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仙子无视青衣仙子二代目的血红双眼。
只看对方那装若疯狂的表情，就知道，此时的她，并不是一个能正常交流的状态。
不要跟蛇精病讲道理，因为你很可能讲不过。
白衣仙子淡淡瞥了眼对方被制住的手，以及手中剑芒深深的神剑。
一双灵动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路姓大佬，等待对方的答复。
「还好这还有个正常人。」她心想。
“一半不够。”路姓祖师面无表情。
“全部给你。”白衣仙子立刻抢答，
谈判嘛，哪有一开始就露底的，一半传承，也只是她的试探。
再说，给一半是给，全给也是给，反正她一个散修，没家族也没徒弟，孑然一身。
所有功法不是抢的就是自己悟的，对她来说根本不值钱。
没了可以再抢，再悟。
她相信自己的未来一定强于现在。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她能够有未来。
“好。”路姓祖师这次没有拒绝，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白衣仙子这笔买命的交易。
青衣仙子二代目再次遭到无视。
生怕面前人拒绝，白衣仙子当即取出一枚玉简，一点眉心，将自身所修炼的功法和感悟全部记录在其中。
她是真的一点儿没藏私，连她最近领悟的底牌都刻录在了玉简之上。
“这玉简大概能坚持三个时辰，你自己去找好的载体。”
她的传承不值钱，但好的传承载体可太值钱了，她可舍不得拿出来。
将刻印自身传承的玉简扔出去，见路姓祖师没有要动手的意思，白衣仙子也是个干脆果决的女子。
长剑一划，白影一闪，她整个人直接钻入空间裂缝。
遛了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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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大佬没去管跑掉的白衣仙子，接过玉简，顺手在其上加了两层封印，让其不至于太快崩溃。
“为什么？”
身后传来询问，声音中不带一丝情感，冷若冰霜，寒似雪融。
“没有为什么。”路姓祖师淡淡答道，没有向青衣仙子二代目解释的意思，跟一个精神状态近乎偏执的人解释，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情。
他转身欲走。
“路暝非！”
一声凄厉好似厉鬼的尖叫，伴随一道无匹剑光，斩向终于出现名字的男子后背。
刚斩出这一剑，青衣仙子二代目就是一愣，眼中浮现一丝慌乱和清明。
她似乎不敢相信，刚才那一剑是自己斩出去的。
然而不等她反应过来，眼前忽然出现一道陌生又熟悉的人影。
然后……
“啪！”
疼痛让青衣仙子二代目暂时恢复了神智。
“清醒了吗？”
耳边传来一道略显冷淡的声音。
“抱歉。”
青衣仙子二代目双目无神，眸中的疯狂逐渐褪去，只剩下无言的悲伤。
握剑的手无力地垂下，长剑顺势掉落。
在落地之前自动化作一道青光，回归其主人体内。
“没事，清醒过来就行。”
第三幅画面的重点内容结束，画面中的场景再次加速。
最后的最后，第三幅画面定格，李幽隐约看见，万剑山上多了一座传承剑碑，和一道青色的人影。
……
这次没有中场休息，第四幅画面很快出现。
那是还被叫作万剑的城门外。
老年版路大佬静立半空，负手远望，似乎在等什么人。
“暝非，好久不见。”
下一刻，无声无息间，画面中多出一位老者。
看其形貌，同样白发白须，面相比之路祖师却更加苍老，满脸皱纹，如凡俗界一位普普通通的耄耋老者。
“前辈。”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身为万剑山祖师的路大佬见了，却是当即恭敬行礼，神色中带着三分欣喜，七分尊敬。
显然，这位新出现的老者，身份并不一般。
“当不得暝非一声前辈，你我修为相当，以道友相称即可。”
老者伸手虚扶，路姓祖师顺势起身，却仍坚持道，“前辈与路某有半师之恩，合该以半师之礼以待。”
话罢，不等老者再言，侧身邀请道，“还请前辈入我万剑山一叙。”
老者见此，心下高兴，也不再做扭捏推脱之态，一拱手，道:“那老朽就叨扰了。”
“前辈请！”
画面一闪，好似进度条直接往前拉了一段。
画面中的场景变成一处凉亭，亭下，路大佬与那老者相对而坐。
“暝非，界外一战，可否？”
老者双目灼灼，注视着路祖师。
“前辈，何需如此？”
路大佬面露难色，语气中不免带上几分悲切。
他明白老者向他邀战的意思。
从见到老者那一刻，他其实就已经有所预料，但等老者真正提出想与他一战这一刻，他还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而他为难的原因也很简单，不是他打不过，恰恰相反，如今的老者早已不是他的对手。
这一点儿，他明白，老者也明白。
在这样双方都明白彼此实力的情况下，老者还向他邀战，目的只有一个，老者想要求死。
可能是战斗中死在他的手里，也可能在战斗中将他一身所学交给自己，然后自行化道。
但无论那种情况，他明白，老者今天来叙旧是真，来告别却也是真。
但他并不想面前的老者走到那一步道，于是推脱道:“按照约定，前辈留守此界万年，当可自行离去……”
“离去，去哪儿？”
老者反问。
“天地之大，以前辈之能，何处不可去得？”
“暝非好狠的心肠，忍心见我这把老骨头跟条丧家之犬一样，去别人家摇尾乞食。”
老者笑呵呵的语气，说出的却是残酷的事实。
“可是……”
路祖师还想说什么，却被老者抬手打断。
“暝非无需再说，老朽心意已决，此界生我养我，待我死后，自该反哺此界。”
“前辈高义！”他知道，老者真的已经下定了决心，自己无法再劝，起身，作揖而后高声喝道，“本座路暝非，万剑山之主，请雷道天君赐教！！”
“轰隆！”
好似九天雷落，一道惊雷仿佛从界外劈来。
却是老者身化雷霆，直达无尽星空。
雷声过后，老者的身影从凉亭消失，万剑山上只余下其爽朗而洒脱的大笑声。
“哈哈哈哈哈！暝非，界外一战！”
“好。”
路祖师回应一声，下一刻只见他一招手，方圆万里的剑全都向着万剑山而来。
漫天飞剑呼啸而过，随着路姓祖师直冲天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