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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250看轻

不仅是他,在他旁边的杨益,沈清辞,他们三人都感觉到了不对劲。

不过与盛庭泾和杨益不同的是,沈清辞只是觉得有些乏力和犯困。

而这两人……

光是看表情就知道不好受。

而后面赶过来的暗卫却没事。

很显然,问题出现在那屋子里弥漫开来的血雾上。

一众暗卫连忙关上了那间房门,并将盛庭泾扶出了院子。

就连沈清辞也没落下。

才走出院子,盛庭泾就是一个趔趄,他借着旁人的手臂才勉强撑住身子。

缓了一口气之后,他皱眉咬牙切齿道:“叫郭大夫!”

一阵手忙脚乱。

盛庭泾的随行大夫郭佑被请了过来。

盛庭泾既是为了盛庭烨的蛊毒一事而来,所带的大夫自然是懂解一些蛊毒的。

在给盛庭泾看诊并查看了现场之后,郭佑皱眉道:“这恐怕就是传说中的绝情蛊。”

闻言,沈清辞的心也跟着一沉。

盛庭烨当初所中的就是这个蛊?

而盛庭泾此时一张脸已经说不出的难看了。

盛庭烨这么些年都没有想到可解的办法,他前脚才嘲笑了盛庭烨活该短命,转头自己步了他后尘?

但郭佑又道:“这蛊毒虽然凶险万分,无药可救,但潜伏期长,且不能短时间内就致人性命。”

“好在王爷和几位只是吸入了一点,中毒不深,而且发现得及时,只要这些日子多加注意,切勿牵动情绪,再辅以药物疏导,应当无虞。”

听到这话,盛庭泾的脸色这才稍稍好了一些。

可沈清辞的心情却并没有因此而好转。

她想到当年齐楚一战,盛庭烨力挽狂澜,为了大局拼杀出了一条血路,却无形中被人投喂了这种蛊毒。

那时候,在战场上,哪里能顾及到这些。

若当初也有人及时发现……

事已至此,多想无益。

沈清辞很快收回了心神。

可因为蛊毒和璃火珠的功效,她眼皮子逐渐支撑不起来。

但因盛庭泾还在此,沈清辞也怕被他发现端倪,只能咬牙撑着。

在郭佑亲自熬了解药,盛庭泾饮下之后,也赏了杨益和沈清辞的份儿。

沈清辞一直强撑着,不敢昏睡过去。

一直听到盛庭泾略带疲惫的声音响起:“本王需得休息,尔等先退下。”

有人问起了沈清辞的处置方式。

“王爷,那这位?”

盛庭泾似是有些不耐烦,他招了招手。

冷漠的吐出一个字。

“滚。”

虽听得人火大,但也让沈清辞松了一口气。

盛庭泾没说要如何处置她,底下的人自然是要将她送回王宝琴的院子。

等再一次坐回自己这几日休息的榻上,沈清辞的心才终于落到了实处。

她的精神也再撑不住了。

听着一旁的王宝琴哽咽的声音,沈清辞喃喃道:“小姐,我有些困,先睡一觉。”

王宝琴点头:“你安心睡,我就在旁边守着你。”

这话无疑给了沈清辞一颗定心丸。

反正这会儿盛庭泾自顾不暇,不会来找她的麻烦。

她放下了戒备,就这样沉沉睡去。

只是这一觉也睡得不太安稳。

她做了一个梦。

梦到盛庭烨在齐楚交界的战场上。

她分明没有见过他年少时的模样,但梦中却自动补齐了。

少年的盛庭烨不似后来这般清冷内敛。

他一身戎装,意气风发,犹如一柄出鞘的利剑,带着所向披靡的锋芒,在血肉横飞的战场上,他是最耀眼的那一抹亮色。

只是,画面一转,却又是他浑身浴血一头栽倒在沟谷里的模样。

原本俊美无俦的面容染上了一层苍白和乏力。

他双目无神的望着头顶上雾蒙蒙的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一瞬,沈清辞甚至从他的眼底里看出了一层死气。

她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想要上前将他搀扶起来,想要止住他胸前不住流血的伤口。

可是她的手直直的穿过了他的身子。

她根本碰不到他。

沈清辞心如刀绞,哭得正伤心的时候,她陡然从梦中惊醒。

看着头顶上的烫金撒花帘帐,她有那么刹那的失神。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这是做噩梦了。

可梦中盛庭烨那张毫无鲜活气息的脸又浮现在眼前。

沈清辞的眼泪也顺着脸颊滴落到了枕上。

若如青禾所言,盛庭烨……会死吗?

在同他表明心迹之后,她曾想过两人无数个将来。

却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她也从不知道,在得知他会出事的那一刹那,自己的心竟然会有这般的痛。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在她心上占据了这么重要的位置。

听那郭大夫和青禾的说法,凡中此蛊,必得绝情绝爱,不可动情欲,否则牵动了蛊虫,犹如百蛊噬心般的痛楚。

可盛庭烨……却分明是将她放在了心上的。

她想到自他们成亲之后。

他表面虽然冷冰冰,可在王府不但为她撑腰,交给了她管家之权,从一开始就将她放在了王府女主人的位置。

她想到他们无数次亲密又暧昧的接触,想到他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出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

想到她的事情,他都是亲力亲为,哪怕脚腕上药,有他在时,也从不假于他人之手。

想到天冷时,塞到她掌中的一杯热茶。

晨起时,放在她床头的一枝寒梅。

……

这点点滴滴早已经汇聚成一张甜蜜交织的温柔情网,将沈清辞困于其间,反驳不得。

当初听到青禾那话的时候,有那么一刹那,沈清辞之前怎么也想不通的问题,突然间有了答案。

她从前逃避对上盛庭烨的感情,总是自欺欺人人的替他找补,这里面很大一定的原因是盛庭烨的忽冷忽热。

有时候,他分明前一瞬还抱着她,说着让人暧昧不清的话,下一瞬双眸却突然恢复了一贯的清冷,并毫不留情的推开了她。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源自他内心对她的抗拒或者厌恶。

但随着两人之间的相处,渐渐的,她发现不是这么回事。

为此,她还一度困惑不已。

为什么一个人能说翻脸就翻脸,说冷下来就冷下来。

现在她终于知道了。

因为蛊毒。

当他情动,那钻心噬骨的疼痛将他的理智拉回,为了将这蛊毒压制下去,他不得不推开她,咬牙恢复了生人勿近的冰冷和淡漠。

这就是他对她动心最好的证明。

可笑她明明察觉了这一点不对劲,却从未深究。

如今再想起来,沈清辞自是懊恼不已。

只不过短短几瞬,她的思绪已经百转千回。

“青青?你醒了?”

直听到王宝琴的声音,沈清辞的意识才回归现实。

“小姐?”

她转头循声看去,就见王宝琴端着药碗走了过来。

“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可算是醒了。”

“这是王爷那边送来的药,快快喝下。”

“也不知道你们这是中了什么毒,竟这般厉害。”

王宝琴絮絮叨叨的样子,让沈清辞想到了春芽。

她接了药碗在手,才恍惚间想起来,他们已经离京太久。

也不知道盛庭烨现在千窟岭如何了,对于盛庭泾此行,他是否知情。

沈清辞觉得不能就此消沉下去。

她得将这个消息传给杨二娘,再经底下的线人传给盛庭烨。

否则的话,就怕盛庭泾给盛庭烨打个措手不及。

这样想着,她一口喝完那腥臭得让人作呕的汤药,就要起身。

结果却被王宝琴拦下了。

“安王爷那边的人说了,这两日你必得卧床休息,不能牵扯了情绪,不可擅动,禁食荤腥,少说得坚持一个月。”

“一个月?”

沈清辞要疯了。

但还在王宝琴笑着宽慰道:“也不是叫你一个月不下床,只是头三天别动。”

听到这话,沈清辞才隐隐松了口气。

虽然她暂时不能动,但对盛庭泾那边也同样如此。

他顾不上找她的麻烦,她倒是可以想办法把消息送出去。

只是,没等这口气完全卸下,沈清辞突然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她下意识攥紧了被子一角,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衫都已经被换下,身上也已经擦洗得干干净净的。

沈清辞皱眉看向王宝琴:“你刚刚说,我睡了一天一夜?”

王宝琴点头,语气诚恳道:“真叫我急坏了,当时你又是一身血污的被送回来的,我生怕你有个好歹来。”

可沈清辞的关注点却不在她后面的话上。

一天一夜。

而她脸上的面具只能维持十二个时辰,也就是一天。

昨天一早陪王宝琴出门去宜兰院给袁氏请安之前,她才悄悄用药水浸泡之后戴上的。

现在外面天色黯然,第二天已经都要过去了。

那这面具……

沈清辞不敢想,甚至都不敢去触碰自己的脸。

王宝琴似是发现了她的异样。

她起身走到窗前往外看了看,在确定外面没什么人之后,她关上了窗户,才又回到沈清辞床边,然后压低了声音道:“放心吧,我已经帮你处理过了。”

闻言,沈清辞微微一怔。

她皱眉看向王宝琴。

见对方还是那副温婉端庄的模样,眉宇间也带着真诚,并不是在同她说笑。

沈清辞压下心头的紧张,不解道:“小姐,你说什么?”

这几日两人相处惯了,无论是人前还是人后,她都是以婢女青青的身份称她为小姐。

说话间,沈清辞作势不经意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峰。

可这稍稍一碰她才发现,脸上的面具还在。

而且触手温润,就跟她之前浸泡之后戴上之后的一样,没有半点儿不适。

所以,王宝琴那句已经处理过的话的意思是……

见沈清辞有些意外,王宝琴笑笑,“放心,我会替你守住秘密。”

怕沈清辞多心,她又细心解释道:“我也是无意中早起发现的。”

她们在一个屋檐下住了这么久,她也是那天肚子疼,偶然早起,才撞见了沈清辞在浸泡面具,并看到了她的整容,后面几天她特别悄悄留意了下,自然就知道沈清辞戴着的这个面具每日都要用药水浸泡的道理。

今日若非沈清辞迟迟没有醒来,她担心会坏事,也怕盛庭泾那边的人找来出了什么变故,这才自作主张的替她摘下了面具浸泡,并在事后又替她戴了回去。

若非沈清辞自己想起来,她也并不打算说起这件事。

“难怪你一直给我一种极其熟悉的感觉。”

“虽然不知道你到底要做什么,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出卖朋友。”

一句朋友,让沈清辞忍不住抬眼。

她不由得认真打量王宝琴,对上那样一双眼睛,她才发现她之前还是把王宝琴看轻了。

她比她想象中的更要聪明,也更为坚韧和善良。

“多谢。”

她明明已经发现了,她就是当初跟着“张锦程”住在王家的那个小小通房丫头周曦。

自然也就知道,她之前对她说的,那所谓来找亲妹妹周曦的说辞是个欺骗她的幌子,甚至有可能利用了她这个身份进了张家。

但她还是当没事人一样,什么也做不说,还在替她遮掩隐瞒。

除了感谢,沈清辞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说什么谢呢。”

王宝琴拍了拍沈清辞的手,笑得真诚:“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死了,哪里还会有现在。”

“而且,我也能感觉得到,你对我并无恶意,甚至还曾多次相帮,这就够了。”

这样的心胸让沈清辞意外。

“小姐。”

她抬眸看向王宝琴,既然对方坦诚,沈清辞也就不藏着掖着。

她坦然询问:“你就没有担心过我,怕我对王家或者张家不利吗?”

闻言,王宝琴灿然一笑。

“张家怎样,对我来说,其实没什么所谓。”

“至于王家。”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沉默一瞬才开口道:“一个能宁肯自己受伤也要护住宝珠的人,是不会做出迫害王家的事情的吧?”

沈清辞倒真不是想要伤害王家。

她只是想要查明真相。

可若真相是王家本就牵连到张家的案子当中……

还没等她这念头完全冒出来,却听王宝琴叹了口气道:“而且,就算没有你,王家也不会长久了。”

对上沈清辞询问的眼神,王宝琴凄然一笑。

“我虽不懂朝政,但我想,牵扯到了几位皇子的夺嫡之争中,又被张家拉去做了筏子,哪怕看不出他们背后到底在做什么,但想来,不会是什么好事。”

她知道结果不会好。

但是,她却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