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雨落狂流之暗（五）楚天骄的战前叮嘱！
……
“卡塞尔学院？我记住了。”
楚子航抱着头痛欲裂的脑袋，尽可能不痛喊出声的应道。
虽然不敢扭头看正用指甲刺挠车窗玻璃的黑影，但是他也不想让本就高度紧张的爸爸分心。
“是不是脑子里有乱七八糟的东西冒出来，很难受？”
哪怕知道自己儿子现在很难受，男人没有回头。
全力驾驶着重达2.7吨的迈巴赫以200公里速度反复甩尾的同时，手中的长刀适时的贯穿车窗，斩断一个个来者不善的鬼影。
不小心看了一眼窗外的楚子航忍住尖叫出声冲动，竭力压制着声音里的颤抖，说：“我还能撑得住的，爸爸，你专心开车和战斗，别分心。”
比起脑壳疼这种肉体上的疼痛，精神上的震恐和绝望更能让摧毁一个人的意志。
脑海里翻涌的凌乱的像无数蛇在涌动的线条本就诡异的让人疯狂，再加上车外嘶嚎着扒着时速两百钢铁玩具的玻璃的鬼影，能够让绝大部分人当场大小便失禁！
“该死，果然是“灵视”！你的血统被它们强制开启了。”楚天骄放下刀握紧楚子航的手，郑重的道。
“子航，你要记住，永远不要迷信不受自己意志掌控的力量，否则便会堕落变成外面那些鬼东西。”
“他们以前也是我们这样的人？”楚子航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颤抖，带着莫大的恐惧，说“所以你才会把真实的世界说成真是艹蛋的世界？”
脑海中的疯狂混乱越发严重，只能通过转移注意力来维持住不情绪崩溃的少年，还在尽一切努力不给明明很厉害却不得装怂的爸爸添麻烦。
“是的，儿子，这是身为混血种的我们所时刻要面对的威胁！”
以为儿子已经度过了血统觉醒时的灵视时间的楚天骄肃声道。
“唯有以极大的意志力放弃迈向死亡的进化本能，才能够获得以凡人之躯比肩神明的机会，而不是变成丧失人性的死侍！”
在心中隐隐有所预估到很可能没办法亲自给楚子航当引路人后，楚天骄觉得自己必须要在临战之前告诉儿子，什么禁区是绝对不能够跨越的。
身为战斗在屠龙一线的战士，楚天骄在接受儿子也必然会走上屠龙的路子的现实后，便没有了太过于畏首畏尾。
现在的楚天骄只想在有限的时间里，给刚刚跨入真实世界的大门的楚子航，灌输更多的能有效武装自己的知识。
“你说的神明，到底是什么？”
楚子航顶着头痛欲裂的感觉，努力追问更多的关键信息。
虽然被强制开启灵视让身体未发育完全少年感到痛苦万分，但是也给了他更敏锐的直觉和判断力。
在层层增益下，楚子航脑海里浮现一个让自己无法接受的念头——
他怂了这么多年的爸爸，在支楞起来了之后，直接就是在交代后事！
这个想法让从小就表现成熟的少年感到抓狂，但是心知自己无能为力的他，并没有情绪失控的大吼大叫。
反而尽可能表现得平静，不让男人为自己担心。
“龙！真正的龙！”
楚天骄言简意赅的说，然后对瞳孔猛的缩小的少年进行安慰。
“将来你有一天可能也直面这种神话生物，但是别怕，它们也只是比较大只的碳基的智慧种罢了。”
虽然说越是强大越该怀有敬畏之心，但是楚天骄在正面虐杀了一个尊贵的龙躯次代种之后，对于龙族的恐惧心就破除了！
而献祭了几百号混血种生命和灵魂后的超级混血种，甚至有着跟龙王之耻级的初代种掰手腕的资格，就更不可能还像一般混血种那样还畏缩恐惧。
“龙？……这世界有拥有智慧的真龙？”楚子航震惊的看着男人，“是恐龙没在六千五百万年前灭绝，最后还进化出超凡体系了吗？”
已经学习过达尔文的进化论的楚子航，对于龙族的来源做出了自己的推测。
至于为什么是超凡体系？
光是看外面那些两条腿跑出两百公里速度的堕落者，要是这都没点超凡属性就完全说不过去了！
“这个老爹也不是特别清楚，龙族的历史其实很突兀，现在基本没几个人知道他们的真正来历和过往。”
男人专心开车和捅刀，头也不回的对已经勉强适应脑壳剧痛情况下进行理性思考的楚子航说道。
在楚子航分析着自己话语里的真实含义的时候，男人又继续说道。
“而想要梳理出全靠瞎掰的《龙族历史学》的真实知识点进行解释的话……就太费功夫了。”
虽然楚天骄并不清楚对于密党提供的教辅材料里面私货的含量，更无法借此追溯到隐藏在混血种社会，甚至人类社会阴暗面的暗面君王。
但是有着亲自发掘的玩意对不上课本内容的铁一般的事实在，楚天骄对密党所提供的龙族历史教材的信任度再高也有限了。
“既然太费功夫就先不说。”
楚子航闻言当即表态先不听龙族历史典故，然后眼神有点紧张，声音却尽可能平静的对男人询问道，
“爸爸，你的实力怎么样？”有把握带着我杀出现在的重围吗？
就跟长坂坡的赵云带着阿斗在层层围堵当中杀了个七进七出，最后一起安然逃脱一样！
对比车外面跑出两百公里还能敲门的戴着银面具金眼睛鬼影，楚子航没任何脾气的把自己认定为拖后腿的战五渣。
现在的他可以说已经完全把希望寄托在插刀抽刀间，带起阵阵血瀑的男人身上。
男人闻言看了自己儿子一眼，从泛着金晕的双眼中感受到了他的恐惧和担忧。
于是他强行让坚硬如铁的面容松缓了下来，语气自信的陈述事实，说道：
“光凭外面的这些渣滓还围不死我们父子俩，就算没有2.7吨重的大玩具，现在的我也能背着你从它们的围猎圈中一路杀出去！”
如果只有外面这些单体战斗力也就强A级的莫得言灵的死侍群，现在的神·楚天骄能够单体言灵·时间零叠合言灵·刹那，直接瞬杀清场。
只是楚天骄现在很清楚，今晚极有可能会现自己无法力敌的尊贵的初代种大家伙。
要保证儿子能够平安逃生的话，他便需要留着力量对付真正的神明！
“……”
楚子航闻言沉默了，心中不详的预感越发强烈，表现到外面就是眼里脸上都是惊恐之色。
留意到儿子恐惧眼神的楚天骄又顺着力切断几只死侍，然后语气自傲地继续对自己儿子说道：
“子航，你还别不相信，你老爹我以前可是连龙躯次代种都亲手抹杀过的狠人，也就是跟你妈妈在一起了才修身养性了！”
两个人在遭遇战中合作无伤虐杀一只满状态龙躯次代种，无疑是值得任何屠龙者为止自傲的战绩履历。
“还不如不修身养性。”
看着虽然金色双眸里眼里有着止不住恐惧，但是仍神采飞扬的神气十足的男人，楚子航脱口而出。
迎着男人错愕的眼神，他说出了自己忍了很久的话。
“你的演技其实很烂，就连我都已经看出来不对劲了，所以你为什么会觉得妈妈会看不出来？”
楚子航不清楚苏小妍有没有看出来楚天骄的异常，但是积攒多年的情绪总爆发之下，他幸运的说出了能让男人求生欲爆炸的话语。
“……你说得对，我对不起你的妈妈，如果还有机会的话，老爹会努力补偿你老妈的。”
男人面色痛苦沉默了片刻后，眼神平静的对自己儿子说道。
是啊，她怎么会可能看不出来？
而她如果看出来了，我这些年的做下的破事又算什么呢？
楚子航闻言一怔，鼻子一阵酸涩的抽了抽，眼角滑落一滴晶莹，扭过头去后，涩声说：“抱歉，我不该在你努力战斗的时候说这个的。”
能让人本能的心怀恐惧的鬼影给楚子航带来的恐惧，远没有眼神平静下来的楚天骄大。
因为男人眼里的决意，让少年意识到自己会彻底失去父亲的猜想，很有可能变成让他为之崩溃的现实。
楚天骄没有说话，猛轰油门把车速拉到近三百，创飞拦在路中间妄图拦车的特大号鬼影后，沿着似乎再无鬼影拦截的道路狂飚突进起来。
在迈巴赫扬长而去后，除了被拦腰切断的死掉了的倒霉蛋，被撞倒的和爬行冲刺的鬼影都爬了起来。
镶嵌在脸上的银色的鬼脸面具上的唯二的两个大洞后，璀璨的黄金瞳飘忽闪烁，默默地目送着楚家父子的离去。
踩尽油门狂飙起来后，男人似乎才回过神，笑着说出听起来有点像在生硬转移着话题的话语：
“对了，子航，卡塞尔学院有一种叫做暴血秘术的激发潜能、引爆血统的技术很好用，你以后可以跟昂热校长要。
只有他哪里还有不带挖坑的正版暴血秘术，其它的都是坑人的玩意。
别不好意思，论起身份来昂热校长是你的师公，我当年是他的得意门生，所以你到时直接开口要是没问题的！”
楚天骄虽然冰不知道昂热校长已经抵达h市区域，但是他能想的到在自己失联后，最有可能会出现在这里的人会是谁。
老牌混血世家楚家就不指望了，觉醒了跟火系完全不搭的言灵·时间零的楚天骄，跟楚家的关系没好到寄托生命的地步。
这样一来，有实力跟一位残血龙王掰掰手腕子，并且还有想要救楚天骄想法的人。
其实也就只有对于楚天骄的自甘堕落行为感到恨铁不成钢的希尔伯特·让·昂热校长了。
至于为什么是残血龙王？在
楚天骄放弃幻想，准备起步四度暴血跟神明拼命的时候，杀伤力拉到弑神级了！
至于四度暴血乃至五度暴血后能不能活着回归人世，或者说还能维持人性多久，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跟昂热校长要暴血秘术麽？”楚子航先是喃喃出声，然后神色认真回应道，“我会的。”
哪怕楚子航还不知道昂热校长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自己爸爸这么郑重其事的叮嘱，就已经足够他作出决定了。
“昂热校长在屠龙这件事情上有着执念以外，对于我们是真的好的没话说，你完全可以信任他。”
楚天骄笑着点头道，他准备要告诉楚子航在逃出生天后到底能够信任谁，其余皆不可信。
“等你去了卡塞尔学院后，也可以找你陆鸣叔叔帮忙，但是不要让这些破事牵扯到你夏弥阿姨。”
陆鸣对夏弥的呵护，作为过来人的楚天骄眼不瞎，所以他才会跟儿子说别牵扯到那个女孩。
“她跟妈妈一样？”楚子航问道。
他觉得夏弥和陆鸣的关系，可能跟妈妈和爸爸的一样，需要隐瞒真实世界的真相。
“不。”
楚天骄闻言摇了摇头，眼底闪过一抹柔和之色，笑着说道：“具体我也不好解释，等你以后有了媳妇便明白了。
以老爹的立场来看，我觉得那个柳淼淼不错，你以后有机会的话可以试着谈一下。”
虽然女孩对儿子的示好很稚嫩拙劣，甚至也不是混血种，但是……楚天骄挺喜欢这个勇敢的女孩的。
如果自己儿子喜欢的话，一个跟媳妇一样都是普通人的儿媳妇，也算一段佳话。
“……”
楚子航闻言却是眼睛睁大，无声的嗫嚅了一下抿得发白的唇后，强打精神声音略带颤抖的询问道：
“爸爸，你是在说遗嘱吗？你不是说了自己很强，就连次代种都抹杀过了吗？”
楚子航不知道次代种是什么，但是他只能拿男人的这个战绩，来求得一个让自己心安的答案。
楚天骄对此则是先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语气颇为欢脱的开口说道：“现在还不是遗嘱，顶多就是战前叮嘱（有区别？）。
如果你等会儿配合的好的话，老爹有五成几率也能逃出生天，跟你们母子团聚。”
只要尊贵的大家伙不克制自己，还能为了战利品放弃追杀，楚天骄便有把握在临界爆发之后，还能拖着残躯强行脱离战场。
至于之后到底还能不能活着，就只能看天意了。
“次代种上面还有初代种，能够驾驭这么多死侍的只有初代种，这是真正的神明，而我们——”
一会后，没听到儿子反馈的楚天骄又回答另一个问题，轻笑着说着离谱的话。
“正在前往觐见神明！”
“……凭意志抵御迈向死亡的进化本能，以凡人之躯比肩神明？”
楚子航闻言猛的捏紧拳头，轻声询问道。
他已经明白爸爸之前转移话题跟自己说暴血秘术的理由了。
“你说的暴血秘术，就是用在对抗不可力敌的敌人的时候的吧？”
就跟那把砍鬼影跟切菜的御神刀一样，觐见神明也自然不会是去跪拜祈求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