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少霆拧眉，“舒晴真是这样和你说的？”
【对。】
“所以那天你骂我奸夫淫妇？”
“……”
提起那事，云汐脸上闪过几分尴尬。
她当时是气上头了，一时冲动也就骂了。
【抱歉。】她主动道歉。
态度良好，倒让封少霆对她的印象转好了一些。
还行，这个女人还不至于无可救药。
“我知道了。”他准备离开。
云汐急忙拉住他袖子。
封少霆不着痕迹甩开了她的手，“还有事？”
云汐的手僵在半空，她愣了几秒，抿唇提醒：【封玥那件事……】
“哦，那件事情是你多心了。”封少霆说，“我了解舒晴，她虽然有些小女生的心思，但人没有那么坏。更何况，他们已经去现场调查过了，不存在人为痕迹。”
有道理……
可云汐仍然觉得那一瞬间，舒晴表现出的状态很奇怪……
多年养成的直觉告诉她，这里面一定有事情。
封玥到底是封少霆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云汐也不愿意看见她不明不白成了植物人。
她沉吟片刻，慢慢说出自己的想法。
【最近下了大雨，山上所有痕迹都被洗刷一空，而且附近又没有监控，亦没有人证，我们现在所知晓的，都是舒晴的一言之词，不是吗？】
封少霆皱了皱眉，忍着不耐说：“他们走访了山下的村民，他们都说当日的确见到舒晴慌慌张张跑下山，让他们去帮忙救人，只是后来下雨了，没人敢上去，这才错过了最佳救援时间。”
云汐委婉道：【这些人证是可以提前花钱买通的。】
封少霆面无表情，“那我问你，舒晴的动机在哪里？封玥是她多年的好朋友，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云汐认真思索这个问题，却发现得不到任何结论。
【我不知道，但是她一定有问题。】
“……”
封少霆耐心彻底告罄。
他眉宇间浮上罕见的厌恶，“云汐，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居然为了一己偏见，去诬陷别人是杀人犯。”
云汐狠狠一愣。
不可置信、难过、惊愕等等情绪浮上来，浓烈得要压垮她。
她打字的手都在颤抖，【你是认为，我是在诬陷她？？】
“难道不是吗？”
“……”
云汐怔愣地和他对视，又想笑，又想哭。
她虽然对舒晴有偏见，可何至于去诬陷她啊！
封少霆接着道：“我和舒晴相处的时间比和你长的多，我很了解她，她不可能做出像你说的那种事情。我也希望你出去后不要到处乱说，毕竟诽谤是可以定罪的！你不要让我为难！”
轰——
云汐脸色瞬间惨白。
耳边一阵轰鸣，眼前的一切几乎化为纯白色。
她有些痛苦地捂着心脏，大口呼吸。
从未有一刻清醒的认识到，她在封少霆心里就是个笑话。
仅仅是一个白月光替身，他都能做到这种程度。
若是真正的白月光来了，她恐怕早就被扫地出门了。
封少霆冷冷看她的反应，眼底闪过一丝讥讽。
这女人惯常会装。
装的很爱他，装的会难过。
好半晌，云汐慢慢回过神。
她的表情重新恢复冷静，【明天上午，希望你不要再迟到。】
说完，她推着轮椅率先走远。
她没管身后男人黑成锅底的脸色，一口气推出了好远。
直到走过一个门槛时，轮椅的轮胎被卡住。
几次尝试无果，她犹豫着要不要站起来调整一下轮椅。
身后忽然传来一股力气，有人帮她推了过去。
云汐以为是护工。
却没想到是姜青。
女人眉宇间藏着一股郁气，“我刚刚听见你和他说的话了，我想问问你这个猜测的缘由。”
云汐沉吟片刻，【只是直觉。】
若是有确切的证据，她早就甩在封少霆脸上了。
“只是直觉吗？”姜青失神喃喃。
云汐道：【封少霆已经给舒晴打了包票，我不方便多说，但如果您实在怀疑，可以从山下那几个村民那里入手。】
姜青眼里重新燃起了一点希望。
丈夫被关，唯一的女儿又成了植物人。
现在支撑她活下去的动力就是寻找到真相。
“好，我记住了！”姜青丢下一句匆匆离开。
云汐望着她背影，心想，舒晴这回说不定还真要在阴沟里翻船呢。
……
次日早九点。
云汐这回踩着点到了民政局。
封少霆果然已经到了。
男人身材颀长，单手插兜斜斜靠在大厅的柱子上，正在打越洋电话。
流利又性感的外文从他嘴里吐出，身边路过的女人大多都要看上他一眼。
这男人无论在哪里，的确都是如此耀眼。
云汐平静地推着轮椅到他面前。
封少霆看了她一眼，继续讲电话。
约莫过了十分钟，他终于挂断电话，冷淡道：“走吧。”
他没管云汐费力推着轮椅的举动，兀自走到队伍末尾。
这边气氛压抑，不乏有的夫妻歇斯底里，闹得很难看。
他们这一对分外安静，引起了工作人员的注意。
工作人员试图劝和。
【不用了。】云汐打字道：【我们没有回旋余地。】
“……”工作人员只得问，“请问双方的离婚原因是？”
封少霆来之前已经想好了离婚原因。
岂料他还没开口，女人已经率先打字道——
【我出轨。】
工作人员狠狠一愣。
没见过这么干脆的……
她笑容一僵，“您确定？”
云汐平静点头。
工作人员看向封少霆，“您认同这个理由吗？”
封少霆面色冷硬，垂在身侧的拳头已然握紧。
他很想掐住这个女人的脖子质问她，先前死活不承认，临到这个时候承认了，是在闹哪出？？
“认同。”他绷紧脸开口。
工作人员点点头，开始为他们办理离婚手续。
恰好此时，封少霆的手机响起——
电话铃声打破了现场沉寂。
封少霆拿出来看了一眼联系人，脸色微变。
他没有犹豫地挂断。
电话很快再次响起——
封少霆这回很久都没拿出来。
工作人员都忍不住提醒了，“先生，您的手机在响……”
男人不接反问：“手续还有多久能办好？”
“再有三分钟。”
封少霆轻舒口气，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老夫人暴怒的声音传来：
“你现在在哪？？”
封少霆面不改色，“我在公司。”
老夫人连连冷笑，“还撒谎！你是不是背着我和汐汐离婚去了？？”
封少霆蹙眉，“您怎么知道的？”
“呵！你甭管我怎么知道的，我把话撂在这，你今天要是敢离婚，以后就不要踏进封家大门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