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一然说，“早点睡吧，明天我送你到市里，我到市里有些事要处理，还得顺便问问胡文凯在印刷厂调查得怎么样了。兴许那个黑帽子知道些什么。”
“嗯，你也去早点睡吧。”，顾若卿一边起身一边打个呵欠，呵欠打到一半嘴被堵住了。
过了好久，裴一然对顾若卿道，“早上有早安吻，晚上不得有晚安吻。我走了，我在外面给你锁门。”
“你回来，这个房间可不像厂里的招待所，里面没有卫生间。”，那天早晨她才发现这老先生是把她锁在屋里的，还好给开的是最好的房间有独立卫生间，要不然憋死她。
裴一然尴尬了，没想到这个问题，“行吧，你锁好门。我就在隔壁，有事喊，我听得见。”，然后又亲了一下方才出门到隔壁。
顾若卿点点头赶紧赶人，她现在就想赶紧钻被窝，这个招待所暖气开得不足，半夜冷得很。
…….
第二天，天不亮连早餐都是裴一然从国营饭店买回来在车上解决的。
因为，裴一然收到消息，胡文凯那里有消息了，所以他们着急赶路。
到达市里的时候午饭点都过了，裴一然带着顾若卿到市里的据点，让胡文凯简单给煮了个挂面，对付了一顿。
吃完，胡文凯才对他们两个道，“那天晚上据门卫说10点多是有个外来人员进去了，登记表上写着顾记者。
那个门卫说，他是8点换班到的门卫室，换班的时候交代有个报社记者姓顾还在车间里，说是和师傅们一起值班。
所以当时他听到说是顾记者，以为是人家出去一趟办事再返回去的呢，没在意就放进去了。
问进去的是男的还是女的，他说是男的。
然后问他知不知道那天来的记者是男的还是女的，他说换班的时候没说，他自己想当然的以为应该是男的，因为之前来熬夜加班的记者不是没有，都是男的，谁会让女的大半夜熬夜的。”
“嗯，老沈太过分了，我和老沈说说，大晚上的女的多危险。”裴一然道。
顾若卿没说其他的，那天还好是她，要不然就危险了。
胡文凯接着道，“我问门卫有没有看清人长什么样，能不能描述一下，他说那人有毛病大晚上戴着帽子，身前挂着相机，他也不好贸然的问大晚上你戴啥帽子，所以就没问，当然也没看清脸。”
裴一然说，“这么看来，这人有可能是熟悉顾若卿的人，或者知道那天要去报社的是顾若卿，丫头你回去打听一下。”
顾若卿点点头道，“我知道了，目前据我知道的，我们编辑部的几个人是没有可能那个时间段出现在印刷厂。
因为那天他们也在加班，听说到12点才走的。
就方志刚中途未婚妻来找出去了一趟，但也很快回来了，从印刷厂到报社距离可不近，应该不够他来回。而且时间点也不对。”
“嗯，那再看看其他人。从照片上那人的骨骼和门卫的叙述中，我们确定应该是男的，先从报社的男的中筛选。”
“好”
“还有于二嫂那里有消息吗？”
“目前还没有。”
“那行，你们继续。我到市局有点事情。走吧，我先送你过去。”，裴一然对顾若卿道。
裴一然和顾若卿下午两点到的报社，顾若卿要下车，裴一然一把拉过来，顾若卿又跌回座椅上，回头看着裴一然邪魅一笑，“领导，看见没？”，用手指着报社靠近大门的正楼，“在三楼看底下，看得清清楚楚，你敢吗？”，然后好整以暇的等着裴一然。
号称大院一霸的裴一然没什么不敢的，随着年纪大学会装而已，看着青春活力满满的顾若卿，好像又找回了当年的不可一世，缓缓靠近顾若卿贴着耳朵说，“你看我敢不敢？”
顾若卿急坏了，这老先生说不定真敢，“还是您厉害”，说着没等裴一然说什么就把喂黑三剩下来的菜干直接塞到裴一然的嘴里，然后干脆利索的开门下车。
再到后面把后车门打开，放黑三出来，牵着黑三几乎逃跑似的走了。
裴一然看着落荒而逃的顾若卿失笑，要不是顾忌着顾若卿的名义，他还真舍不得就这么放她走。
还是得先把恋爱报告写起来，可以早一点名正言顺的宣告。
顾若卿先回办公室先和沈主任报备，再到编辑部，办公室里此时一片忙碌，谁都没顾上抬头，见顾若卿打招呼都嗯了一声，继续工作。
顾若卿也不打扰他们，昨晚打得初稿再润色一下，一会儿找空给孔老师过目才算完成任务。
大家正各顾各的忙碌着呢，有人咚咚的敲门，声音敲得震天响。
顾若卿最靠近门边，而且她辈分最小，赶紧起来开门，一看是于大丫。
“于姐，您来了。您来找孔老师的？”
于大丫看见是顾若卿，也没搭理直接就走进去说，“老孔，你出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孔卫国听见不抬头，“等回家再说。”
于大丫听见很不满，硬是拉着孔卫国的胳膊往外拽，孔卫国刚写字的草稿纸上划出长长的蓝水墨痕。
顾若卿看孔老师的脖颈处青筋凸起，手不自觉的握着，脸色铁青，这是以前从没见过的表情。
顾若卿想是什么让一向温和的孔老师会有这样的表情，但是人家是夫妻，屋里的所有人都没吱声，为了避免孔老师觉得尴尬，大家似乎比之前还更忙碌的样子，顾若卿也回到座位上要继续写。
孔卫国怕打扰大家的工作，只好被于大丫拉着出去了。
顾若卿想继续修改时发现钢笔没有墨水了，起身到窗台上，拿起放在上面的墨水瓶，刚要灌进去发现墨水没有了，剩下一点点根本吸不进去，没法只得拿着墨水瓶到二楼后勤部换新的墨水瓶。
刚跨出一个台阶，就听见孔卫国压抑又愤怒的低声说，“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样？”
顾若卿的耳朵本就灵敏，刻意去听还是听得清楚的，可是人家的私事听壁角不好，她想还是等会儿吧，想着刚要把脚往回落，听见于大丫说；“二嫂又不是不给钱，就是芝麻大点的事，值得你这当吗？”
一提于二嫂顾若卿瞬时来了精神，继续听他们讲什么。
“你知道什么，不值当的事情能给你这么多钱？就为了一小块豆腐板块的小诗？稿费顶天才有2块的东西给你50，你不觉得这有问题吗？”
“前两次不也做了，有什么的？再有一次能有什么？大家哪个不是这样的？那我们人事部的蔡主任还经常让社长帮忙呢，他那侄女现在不也变成才女了，现在都到机关当秘书去了，还不是用钱买文笔捧上去的。我们这算啥？”
“前两次是你偷摸换的，我不是不知情吗？”
“拉到吧，就你细心劲，你会没发现？骗自己呢？赶紧麻溜的登上，我家弟弟要结婚了，这彩礼就要188，还缺好多呢。”
孔卫国的呼吸声变得急促，听声音都能想象得出，他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
好一会儿才咬着牙说，“这次绝不可能，这些年每月给你娘家的一半工资都有十几个188了，再多没了。再这样我们离婚，大不了我去下放，好过每日这么被你们压得喘不过气来。”
于大丫嚎啕大哭，“好呀，你又提离婚，是不是因为那个小妖精呢，我就知道自从她来了，你是回家越来越晚了。”
孔卫国忍不住的吼了一声，“你到底脑子里整天装的是什么？你不知道大家都在忙？哪年不是在这个时候最忙。”
说完孔卫国直接下楼了。过后于大丫也哭着跑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