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绝望，抉择2
早在楚昊就藩绥州之初，就已经制定了对待突厥的怀柔政策。
想要利用糖衣炮弹的方式，逐渐弱化这个族群的狼性。
事实上，前世的历史经验也证明了这一点。那些后来崛起的大帝国，不是一样利用这种方法对待中原大国的吗？
然而，现实给了他一个沉重的打击。
不是所有国家都能套用同样的方式来改造的。
也不是所有国家都象中原王朝这样，是个礼仪之邦。
用前世的经验去对待一个尚未开化完全的族群，根本就是大错特错！
正如米弗林那个沙匪所说，这样一个狼性族群，永远也不可能成为绵羊！
因为，他们骨子里就是永不满足的贪婪和野蛮，你给他们的越多，他们要求的也就越多，永无止境！
可惜，明白这一切，却是以他惨痛的代价来换取的！
所以，当他恢复了修为之后，就已经下定决心，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就这样，楚昊怀着满腔愤怒，带着麾下仅仅五百余人，历经三个月的是境，一直追赶到了遥远的北部小海一带。
小海，位于后世的西伯利亚，而亡命逃到这里的突厥部众，满打满算也不足千人了。
凛冽的寒风中，大雪飞扬，硕果仅存的突厥遗民顶风冒雪，艰难前行。
前面会是什么，没有人去想。
他们唯一的想法，就是尽快摆脱后方死咬不放的追兵，以及那令他们灵魂都要颤抖的可怕小枕头。
后方，楚昊带着的队伍同样不好过。
好在他们的物质还算充裕，除了无边寒冷之外，基本不会有什么生命的威胁。
更何况，被他们追击的最后一部分突厥人，距离已经越来越近，只要消灭了这些人，就可以踏上返程了。
“加把劲，最多一两天就彻底解决他们了。”
楚昊同样艰难前行，眯着眼睛看向前方那些步履蹒跚的突厥遗民们。
大半天之后，苗正英突然惊呼道，“殿下，您看——”
“那些突厥人好象不走了！”
楚昊定睛望去。
原来，不是那些突厥遗民不想走，而是无路可走了！
前方近千米之外，一片白茫茫。
尽管前世楚昊没有来过这地方，但心里几乎可以认定，那里就应该是着中的贝加尔湖了吧？
时值严冬，一望无际的小海，在寒风呼啸中，水面光滑如镜。
别说马匹无法赶路，就是人上去，也是一步一个跟头。
绝望的突厥遗民们，为了最后一口气，已经舍弃了所有物质，可还是在那光滑的冰面上寸步难行，时不时回头看向后方越来越近的兵队伍。
“快！”楚昊精神大振，挥了挥手，后方士兵们似乎也看到了最后的曙光，速度再次大增，不到半刻钟之后，便追到了小海边上。
“抛石机！”
一声令下，二十余架抛石机一字摆开，分别放上一个小枕头，点燃的火把，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眼看着逃无可逃，突厥遗民中走出一人来，直接跪倒在地。
“尊敬的大楚太子殿下，求求您，放过我们一条生路吧！”
“得罪您的是乞宓小汗王，他已经死在您的手上，而且我突厥部族数十万人也因为他的错误死伤殆尽，如今我们只剩下最后这一点血脉，难道您真要赶尽杀绝吗？”
楚昊眼神冷冽，更没有再多说废话，缓缓抬起右手。
和这个部族的恩怨，终于要结束了！
就在这时，队伍后面忽然传来一阵微弱的急呼声。
“等，等一下，不，不要，不要动手！”
楚昊回过头来，只见丹岐，龟兹圣女和尔玛等人冒着风雪踉踉跄跄的跑了过来。
深达半膝处的雪地中，仅百余米的路上，尔玛连续摔倒了数次，还是挣扎着爬了过来。
差不多一刻钟的工夫，尔玛终于来到楚昊面前，一张小脸早已冻的通红，气喘吁吁道，“不要，不要再造杀孽了，好吗？”
“无论突厥人曾经带给你多大的痛苦和屈辱，死了数十万人，难道还不够吗？”
“莫非，你真要让间养我的部族，完全从这世上消失吗？”
“楚昊，也许你从来没有爱过我，但你们汉人有句话，一日夫妻百日恩。”
“就算为了我，放过他们最后这点血脉，好吗？”
一边说着，尔玛一边跪倒在雪地里，刚刚流下的泪水，直接化成了冰珠。
苗正英，龙开疆等人也静静的看向楚昊，不得不说，他们眼前这位曾经的突厥公主，一字一句，充满了悲情，就连他们也有些不忍了。
然而，楚昊却根本不为所动，凌角分明的脸上，神情比周围的寒风还要冷冽！
“正英，听令！”
楚昊再次挥起手臂。
尔玛见状，猛然抬头，看向楚昊的眼中，第一次浮现出了陌生的神色。
身后，龟兹圣女拿出圣物转轮子，幽幽叹道，“看来阁下是真要赶尽杀绝了，既然如此，不如让我帮帮你吧。”
尔玛转过身，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圣女解释道，“尔玛妹妹，这种情况下，你还能阻止吗？”
“既然终究要死，不如由我帮帮他们，也好让他们死前少一些痛苦。”
尔玛闻言，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说话间，圣女手中转轮子轻轻转动，嘴里也开始念念有词。
然而，还没等转轮子发挥作用，却见楚昊冷哼一声，猛然手臂下挥，“点火！”
一声令下，二十余座抛石机上的小枕头，上面冒着白烟的小枕头同时向对面的突厥遗民砸了过去。
轰隆隆——
阵阵爆炸声中，血肉横飞。
连续不到十波的爆炸过后，对面一片沉寂，只剩下北风呼号。
楚昊转身，伸出手来，淡然说道，“尔玛，结束了，跟我走。”
尔玛目光涣散，颓然坐下。
楚昊等了片刻之后，抬起腿就走，“撤！”
很快，原地只剩下丹岐，圣女，尔玛以及跟来的十名护卫了。
圣女蹲下身子，一边抱着尔玛，一边用手暖湿了她脸上的冰珠。
“一切都结束了。”
“尔玛妹妹，你爱的男人铁石心肠，还要跟他一起走吗？”
望着楚昊远去的背影，尔玛自言自语，“我始终想不通，为何会对你恋恋不舍。”
“除你之外，心里容不下任何人，任何事。”
“甚至可以为了你，背叛哥哥，背叛族人。”
“可你，却不能为了我，做出哪怕一点点让步。”
“现在我终于明白，原来，我，早已成了空壳，失去了自我！”
唉！
圣女暗叹一声，轻柔的搂她入怀。
“如果你想替你哥哥和你的部族子民报仇，我可以帮你。”
“如果你想过不一样的人生，我可以帮你。”
“如果，你想让他后悔终生，我也可以帮你。”
尔玛缓缓抬头，耳边明明听着如梵音般的呢喃，而面前的圣女，面目却越发恍惚。
数息之后，脑袋一歪，软倒在圣女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