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禾温声宽慰道：“奶奶你别担心，学生们一定都好好地在里面呆着呢，不会有什么危险的，这是学院，学生们的安全自然会得到很好的保护的。”
老奶奶此刻就是缺了这么一声安慰，在桑禾说出来之后，老奶奶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不少，连带着发白的面色都缓和了不少。
“说的也是。”老奶奶缓缓地点了点头，觉得桑禾说得有道理，“应该不会有事的，学院会保护孩子的安全的。”
桑禾看向紧闭的朱红色大门，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老奶奶忽然神秘兮兮地四处张望了一下，向她凑近了许多。
桑禾意识到她要说什么不可告人的悄悄话，于是低下了身子，将耳朵凑到了老奶奶的耳边。
“奶奶你说。”
老奶奶脸上露出了一个久违的笑容，心道这闺女真不错，还愿意附和她一个老婆子。
“小丫头，你知道那位潜进潜鳞学院的妖是什么来头嘛？”老奶奶用极轻的声音问道。
桑禾当然不知道，不过听老奶奶这八卦的语气...
难不成这老奶奶知道？
桑禾也覆到老奶奶的耳边，用极轻的声音问道：“老奶奶您知道？”
“当然。”
“那位妖是什么来头？”
一来一回间，老奶奶再一次神秘兮兮地望了一眼四周，这才说了出来，“听说，是一个小孩...”
小孩？？？
桑禾懵了，她想象了无数种凶手的可能，却唯独没想到这一种。
一个小孩，潜伏进了拥有众多高手的潜鳞学院，并杀死了潜鳞学院的掌权者，这种话听起来就觉得离谱啊！
这老太太是认真的嘛？
桑禾表示很怀疑。
老奶奶看到了她脸上的震惊，瞬间心满意足了。
“你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吧？”
那简直太不可思议了，简直是难以置信。
桑禾觉得这大概是老奶奶从哪听来的虚假传言。
有时候，在一件事情的真相还没有浮出水面之时，人们总会对其进行夸大其词的猜测，来完善这件事情的本来面目，而后传着传着，虚构的版本听起来甚至比真实的版本还要真上许多。
传言者多了，信得人也就多了。
桑禾想，这老太太莫不是被某些尽喜欢将事情夸大的妖给唬了。
有些人或者是妖，最喜欢哄骗这些老太太了。
桑禾隐晦地提醒着这老太太：“奶奶，传言不可尽信。”
老奶奶眼一瞪，有些不高兴了。
“这不是传言！”
桑禾：“...”
您前面还是是听说呢，这怎么就不是传言了。
老太太继而又补充道：“这可是我亲眼看见的！”
桑禾：“...”
桑禾的表情一言难尽，她想起自己刚刚还特担心这老太太莫不是被妖骗了，正想劝劝她，让她少听些外面的风言风语，免得以后又受骗，会造成损失。
可没想到，反转来得如此之快，那个她以为的夸大其词的传播流言者，其实就是老太太自己。
桑禾瞬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就有些无语。
她有些想离开这了。
然而老太太已经开始向她讲述起了那天晚上的所见之事。
瞧着老太太这兴致盎然的模样，桑禾能做甚？就只好舍命陪君子，听她讲吧。
老太太将她拉到了一个较为安静的地方，使劲地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随后声音幽幽道：“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桑禾一听，嗯，这味对了。
这不就是酒楼里那些说书先生的开场白嘛，这老太太看来是个听书熟客啊。
说书的套路都让她摸得透透的了。
“我因想念我的孙儿，所以来到了潜鳞学院那边的围墙，来排解思念。我在那边的围墙处站了许久，直到天上的月亮从黯淡渐渐变得明亮，随后又归于黯淡...”
桑禾：“...”
嗯，月亮形单影只，代表孤寂，又常被人引用来表达思念亲人之情，老太太这番话，深刻地描写出了月亮的变化过程，表面上是在讲月亮，实则是在用月亮暗喻自己，生动形象地表达出了她对孙儿的思念之情。
桑禾一边听老太太絮絮叨叨，一边在心里琢磨着，这样的答卷交上去能得多少分。
她分析得这么到位，想必一定是满分吧，不是满分，她都不服。
“然后我累了，我叹了口气，转过身打算就此离去，结果就在这时！”
老太太的声音徒然拔高，又戛然而止，一口气吊在那里不上不下的，把桑禾吓了一跳。
“距离我不远处的围墙上，突然闪过一道黑影。”老太太似乎是回忆起了那晚上的事，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浑浊的眼里含着许多种情绪，复杂极了。
“那道身影很小，我虽然没看到他的面貌，但我敢肯定，那绝对是个小孩子！他一下子就从围墙上闪出来了，然后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想到那一天晚上，老太太仍然有些惊魂未定，那小孩的速度真的很快，她只看到了一抹黑影，倏地一下就不见了，起初她还以为是一些灵异的魂物，直到后面流言传出，潜鳞学院的掌权者死了，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道黑影究竟是什么情况。
桑禾原本没将老太太的话放在心上，一直就只是在当听故事一样，听着老太太说话，直到老太太说出了那句细节。
“他是从围墙里面出来的？”
老太太点了点头，“对啊！他就是从围墙上跳下来的。”
桑禾眯了眯，若有所思。
如果老太太说，她看到了一道身影通过围墙窜进了潜鳞学院内部，那她一定觉得她是在瞎说。
一个有图谋，能在夜里潜入潜鳞学院，悄无声息地杀掉学院掌权者的妖怎么可能会让自己暴露，并且在另一双眼睛发现自己的情况下，还不对那双眼睛做任何的处理。
这简直太不科学了。
那妖既然选择了在夜晚出行，想必就是不想自己被发现。
在这样的前提下，那妖又怎么会做出一些会暴露自己的事？
更何况老太太说自己已经在那围墙处站了许久了，只要那妖不是个傻的，他就应该知道，自己不能走那。
可如今，老太太说的是看见一抹身影从围墙那边翻出来。
那么老太太说的这故事的可信度可就大太多了。
不过桑禾还是有一点不明白。
既然老太太都发现那妖怪了，那没道理那妖怪没发现老太太，那他为何没做任何的处理呢？
是因为慌着想要逃走吗？还是因为其他别的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