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汐回到病房时，连忙换下了这身紧身连衣裙。
腰间的疼痛骤然减轻。
她轻轻舒了口气，换上病号服。
“咚咚。”门被人敲响。
律师带着公文包走进来。
他从包里拿出两份离婚协议书，“云小姐，您看看有没有问题？”
云汐大致扫了一眼，爽快地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律师迟疑道：“云小姐，您真的不需要再考虑一下吗？如果您争取，我相信封总不会亏待您。”
云汐摇头。
【不用了，协议书没问题，辛苦你跑这一趟。】
律师长叹，“不客气，应该的。”
云汐将两份协议书收进档案袋，准备找个时间让封少霆签字。
只是最近恐怕不太合适。
封少霆现在应该还在为那件事情焦头烂额吧……
……
封氏最高层的会议室里，此刻吵得热火朝天。
众股东为了赔偿的事情急红了脸，唾沫星子横飞。
“司机酒驾本来就和封氏没关系，更别提调查结果还没出来，封氏凭什么要赔偿他们？”
“现在外面人人盯着封氏，你不赔偿，人家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把你淹死！”
那中年男人冷笑道：“就算要赔，也不能赔这么多！一人赔两百万，十九个人就是三千八百万！那群刁民的命值这么多钱？”
听到这，封少霆终于按捺不住，抬手敲了敲桌面。
他看向那个中年男人，冷冷道：“三叔，你知道你刚才那番话如果流传出去，会给封氏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吗？”
封震不以为意，抱胸嗤笑：“能造成什么打击？少霆，我看你就是太注重网上那群人了，实际上他们根本翻不起什么浪花！
听我的，等交警那边定责，一切按照法律走！”
封少霆冷冷看他一眼，“如果按照你说的做，封氏不知道要损失多少钱！”
他环视一圈，下了最后定夺：
“给遇难者们的抚恤金要尽快落实到位，三千八百万一分都不能少！散会！”
他率先起身离开。
屋内，股东们热烈讨论。
有人说：“我支持少霆的看法，现在网络这么发达，如果处理不好，造成的后果不可估量。”
他身边的股东瞧着二郎腿应和，“是啊，古人都说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封震冷笑，“你们这群软骨头，封氏近百年的招牌摆在那里，岂是那群宵小之辈能撼动的！总之，我绝不会同意拿出这笔天价抚恤金！”
一位股东笑道：“你不同意有什么用？决策权在少霆手里。
封震，我劝你一句，到了咱们这个年纪，该让位就让位，该放权就放权，少去操那没有用的闲心了，
说起来，周末我要去钓鱼，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封震含怒瞪着他。
那人笑着摆手，“好吧，那我自己去。”
会议室的人逐渐离开。
唯有封震脸上阴云密布。
他绝对不可能让那群人得逞，平白无故让封氏损失这么多钱。
……
云汐无所事事地待到了傍晚。
她住院的消息，没有朋友知道，正巧她乐得一个清闲自在。
晚饭时，她照常和宋彦清下去吃饭。
饭桌上，宋彦清接到一个电话。
那头的人说：“宋总您好，我的封总的助理林木。请问您现在有时间吗？”
“有时间。”
林木说：“是这样的，我们在车祸现场发现了您的车，想问问您也经历了这次车祸吗？”
“是的。”
接下来，林木又问了几个惯例问题，最后提出给宋彦清报告医药费，被宋彦清拒绝了。
云汐全程安静吃饭。
只是临要挂断前，林木那边提到：
“交警那边出具的报告显示，您当时车上还有另一个人，请问方便告知我对方的身份吗？我们也好进行相应的补偿。”
云汐动作一僵。
她立刻摇头，阻止了宋彦清要说的话。
宋彦清沉吟片刻，“那是我朋友，我不方便告知她的身份。但你们放心，她没有受伤，而且不会追究你们的责任。”
挂断电话，他好奇地看向云汐，“你为什么不想让封少霆知道你也经历了这场车祸？”
云汐打字道：【我们已经快离婚了，我不想跟和他有关的事情扯上联系。】
宋彦清个人是倾向于将这事告诉给封少霆，毕竟妻子差点因为他公司的事故死了，他若是知道了，必定会动容。
说不定云汐可以借此分到不少财产。
但他毕竟是个外人，不好多插手别人家的事情。
吃完饭，云汐回到病房。
她顺手打开电视机。
最近有个晚八点狗血档的肥皂剧，她还挺喜欢看的。
岂料刚一打开就是新闻采访的画面——
那上面，封震一身正装，言之凿凿地对记者说：
“我看到了网上在传的天价补偿款，那简直是无稽之谈！事故的定责没有出来之前，我们封氏不会进行任何私下的补偿行为。”
“……”
云汐怔愣地看着这电视，脑子嗡的一声——
完了。
她只剩下这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