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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2章 可不可以不要提战幕了

第1772章 可不可以不要提战幕了

萧冥河静默立于院中,脑海里回想起母亲所作每一幅画卷。

不算那些一笔之误被母亲扔到纸篓里的残卷,余下千余张完美画卷里,几乎每一张都有火棘丛。

春天时枝叶繁茂,夏天时枝含艳果,秋天落叶凋零,冬天就如现在这般,干枯的没有一丝生机。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即便是干枯凋零的火棘丛,母亲都画的栩栩如生,情真意切。

他看懂了,他看懂每一幅画卷里藏着的眷恋跟爱慕!

那个男人值得?

他也配!

滔天怒意陡然升腾,萧冥河垂在黑色蟒袍里的拳头猛一攥紧,杀意膨胀。

忽地!

他蓦然转身,凌厉视线射向永安宫屋顶!

暗黑夜幕下,那道身影的轮廓无比清晰,魁伟坚实,被发现亦无一丝慌张。

萧冥河眼中杀意消弭,看向那抹身影的目光闪过一丝玩味,最终变得清澈无尘,宛如星辰。

四目相视,萧冥河渐渐露出一抹微笑。

萧臣看着那抹微笑,如同暗夜里盛放的冥花,美艳中带着几分我见犹怜的单薄跟无助。

两人对视数息,感受着萦绕在彼此间的气场。

谁也没有说话。

终于,萧冥河挪动脚步,张开嘴的瞬间,那抹身影消失了。

屋顶上只有满天星斗,夜色撩人。

师媗瞬落。

“主子。”

“他知道你的存在了。”

萧冥河淡然抿唇,笑意未收却比寒夜还凉,“他怎么来了。”

师媗不知,只知她发现萧臣的时候,已然不知道萧臣在那里站了多久……

同样的夜,墨园里灯火微燃。

温宛坐在院中石台上,把自己缩成一团,纵然肩上披着一件厚厚的大氅,仍不能御寒。

战幕多半是要死了。

她还记得自己回来时厢房里传出祖父的咆哮声,一经的诵经的声音也比之前大很多,翁怀松唉声叹气的模样,还有二李焦头烂额的样子。

战幕若死,太子府断然不会撤案。

宋相言必然要再入公堂。

只要想到关裕那个疯傻贱货,温宛越发觉得头疼。

怎么才能抓到真凶,怎么才能替宋相言洗脱罪名,唯一的线索只有夭夭,可夭夭骗了她,平州的住址是假的,名字……

名字是她给起的。

肩一重,温宛忽的抬头,见萧臣从身后走过来,“怎么坐在这里?”

温宛轻叹了口气,下颚叩回到屈膝环抱的膝盖上,“我需要冷静……”

越冷越静。

还没等温宛说完,萧臣直接将温宛整个人抱起来,转身走向屋里。

温宛没有反对,脑袋自然而然歪在萧臣胸口,懒散的靠着。

房间里,萧臣将温宛小心翼翼搁到床上。

温宛依旧保持环膝的动作,萧臣扯过被子把她裹起来,“暖些了没?”

“嗯。”温宛如同一只蔫蔫的小狐狸,下颚抵在膝盖上,整个人都提不起精神。

思虑太甚,人会变得疲惫。

“大理寺的事我听说了,战幕又陷昏迷,这一次只怕……”萧臣去过大理寺,若非亲眼所见,他也不想这样悲观。

“太子不承认战幕说过撤案的话,案子还要继续审。”温宛歪着脑袋看向摆在桌面的紫砂茶壶,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有些难受。

“我去查了忘忧大师。”萧臣私以为战幕生死以及案件进展他很难插上手,于是另辟蹊径,去查了忘忧。

温宛不禁抬头,“忘忧?一个佛牌十万两的忘忧?”

“你记不记得李显说过,父皇吐血症是在见到忘忧之后才减轻的,也因为此,父皇对忘忧格外礼遇,此番若非忘忧应允,父皇也不会审案前一日去了护国寺。”

温宛强打起精神,眼睛瞪如铜铃,“忘忧有没有问题?”

“除了消失的二十年……”

“那二十年他在替苏玄璟的父母守灵。”既然说起,温宛便将那夜所见与萧臣说了一遍,包括苏玄璟后来的解释,只因洛千重救过忘忧的命。

萧臣略微沉默,数息道,“由此可见,忘忧是信守承诺的人。”

“而且特别特别的有钱。”

温宛使劲儿支起脖颈,撑起她那颗脑袋,用更精简的语言表达,“富可敌国。”

“除此之外,我没查到他有任何不妥的地方,唯独他执意要找一经大师论禅的事,不知目的何在。”

温宛垂下脑袋,“可能也没什么目的,沉央说他早些年不是与人论禅,就是走在与人论禅的路上,从无停歇。”

萧臣颔首,“我将近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联系在一起,先是父皇突然染上连李显都束手无策的吐血症,紧接着军师中毒,一中再中,倘若两件事是同一个人所为,那么,这个幕后主使真是下了一盘大棋。

倘若父皇也是中毒,那么给战幕下毒的,应该是同一个人。”

“是。”温宛脑子越发昏沉,脸颊泛起潮红。

萧臣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他莫名有种感觉,“我去见了萧冥河。”

“夭夭……”

“什么?”

萧臣下意识转眸,这才发现温宛神色不对,“宛宛?宛宛你……”

扑通—

温宛身子歪斜,一头栽在床榻上……

夜深,丑时都已经过了。

宁安宫内,萧冥河默默坐在桌边,手里抚着玉金象。

如今的玉金象不见当初富态模样,十分的有棱角。

“主子,萧臣为什么会来?”师媗还在想刚刚的事。

萧冥河摩挲着两只象耳朵,金粉扑扑簌簌,“或许是,猜到什么了。”

“他该不会查到……”

“别自己吓自己。”萧冥河瞄了眼师媗,低下头,“他能猜到,但他查不到。”

师媗暗暗舒了口气,“司南卿传来消息,萧桓宇想要战幕死。”

“终于走到这一步了呢。”萧冥河脸上露出得意笑容,那笑容发自内心,所以特别好看。

师媗随萧冥河来来回回见了苗四郎数次,她现在也拿不准自家主子想不想让战幕死,就算主子想,苗四郎能不能叫战幕死。

就战幕死还是不死这个问题,她已经放弃思考了。

“师媗你知道么。”

萧冥河停下手里动作,抬头看过去,“战幕不能死。”

师媗默默低下头,可不可以不要提战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