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救一送一
楚恒杰几乎是被踹过狗洞的，狗抢屎的动作，吃了一嘴的泥。
楚云汐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推着小姑娘第二个通过，胭脂认真负责地守在几步开外，急的满头大汗。
“跟我们一起走。”
胭脂陡然回头，不可思议地盯着楚云汐。
她被关在青楼足足半个月，承受了各种酷刑，终是挨不过了，答应接客。
据那些打手交代，她算扛得久的了，很多姑娘第二天就服软了。
半个月，她收获了来自亲人和这里上上下下满满的恶意和冷漠，本来已经对世界绝望了，没想到……
“我……我……”胭脂定在原地，犹豫不决。
“你能找到这里的狗洞，说明早就想逃了。柴房的事情一经暴露，定会连累你，别犹豫了，赶紧的。”楚云汐难得发一次好心。
“快啊燕子！外面吃糠咽菜都比在这里好。”小姑娘也着急了，探头回来，催促道。
燕子认出她来，“小南？！”满眼雾气，下定决心跟了上来。
两人明显认识。
燕子刚爬出半截身子，猛然被一股力量扥了回去。
楚云汐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怎么回事？”
燕子第一时间感受到双腿被人拉扯，她心下一沉，“被发现了。”
“什么人？敢跑我们天香楼抢人？不要命了！”打手的声音从墙内传来。
“我们朝廷里有人，还不赶紧放手！得罪了上头那位，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他们威胁道。
楚云汐不信邪的劲儿上来了，拽着燕子不撒手。
双方僵持之际，杂乱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他们追出来了。
时间紧迫……
燕子泪如雨下，缓慢伸出左手，一根根掰开楚云汐攥着她的手指，“多谢公子搭救，让我知道这世间还有暖心暖肺的人，这样也好，就算下黄泉我也知足了。”
很明显，小姑娘不想连累楚云汐。
“楚恒杰你大爷的，赶紧醒啊，我快撑不住了。”楚云汐仍不放弃，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
陡然间，一双有力的手接上了楚云汐的力量。
“我来了，我来了！”红缨的声音，清脆响亮。
楚云汐的心瞬间放回到肚子里，“来的好来的妙！”
趁着红缨一鼓作气，她抛出了万能粉末。
浓郁的香气在墙内弥散开来，打手们相继晕倒在地。
世界，总算是安静了。
红缨拉起燕子，“跟上，快跑！”咬着牙扛起楚恒杰，拔腿就跑。
大家都是耗尽了力气的，根本跑不快。
跟上来的打手们手持利箭，穷追不舍。
楚云汐拉着燕子和小南姑娘，一路寻找可以躲藏的地方。
但她们在一起目标太大了，一个满身是伤；一个穿着烟粉色的长裙，画着大浓妆；还有一个扛着男人跟在后面……
全程都是瞩目的焦点。
中途，楚云汐卸下伪装，燕子也脱掉了大长裙，总算甩掉天香楼的尾巴，平安回到家中。
刚关好院门，“咚”的一声，有人应声倒地。
楚云汐刚放下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你怎么……”
小南嘴角溢血，望着她苦涩一笑，“我太笨了，没躲过。”
她身下摊开了一滩血水。
“你中箭了！”燕子惊呼出声。
楚云汐轻轻地把小南翻过身去，查看她后背的伤势，一边把住她的脉窝。
“这可怎么办啊？！”燕子急的满眼是泪。
“放心吧，我们主子医术好得很，只要没伤到根本，都能救过来。”红缨安慰。
“真的吗？那可太好了。我们是同一天进的天香楼，互相支撑走到今天，要不是小南，我早就扛不过去了。”燕子一动不动盯着楚云汐，充满期待。
却见她横起四指，抚下小南的眼帘。
“箭穿透了她的心口，救不过来了。”
准确地说，本来没伤到心脏，是她硬撑着跑回来的路上，箭伤加深，碰到了心肌要害。
又倒地，致命一击，命诀黄泉。
……
天快亮的时候，响起了阵阵闷雷。
虎宝被吓醒了，嚎啕大哭。
楚云汐本来就没睡好，心绪不宁，抱着奶娃娃坐在炕上晃。
哄睡虎宝，她困意全无，想着一整天的忙碌都是徒劳，心里不禁空落落的，更坚定了不做好人的决心。
“这件事情不怪你。”红缨的声音传来。
她接过虎宝，轻柔地拍着小家伙的肩膀，“那姑娘命尽于此，至少不是死在天香楼，跟同命运的其他姑娘相比，已经很幸运了。
“从回来到现在，你还没问我这一趟的进展。”
楚云汐轻轻一笑，“如果有进展，你一早就告诉我了。”
红缨嘴角噙着一抹苦涩，“我偷偷返回北冥，路上换了无数种身份装扮，总算到了都中，景桓帝治国有方，政通人和，国泰民安。但都中对王爷的去向一无所知，他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虽然有辅政一名，但只帮景桓帝做了一些上位的铺垫，后面就突然不见了。”
“没人知道王爷的去向，大家甚至以为他跟你远走他乡，过平静日子去了。”
楚云汐的眉头越皱越紧，深吸口气，许久才吐出来。
她别的不担心，最担心楼彻体内的寒血之毒。
“希望有荀晔在，他不会有事。”
“我明天还是去街上多走走，盯着天香楼的动静，不知道今天咱们一闹腾，会不会溅起什么水花。”
本来就是临时起意搭救小南，捎带手救了一个燕子回来。
如今人没了，把天香楼还给得罪了，万一他们背后真的有势力，抓着这事儿不肯罢手，真是惹了大麻烦。
翌日，楚云汐是被檐廊下细碎的说话声吵醒的。
推开门，见燕子跪在台阶底下，红缨正苦口婆心的劝她回屋。
“进来说话。”楚云汐靠在门框上，睡眼惺忪，“我这个人脾气不好，最讨厌的就是睡觉被打扰。除非你有天大的理由，否则……”咬牙发出警告。
燕子以头触地，使全力磕了三个响头。
再抬起小脸，额头一片青紫。
“我想留在姑娘身边，给您做丫鬟。我知道姑娘活在京城，也是有一定苦衷的，我已经做好准备了，这就划花我的脸，让天香楼的人根本认不出我。”
燕子亮出匕首，狠狠往脸上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