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渐浓，大地披上了一层层绿装。
转眼到了四月，在光明厂技术指导下，大华厂第一批货已经出来了。白雪空出了几天时间，开始把货品投放进江州百货大楼。
和以往的商品投放不一样，大华厂的鞋上架伊始，白雪就和姚新建商量，请了当地电视台的记者过来，专门做了一期新闻报道。
由于鞋样新颖，白雪原本还打算请一些黄牛来冲场面的，到最后也没用上。记者扛着摄像机，好不容易挤到人群开外的地方。
“观众朋友们，我们江州也有自己的时装鞋了！”
“太振奋人心了，希望大华厂的时美鞋，能带着江州的名字走向世界！”
女记者声容并茂，言辞铿锵，直接把大华鞋厂的新鞋售卖当成了当地要闻来报道，听得白雪一阵阵起鸡皮疙瘩。
上新闻，可比自己花钱买广告要有价值的多。新闻播出第二天，大华厂的专柜就被顾客挤爆了。第一批鞋子销售殆尽，第二批货物正在制作中时，已经开始卖“鞋票”了。
这天，白雪抽空在家看书复习，准备两个月后的考试。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她的眼睛从卷子里拔出来。白雪懒洋洋的伸了一下胳膊，四下看看家里没人，这才起身气开门。
她的门刚牵出一条缝，齐天娇黑了脸挤进来。
“白雪，你太不够意思了。”
齐天娇腿长，坐在餐桌上双腿交叠在一处，就像一个模特似的。
白雪见着她的大长腿，突然来了灵感。齐天娇不依不饶，按着白雪不让她走，“你太不够意思了，你们厂那些鞋我拿着你的条子，连一双都不给我。”
说着，啪的一声，白雪桌上多了一张字条。
【欠齐天娇同志五双鞋，白雪。】
原来，齐天娇为了子啊同事面前有面子，特意找白雪要五双鞋，一样一双。白雪不知道库存，只能先给齐天娇开了一个条子。
大华厂事先有规矩，虽说有领导条子，但是不能破了先来后到的规矩。领导实在抹不开面子的话，可以用这个“欠”字做暗号。
但是白雪也清楚，这不是营业面在糊弄齐天娇，而是厂里真的没货了……现在厂里的订单已经多了五千双，这个月能不能出货都是问题。
白雪拿着纸条，呵呵笑了，
“他们就是想给你，也没有货啊！”
齐天娇就要哭了，她这个月婚礼，如果穿不上大华厂的鞋子，她可是很没有面子的啊。
白雪上下打量着齐天娇的大长腿，若有所思的比划了一下，她指尖比划出一个相框，在齐天娇身上来回晃动，看得齐天娇心里发慌。
“咋了？你别这样看着我……”
白雪勾着齐天娇的肩膀，脸上显出狡黠的笑意，
“要不，咱们来一个等价交换？”
齐天娇紧紧攥着自己的领口，一脸你别过来的模样，白雪见状，哈哈大笑了起来。
“是好事！”
从齐天娇进门的时候，这个计划已经在白雪脑中成型了。她一直想给厂里物色一名模特，专业模特在江州城不好找，而且不知根知底的，用起来也不放心。
齐天娇就不一样了，白雪很了解她。
“你做我们厂的模特，以后你的鞋啊，我们大华厂包了！”
齐天娇先是非常兴奋，但是很快地，她指着白雪笑了，“你这个生意经啊，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了……我可是听说了，模特都是很贵的。你几双鞋都向把我打发了？”
白雪只是勾起嘴角，背着手走向阳台。
她叹了一口气，佯装有些失望的模样，“唉……你随意啊。但是你要是不接这个活呢，以后你怕是轮不上我们大华厂的鞋子了。”
砰！
白雪觉得自己家都要塌了。
齐天娇狠狠一跺脚，脸上喜盈盈的，就像过年时候中了头等奖的彩票似的。
“白厂长，我答应还不行么？”
白雪哈哈笑了起来。齐天娇最大的梦想就是做电影明星，现在有做模特的机会，她不答应才出了鬼呢！
在专业广告公司的加持下，齐天娇的广告片很快出来。她也成了街头巷尾的广告女郎，齐天娇也终于享受到了成名的喜悦。
结婚这天，齐天娇抱着白雪泣不成声。
“白雪，你是我齐天娇这辈子最好的朋友！”她哭着，声音已经听不太清楚了。白雪的手被她攥得很紧，大概也知道齐天娇的意思了。
参加完婚礼，白雪刚走出饭店大门，就看见对面街上有个黑影晃了一下。白雪戳了戳温淮之，
“你先往前走着，我去找个人。”
白雪加快脚步，没几分钟就把试图冲进树林的姚强抓了出来。灯光下，姚强眼睛发红，有些哭过的样子。
“后悔了？”
白雪抱着手臂，冷哼一声。
姚强背过身去，
“我这辈子没什么后悔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我的生活在前面，又不是在后面。”
白雪点点头，掏出几颗糖塞给了姚强。
“这是她的喜糖，吃过后，一切都过去了。”姚强点点头，在回过身看白雪的时候，脸上挂着两条亮晶晶的东西。
白雪和姚强并肩走着，前方是温淮之若隐若现的影子。白雪掏出一张纸，递给姚强。
“大华厂正在拓展销售渠道，你要不要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