的语气虽然不是很激烈,但都隐藏着些许戾气。

帮二皇子南宫宵处理伤口的军医额头直冒冷汗,这两位皇子只要一见面,必是水火不相容,他是真害怕会殃及在自己身上,赶紧给最后的伤口处理好,连忙退了出去。

“怎么?觉得自己是大皇子,高人一等?皇兄是不是忘了自己之所以可以成为大皇子是因为什么?你杀了自己的亲弟弟,因此才被父皇所赏识,也因如此,你母妃……”

“闭嘴!”

伤口又一次被揭开,南宫羽脸庞上流淌着明显的杀意。

抓到软肋,南宫宵自当将心中的不痛快都甩出去,“怎么?现在皇兄连实话都听不得了?你母妃也是因你而死,这是事实,整个皇室,除了父皇赏识你之外,其余人都把你视作克母克血亲的不祥之人!如果你当年心软一些,没有杀他,或许你也不用过那么多年东躲西藏去隐藏阴影的日子了,对吧?我的好皇兄!”

“……”南宫羽沉着脸,没说话。

这是他永远不愿提及的话题,但他知道,这也是南宫宵唯一能从他身上抓出来的软肋。

“这次对战北冥,如果我立了功,你这大皇子的位置,也做不长了!别忘了最终的皇位继承权不是取决于谁是大皇子,而是取决于谁对于西凉的贡献大,如若父皇知道自己曾经最重视的皇子,如今为了一个女人变得又心软又像缩头乌龟,也不知会作何感想!”

“缩头乌龟?你在说自己么?”

“难不成皇兄敢率军面对北冥?面对……唐云瑾!你敢么?你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