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车间，看工人们忙碌的工作。
空旷嘈杂的车间里，工人们穿的围裙被机油染成了黑色，原本白的手套也染了污渍失了颜色，外面已经是十几度的寒冷天气，师傅们还卷起袖子在热火朝天的干，有的还时不时的擦汗，有的车床磨出火花，火花溅到皮肤上，师傅们好像没有感到烧灼痛感，就那么无所谓的在忘我的工作。
不得不说这个年代的机器是真的落后，这个年代的厂子是真的脏乱，但这个年代的人是最具有奉献精神的伟大的工人。
由于里面机器的轰隆声，喊了几声也听不清人说话的声音，顾若卿靠近裴一然的耳边说；“能不能拍照？”
裴一然的耳朵被淡淡的花香味吹得耳朵根不自然的泛红，对顾若卿点头说可以。
顾若卿拿出报社给配的大块头照相机，开始拍摄这些可爱的工人。
拍之前，也不忘靠近裴一然问道，“有没有不能在照片里出现的机器，或零部件，我找个角度去拍，把这些避免掉。”
裴一然告诉他这里是加工常见的零部件，机器都是老一代的，没什么忌讳的，让她随意拍。
于是顾若卿拍了几张各种不同的工人，有的擦汗的，有的把手伸进机器不顾危险的，有的聚精会神看着火花四溅的机器磨床，有的在搬运重达百斤的大块头的场景。
裴一然看顾若卿拍得差不多了，带她到里间。里面的小车间，全是加工精密零部件的，机器较为新。
裴一然带她到一个机器前站定，也小声对着顾若卿道，“这就是他们需要的零部件，前几天刚来的图纸，正在加工呢。”
接近这个机器的时候，顾若卿脖子上挂着的珠子又开始轻微发热，没有之前那么灼热，只是暖暖的发热，温度不高。
顾若卿猜想可能这批零部件含有之前见过的金属。
顾若卿和裴一然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师傅一点一点在给零部件做倒角。
如果是在现代，直接在电脑上输入所需的精度就可以直接车出来。
但是现在落后的机器，落后的技术，难为师傅用车床在半自动的工作。
看满地的碎屑，就知道损耗非常大。
顾若卿问裴一然，“做几天了？”
“第三天了，出来的成品效果不理想，达不到他们要求的精度。”
顾若卿看了看师傅是废了一个又一个，着实心疼。
有些材料是地球上没有的金属，只有陨石当中存在，所以可见多么罕见。
何况按现在的提炼技术，要想得到自己想要的金属得有多宝贵。
看满地的碎屑问裴一然，“这些碎屑你们怎么处理。”
裴一然不明白为何这样问，“应该直接扫了扔到垃圾场里吧。后院有一个大的垃圾场。”
顾若卿很是无语的问，“你没有让他们单独处理这里的垃圾？”
都是垃圾为何要单独处理。
顾若卿看裴一然根本没有想到其他地方去，拉着裴一然往车间后门去，从后门出来走到敞开的后门的门后小地方，比较隐蔽，看了周围没人，才和他说，“你不知道这些金属里有稀有金属，有可能还会有那些敌人想方设法想从基地偷拿的金属。”
“然后呢？”
“敌人已经知道哪些厂在加工此次研究项目的零部件，他们盯上了这个车间，这里的碎屑，收集后，带回去他们自己提炼，也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金属。
要知道他们有先进的精密机械，做到这些并不难。
这和我们哪怕是残次品也不能丢失是一样的道理。
每次送过来的原材料加上损耗，你们最后交货时不计算这些吗？”
“核对是肯定核对的。交货时送来的原材料和给他们的成品、残次品，没有大的出入，基本都这样操作了。对于产生的屑子只要在损耗范围内，就没再做特殊处理。”
“很简单，黄金首饰加工店，来料加工时洗、溶、加工打磨时产生的废水和屑沫，都不会轻易扔掉。积少成多，一年积攒下来也是一笔不菲的钱。”
裴一然焕然大悟，觉得有道理，找了车间负责人吩咐了些事情，再和顾若卿一起回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裴一然让顾若卿坐一会儿，自己出去处理一些内务了。估计可能不放心查看去了。
果然，过了有一小时，顾若卿都把桌上的报纸翻来覆去的看完，人还没来，想着要不要先到招待所眯一会儿，今天的天气是真冷，机械厂的暖气还没供应。
这个时候每个厂里有自己的锅炉房，所以暖气供应的时间段都不一样。
像顾若卿的报社和邻居机关院早就开始供应暖气了。
正要起身活动活动让身子能暖和点，裴一然开门进来了。
裴一然看小丫头冻得脸发青，嘴唇都抖擞着，忙又出去接了热水过来给倒上，然后又从衣架上拿下军大衣给她穿上，嘴上却不饶人，“看把你能的，穿这么少能不冻人。”
“谁知道，你这儿到现在还没开暖气。就是糙汉子也经不住啊。”，随后瞥到人老先生是只穿着衬衫，也不知道出去这一会儿工夫干什么了，袖子还是卷上去的露着白皮肤，额，就说不下去了。
“怎么着，说不下去了。就我这《老》男人就能抗住。”，看你还天天的嫌我老，裴一然对这个老字耿耿于怀，尤其面对还带着些许婴儿肥的顾若卿。
至于吗，“行，您老当益壮，行了吧。”，顾若卿撇撇嘴，难道不老吗。
“丫头，你就嘴硬吧。
我刚才出去特地了解了一下，之前那个车间的屑子确实没有拉到垃圾场，而是让车间的一个小组长，拿去卖钱了。
刚秘密审问的，他也不知道买的人是谁，每次过来拉货的时候，对方带的帽子和口罩，连眼睛都没看清。
他只管要钱，也不关心人家长什么样。
我让人盯着这个人啦，看下次再来买的时候，能不能顺藤摸瓜找着这条线。”
裴一然说着，整理了一下桌案上的资料文件，锁进抽屉里，然后锁上门和顾若卿一起去洗相片。
裴一然没让司机跟着，自己开车带顾若卿，不知道拐了几个弯，绕了有一个小时左右，到一个大砖瓦房门口停下了。
“走吧，带你见见我们组的几个皮小子，也把你介绍给他们。他们一直说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今天让他们见识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