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公序良俗，群情激愤
楚昊毫不犹豫的点头道，“他说的一点没错，那些都是本王干的。”
百姓们闻言俱都一愣，继而有人有声嘀咕道，“不愧是莽王啊，做事莽，说话也这么直接。”
闻者纷纷点头。
这还真符合莽王一向的行事作风。
只不过这一次，莽王的举动，似乎太损了一点儿……
陈士有则欣喜叫道，“大人您都听到了吧？王爷他亲口承认了，还望大人为草民作主，为我陈家讨个公道啊！”
莫氏盐铺这里的动静，闹得越来越大，除了普通百姓之外，轻烟阁的吕辰逸则坐在三楼临窗位置冷眼旁观。
还有刚刚下朝不久的一些朝臣们，也被这里的动静吸引过来，就连一向不喜欢看热闹的陆铭轩，同样没有例外。
陆铭轩的心情很复杂。
无论是对楚昊还是楚宸，他都没有什么好印象。
之前一直支持楚宸，结果却被楚宸给卖了，让他心灰意冷。
至于楚昊，那就更别提了。
屡次在那家伙手里吃瘪不说，最可恨的是，自家女儿好好的名声连番受损，最后又不得不离开京城这个伤心地，以至于父女分开两地，长久不能见面！
因此，当楚弘威让他选人担任绥王府长史时，他毫不犹豫的将郁英才这个自己人，安插到了王府长史的位置，以便随时掌握楚昊的动向。
一旦有能够看到楚昊吃瘪的机会，陆铭轩都不想放过。
这位纵横大楚朝堂多年的首辅，曾经因为在大楚皇储支持人选方面有过伤心经历，渐渐对朝政心灰意冷，但同时又乐见楚昊与楚宸之间的明争暗斗。
无论这两位皇子谁吃了亏，对他来说都会产生快意。
尽管他不像冯雨农和莫怀德他们那样，认定了已经外出就藩的楚昊，根本没能力和太子楚宸斗法，但太子储位毕竟有了结果。
然而，楚昊这次进京，面对明显被动的局面，却让他诡异翻盘，大乎他意料之外。
尤其是他曾经见到过太子跪在楚昊面前的那一幕，始终让他既迷惑又兴奋！
眼下，这位绥王居然被陈家人当街告了，这可是难得的场面，他怎么能错过尼？
除了大半年前突厥使团当街闹出来的动静，自楚昊就藩以后，这样的场面太少见了……
作为主审官，在众目睽睽下，卢玄只能按照程序再次开口，“如果王爷不否定陈公子的指控，本官唯有依法判案了。”
楚昊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反问道，“本王做过的事不否认，只是好奇卢大人所谓的依法判案，到底什么意思？”
“卢大人，本王买的那块地是否合法？”
买地一事，还是卢玄亲手承办的，如实点头，“合法。”
“那么，本王在自己的地盘挖坑可以吗？”
“王爷自己的地，当然随意操作……”
卢玄一边回答着，一边心中产生了怪异的念头，直觉自己好象在慢慢陷入楚昊的语言陷阱……
“正如卢大人所说，本王可以在自己的地盘随意操作，那么本王命人在那里挖坑，又在里面填入粪溺，又犯了哪条王法了？”
“呃，这个——”卢玄支唔了数息，叹气道，“王爷虽然没犯法，但王爷的所作所为却有违公序良俗，实在不宜倡导……”
卢玄这话，瞬间得到了周围百姓们的认同，碍于楚昊的身份，虽然没人当众指责，但心里却有点不舒服。
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嘛……
然而，面对众人无声的指责，楚昊面不改色心不跳，环视一周之后，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卢大人说的没错，有违公序良俗的事，的确不宜倡导，这一点本王举双手赞同。”
“那么，本王再问一句，仁义诚信，是否也是公序良俗的一种？”
卢玄点头应道，“仁义礼智信，自然是公认的公序良俗了。”
“那就好！”楚昊声调再次提高，神色间也多了几分愤慨。
“本王这辈子最是重情重义，也最恨那些背信弃义之徒！”
“本王一向把陈士有当成亲兄弟一般，有了好事从不忘他。”
“听闻京城百姓最近一段时间因为盐价过高而苦不堪言，因此本王进京之际，特地带来一批盐，打算低价供应京城百姓。”
“同时本王打算带着陈士有这个兄弟，一起经营低价盐，赚取好处的同时，也能让陈家博个好名声。”
“哪知这混蛋从本王这里低价买了盐之后，居然转身就卖给了吕氏盐铺，不但辜负了本王一番好意，而且令京城百姓吃上低价盐的机会也丧失了！”
“试问一句，面对这种背信弃义的小人，本王能够忍下这口气吗！”
楚昊越说声音越大，到了最后几乎怒吼出来。
陈士有毕竟心中有愧，当众被楚昊这么一说，心里再次发虚，可为了陈家，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嗫嚅道，“陈某虽然做的有些不对，但王爷也不能赶尽杀绝啊……”
刚刚还对陈家的境遇感到怜悯的百姓们，听完楚昊的反驳后，瞬间出离愤怒！
“太可恨了！”
“想不到陈家这么无耻，简直是背信弃义，丧德败行！”
“没错！莽王为了百姓，仁心仁德，可陈家却利用莽王的仁慈而加以算计，真是猪狗不如！”
“像这种无信无义之辈，不杀了他已经够仁慈的了，想不到脸皮这么厚，居然反过来还要告王爷？呸！”
“王爷做的还不够啊，陈家这样自私自利的人，让他们天天闻着粪溺的臭气，完全是便宜了他们，应该把他们直接扔到粪坑里！”
这些百姓是过来买盐的，顺便吃个瓜而已。
但听完楚昊那番话，百姓们没法儿淡定了。
开玩笑！
如果不是楚昊，他们能吃上这低价盐吗！
可恨的是，陈士有居然联合吕氏盐铺屯积低价盐，让他们不得不继续受高价盐的苦，这能忍？！
更何况，这些普通百姓普遍都有或多或少的仇富心里，但凡能看到平日里大摇大摆的富家公子落难的机会，能够落井下石就绝不会放过！
于是乎，公审大会开始了。
到了这个时候，已经不需要楚昊再自辩了，周围百姓们的群情激愤，足以说明一切。
原本想讨个公道的陈士有，就差被唾沫当场淹死了。
于情于理，他都没脸再呆下去，惊恐慌乱中，钻过人群，灰溜溜的逃出了众人的视线。
卢玄则歉意的上前拱手，“实在抱歉，是下官没有调查清楚原委，差点让王爷受了委屈，下官罪过。”
楚昊大度的摆了摆手笑道，“卢大人为官公允，何罪之有？”
继而又对周围百姓们说道，“事情既然弄清楚了，不必再理会那些烦心事，莫氏盐铺刚到了一批新盐，价格与以前一样，大家尽快放心购买。”
“多谢王爷！”
“哈哈，有王爷在，再也不用为盐价过高而发愁啦！”
欢声笑语中，莫氏商铺门外，又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似乎刚才的闹剧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轻烟阁三楼的吕辰逸，看过整个经过后，脸色变了数变，最终冷哼一声，“区区莫氏商行，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低价盐还能坚持几天！”
“等你们的家底耗尽，盐价高低，还不是由我们吕家决定？！”
陆铭轩则摇头失笑，顺着人·流离开了。
没有人注意到，围观人群中，还有几人在人群散去之后，神色惊惧。
他们正是一直采取观望态度的其他两家二品皇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