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汐怔怔地看着这行字，一种无力感蔓延上四肢百骸。
她这伤口怎么可能能穿长裤？
她原本的打算是，明天穿一条短裤，然后让护工用轮椅推着她到现场。
望着这行字，她失去了全部交流欲望。
【知道了。】她麻木地回完，放下手机。
别说是封少霆了，就连她现在也迫不及待结束这段糟糕的婚姻。
……
次日早。
外面大雨倾盆。
护工把借来的轮椅推过来，面露担忧，“汐汐，咱们今天别去了吧，下这么大的雨，就算是穿雨衣也不能保证完全防住雨水啊。”
云汐缓慢地摇了摇头，费力下床。
她倒是想不去呢，可那人不是说了？她就算是爬，也得爬过去。
“哎你就是倔啊……”
护工帮她穿好雨衣，再把她扶到轮椅上。
肖景然租了一辆房车来接她。
接到她的时候，男人破口大骂：“我是知道封少霆不做人，但没想到他这么不做人！下这么大的雨还要你过去，知道的以为他是要离婚，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赶着去投胎呢！”
护工被他逗笑，“你一个男人比我这个女人嘴巴都厉害。”
肖景然连忙收了脸色，“其实我是个很温柔的人，汐汐，你说是不是？”
云汐弯了弯唇角，点头表示赞同。
不过肖景然骂归骂，有句话倒是没说错。
封少霆虽不是赶着去投胎，但他的确是赶着离婚后去娶那个女人。
想起那个女人，云汐有点纳闷。
叶婷的描述和她看到的明显有出入。
她决定离婚后好好查一下。
肖景然一路把她送到民政局门口。
他和护工一人撑着一把大伞，把她当成珍贵文物一样送进大厅。
工作人员打趣道：“你这位丈夫这么珍重你，不考虑一下不离婚了？”
肖景然连忙道：“我只是她朋友。”
“奥，这样啊……”工作人员略显尴尬。
云汐不以为意地笑笑。
她丈夫若是能这么珍重她，那才是出了鬼。
“为了防止他看到我时很激动，我先走了。”肖景然把她送到大厅后说。
【好。】
走前，肖景然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低声说：“其实我一直觉得他是这里有问题，否则怎么天天觉得自己被绿了。”
“……”
云汐哑然失笑。
九点整，她拿出相关材料准备去队伍末尾排队。
然而马上就要轮到她了，却迟迟不见封少霆的身影。
云汐给他打了通电话。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关机了？
眼看着就要轮到她了，她只得拜托护工先把她推出去。
接下来无论怎么联系那边，那边都是失踪。
她转头去联系林木。
同样的电子女音响彻在耳边。
“汐汐，”护工出声问，“咱们现在怎么办啊？就在这里干等着吗？”
云汐沉吟片刻，【就在这等着吧。】
否则封少霆来了看不见人影，又会发火。
她以为他只会迟到一两个小时，没想到这一等，竟然等到了下午五点。
“女士，不好意思我们准备下班了。”保安来提醒云汐。
云汐从瞌睡中惊醒。
她居然等了整整一天。
她歉意地笑了笑，重新披上雨衣，让护工推她离开。
护工猜测道：“他会不会是不想跟你离婚，但抹不开面子，所以才故意闹失踪。”
“……”
【不会的，他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门口，肖景然撑着伞把云汐接上房车。
他骂了一路，直到停在医院门口还在骂。
“让你冒着这么大雨过来，还放你鸽子，这种不守信用的男人，早离早结束！”
云汐刚欲回应。
一抬眼，陡然僵住。
那站在医院门口的男人，不是封少霆是谁？
男人一身正装，黑色西服湿了大半，他站在雨幕之后，望过来的那双黑眸清冷森然。
他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好半晌，扯出个讥讽的笑。
“你也好意思说我不守信用？”
“……”
云汐眼底快速闪过一丝刺痛。
肖景然激动道：“那话是我说的，你嘲讽汐汐做什么？！封少霆，我看你不仅脑子不好使，眼睛也该看看了！”
封少霆笑，“你们早就你我不分了，是你说的还是她说的，有区别？”
“我艹你大爷！”
肖景然一瞬间怒不可遏，冲上去就要挥拳，“你到底是有多肮脏，才能看谁都是在偷情！”
封少霆攥住他的拳头，眉眼狠厉起来。
“少在这发癫！”
“你才发癫呢！”肖景然红着脖子说，“我最后说一遍，老子跟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封少霆看他一眼，信步走到云汐面前。
居高临下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女人。
“他说的是真的？”
云汐垂着头，看着有些颓丧。
【我说是真的，你会信吗？】
“我当然会信。”封少霆说。
他掐起云汐小小的下巴，凝视着她的双眼问：
“只要你告诉我，第一次跟你发生关系的那个男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