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太残忍了
回到王府，楼彻第一时间冲到主院，远远见屋子黑洞洞的，心也跟着沉到了谷底。
回来路上他还抱有一丝希望，看到空荡荡的房间，希望尽数幻灭。
绿萝冲出耳室，哭跪在楼彻的脚下，抽抽噎噎的叙述起白天的事情，话还没说完，楼彻就带着人冲出王府，直奔黑市而去。
彼时的黑市大堂，空无一人。
像是空置了多年的老房子，一点儿人气都没有。
“王爷！这里！”离九的声音从偏厅门口传来。
看到堆叠的十余个灰衣人尸体，楼彻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在偏厅里转了一圈，看到角落一个布包。
里面放着一枚耳坠，正是今早出门时，楼彻亲手为楚云汐戴上的那只。
这是她留下来报平安的，她的确在这里待过，一定是突然发生了什么，转移到别处去了。
那么是被迫转移，还是主动转移呢？
楼彻心乱如麻，握着耳坠，一时间神魂都出窍了。
王府和天临山的人倾巢出动，找了一晚上，几乎将京都能寻的地方翻遍了，半点影踪都没有。
晨光熹微，眼看着天边泛起鱼肚白，地龙里跳跃的火星子都化为灰烬了，楼彻仍捏着耳坠子，端然坐在太师椅上。
“王爷，该去早朝了。”
离九心疼地望着主子，他这么干坐了一夜，闷声不吭，真的很吓人。
上次他这样，还是在决定封王，以三十万大军压倒性优势震慑景仁帝的前一夜，那时候他年纪还小，稚嫩的脸庞上散发着坚毅的光。
风水轮流转，不出意外，今天景仁帝又要倒霉了，他碰了不该碰的人。
其实按楼彻的原计划，是不打算这么快逼宫的，偏偏景仁帝没事儿瞎作妖。
太和殿
肃穆庄严的四根盘龙柱下，百官各就各位，整齐划一的端着朝牌，垂首而立。
景仁帝环顾一圈，目光定在楼彻那高大的身形上，“摄政王昨天说有事儿要公布，现下可能说了？”
楼彻锐利的眸子，鹰隼一般盯着景仁帝，瞳仁一动不动。
轩辕昊一直藏着楼彻的身世不予公开，是因为他还守着轩辕氏的最后一点颜面，怕因为楼皇后的事情影响到先皇的身后名声。
如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只要能把楼彻拍死，付出什么代价，他都敢拼！
景仁帝已经好些天没上朝了，他清楚自己的身子，根本撑不了几日。
所以孤注一掷，灌了汤药强撑着来的，就是要亲眼见证楼彻一败涂地。
好整以暇地端坐在龙椅上，以为楼彻会束手就擒，没想到他话都不回一句，森冷的眸光死死盯着自己。
景仁帝心里发毛，一股寒意蔓延到四肢百骸。
大殿，死一般的安静。
群臣感到莫名其妙，抬眼看向对峙的双方，不由得垂下头去。
暗暗胆战心惊起来，怀疑今天又要出大事儿。
果不其然，摄政王下一秒开了口，“皇上说的没错，本王的确有事。”
“当着大家伙的面，你尽可说来，有什么难处，朕会帮你的。”景仁帝泰然挥手，端着一副老大哥的样子，努力营造兄友弟恭的假象。
楼彻徐徐开口，面色一贯的冷毅，“本王所说事关皇族血统，马虎不得。”
群臣惊讶抬头，不可思议地看向楼彻。
景仁帝已经的期待值到达顶峰，他已经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和亢奋了。
……快说，说呀，对，把你的伤疤全都揭开，揭开给世人看！朕要把这些年吃的亏一股脑讨回来！
“我找到父皇遗旨中提到的皇子了，此人就在都中，在列的很多人都认得。”他语调深沉，口齿流畅，“正是国公府的肖彧。”
哗……
大殿骤然间人声鼎沸。
景仁帝早已准备好的笑容还没绽放呢，就一整个僵在了嘴角。
他眉头紧皱在了一起，心像是被人狠狠捏住一样，呼吸都困难了，“楼彻，你？！”
他竟然连心爱女人的性命都不顾，敢公然跟皇权对着干！
康公公见皇帝浑身发抖，脸色惨白，赶忙冲上来搀扶，“陛下，您还好吗？要不要传太医？”
景仁帝一把甩开老太监，怒火中烧，撑着龙案站了起来。
“国公府全都死在火场了，这会儿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楼彻冷眸微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皇上对肖彧的身份好像一点儿都不惊讶，难道你早就知道他是咱们的皇弟？”
“本王连日来都在调查国公府大火，蹊跷的很，现在不是酷暑盛夏，火又是起在雪里，没理由连着主屋一排房子燃的那么凶，连人跑出来的机会都没有。除非有屋子周围堆了柴，浇了油……”
这番话，点醒了在场的文武百官。
如果景仁帝一开始就知道肖彧的身份，那么国公府的大火极有可能是他杀人灭口的。
不只肖彧一个，连肖家上上下下都没放过。
太残忍了！
景仁帝气儿还没喘匀呢，冷不丁迎上群臣看怪物一样的眼神。
“干什么这样看着朕？朕是北冥的国君！天下都是朕的天下，朕想做什么，还得求你们原谅吗？”
“如果是我呢？”伴随着磁性的男声，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走进大殿。
一阵倒抽冷气的声音。
“肖，肖彧？”景仁帝额上浸出了薄薄的冷汗，惊恐地睁大眼睛，见了鬼一样。
肖彧昂头，巍巍然站在群臣之首，犀利的眸光死死盯着上方，“那天你传召我入宫，跟我说了那些威胁的话。我回去后，立马安顿了家人。还好我那么做了，不然，肖家百十口当真要葬身火海。肖老多年来勤勤恳恳，肖相更是为你鞍前马后，都不抵君臣之情吗？说杀就杀，你真是好狠的心。”
“朕没有，朕什么都没做！”
跳梁小丑般的诡辩，就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昭然若揭。
楼彻跟肖彧并肩，轻蔑看着轩辕昊，不发声，胜过千言万语。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磕磕绊绊的跑进来，小脸儿惨白，一过门槛就扣了个大跟头。
“不好了皇上，出事儿了，后宫出大事儿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