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天地万物不测
“蠢货！”
“真是十足的蠢货！”
“天地万物不测，老夫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货！”
“想我卢天赐得天之智，执掌卢家一路披荆斩棘，历任两朝三帝而不倒，最终跻身五姓七望之列！”
卢天赐仰天长叹，脸上挂着浓浓的失望与悔恨。
“父亲～”
卢子善脸色抽动，有些尴尬，有些憋屈，自己好歹是卢家家主，怎么就成了蠢货，父亲这话也太过分了。
“怪不得！”
卢天赐好久才平复下心情。
“老夫舍了一张老脸，走了一躺曹家！当时曹家老大曹子健告诉老夫，你们的锦囊都是高湛亲手交给你们的，他那份锦囊上有活字用料的配方，你的上面有吗？”
卢天赐当时还不明白，这会却是全都明白了过来。
“用料？不是泥就行吗？”
卢子善闻言，赶紧把贴身藏着的精锻拿了出来，仔仔细细的看着，却并没有见到任何字里行间提到用料的问题。
“父亲，这份锦书上面没有写！”
卢子善阴沉的脸色带着愤怒，这会他就算是再傻也知道，自己是被李渊给耍了！
怪不得别人的活字印刷术都可以成功，怪不得别人家的书屋都开始买书了，而他们卢家的却始终没有成功。
该死的！
“父亲，李渊那老家伙坑我！”
卢子善喊道。
“慎言！”
卢天赐呵斥道。
“难道到现在你还没有明白自己的问题所在吗！”
“目空一切，傲慢无礼，太上皇是开国之君，是当今圣人的父皇！看看你的态度，张嘴李渊，闭嘴李渊，太上皇的名字也是你叫的！为父当年都不敢对太上皇不敬，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卢天赐拿着拐杖抽了过去。
“卢子善，看看你这身绫罗绸缎的穿戴，卢家的气运早晚被你败光！你以为太上皇退位了就没有权力了？这些世家大族就可以不把他放心里了？
错！大错特错！我告诉你，这个大唐，最不能惹的不是崔家，不是当今圣人，而是你眼中憋屈退位的太上皇！”
“他的手腕，他的智慧，为父想想就害怕！你竟然还敢轻视他？不给他面子？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卢子善闻言，想到李渊那乐呵呵的笑脸，毫无半点威严，有些不服气。
“父亲，您是不是过誉了？他李……太上皇有啥能耐？”
“哼！你懂什么！皇家的事情岂是那么简单的！你只看到了李渊被退位，却没有看到李渊当年是怎么联络关陇贵族，把杨家赶下皇位的！”
“罢了！这些事情不是一时半会可以说清楚的，你只需要知道，太上皇是不能招惹的！以后见了他必须恭恭敬敬的，把你那点不值钱的傲慢给为父收起来！否则……我只能换家主了！”
听到要把自己换了，卢子善心头一震。
“是，父亲！”
“父亲，曹家主为什么会提活字用料的事情？难道他早就知道了？”
卢子善心中想着，冲着父亲卢天赐问道。
“世家圈子就这么点，曹家这种不入名望的都开了书屋，卢家却至今没有动静，你觉得这还是秘密吗？至于用料，是老夫问他的！”卢天赐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那父亲，咱们能不能去找曹家要一份配方？”卢子善眼眸亮了起来。
“愚蠢！”
“蠢货！”
“你敢要，曹家敢给吗？现在所有人心里都清楚，卢家的活字印刷术没有成功，指定有深层次原因，极有可能与太上皇有关系！你说！谁会为了你冒着得罪太上皇的风险？更何况！这些年你得瑟的过头了，那些世家都跑到崔家门下去了！”
听着卢天赐的话，卢子善这才明白，为什么父亲刚才骂他。
得罪了崔家！
看不上世家！
又得罪了太上皇……
他们卢家……成孤家寡人了！
卢子善瞬间惊出一身冷汗，求救似的看着卢天赐，他就算是在傻，也明白接下来的下场了。
“现在知道怕了？”
卢天赐站起身，拄着拐杖向着府门外而去。
“父亲，您去哪里？”
卢子善问道。
“大安宫！”
卢天赐说道。
“为今之计，只希望太上皇能够看在为父这张老脸的面子上，高抬贵手了！”
“你就在家待着！什么都不要做，记住了吗！”
卢天赐不放心的说道，他就怕自己前脚走，后脚大本营被人偷了。
“是！父亲放心！”
卢子善目送父亲上了一辆小牛车，不急不缓的向着远处走去，看着那牛车青灰色的装饰，朴素的还不如那些小地主们，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过张狂了。
……
“主子，到了！”
高湛跳下马车，小声的说道。
“好！”
李渊闻言，从一辆朴素的马车上跳了下来。
“七娘，你去敲门，把我的名刺递给门人！”
李渊严肃的说道。
“主上，有这必要吗？您的身份……”
“好了！多余的话不用多说了！今日我是以李渊的身份前来的！”
李渊打断了七娘的话。
七娘领命，上前敲响了后院小门。
“哪位？”
青衣小厮有礼有节道。
“这位小哥，我家主上想拜访贵府主人，这是名刺！”
“敢问贵主上是？”
“这个不方便透露，麻烦通禀一声吧！”
“好的！请稍后！”
青衣小厮点点头，转身关上门，去禀报去了。
李渊一直站在马车前等候，不得不佩服颜家家风。
当代颜家家主是颜思鲁，颜思鲁是颜家长子，以研究家学为己任，并没有出仕。
而他的弟弟颜游秦应该是他们颜家最大的官，也不过是官封三品的秦州刺史，临沂县男。
至于下一代，则是颜思鲁的儿子，颜师古官秘书监，弘文观学士，这两个官职都没有什么实权，秘书监是在朝廷修订书籍，管理皇家藏书的，而弘文观学士则更像是研究学问的教授，而非官职。
说起弘文观那可非同寻常了，这座观的规模不大，可这里面的都是当代的名人，也是李世民文化胸怀的体现，大唐后期文化繁荣应该起源此地。
弘文观是李世民在干秦王的时候，在长安宫城之西设置的一座观阁，目的是招集天下名士。
当时有杜如晦、房玄龄、于志宁、陆德明、孔颖达、虞世南等名流进入弘文观，被称作十八名流。而李世民则常常和他们引礼度而成典则，畅文辞而成集论，这使得弘文观成为天下有才学之人向往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