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耶梦加得VS奥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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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濒死的屠龙者在不计生死的瓦尔基里群围杀中软跪在地后，忍受着体内疯狂暴走的精神元素侵蚀的奥丁喝止了渴望血肉的死侍，以昆古尼尔枪作拐杖步履蹒跚着上前。
怀着愤怒和怨毒的神明一脚将近乎千疮百孔的屠龙者踢翻，脚踝出逆长的狰狞骨刺随着脚底板对头颅碾动将屠龙者的脸皮贯穿割裂。
“你真该死啊！为什么就不肯好好的让我杀了你们，身为蝼蚁，就该怀着被神明享用的伟大愿想。”
“你怎么敢的？你怎么敢的？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你毁辱了一位伟大的神明！你身为一只蝼蚁，一个卑微的凡人，怎么敢如此？”
带着无边怨毒和愤怒奥丁似是疯了似的，每说一句就用逆长着狰狞骨刺的脚往被龙血吊着生命，但是再起不能楚天骄的头颅、躯干、四肢戳出一个涌着黑褐色浊血的破洞。
会让受害者的造成极大痛苦的龙毒也被注入越发破烂不堪的屠龙者体内，成十上百倍的提升了之前还蹦跶得贼欢乐的屠龙者所感受到的痛苦。
在可能将继续书写自己正义之名的胜者折磨下，楚天骄的双眼痛苦的圆睁却目光涣散。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他将肌肉重新黏连的表情肌肉彻底紧绷，表情再度变得像钢铁一般坚硬，努力操控被戳穿后恢复着的气管发出声响。
“咳咳～”
似乎是对败亡者的遗言感兴趣，奥丁暂时停下了报复性的施虐，只是用脚踝的骨刺扎穿他的肾脏，给了他说话的权利。
“老，老师在，你死，我们活。”
楚天骄此刻已经明白，为何除了针对自己人的时候以外，很少有屠龙者会孤身一人踏上征程，而是各种结社凑人头齐头并进。
先辈们不是不知道大部分人于征战神明时没有用处，只是因为悬殊的实力而需要被唤作“炮灰”的英雄、用命为真正的弑神之刃创造机会……
若是还有下次，没有靠谱的队友组队，楚天骄也许说什么都不愿意再独战神明了吧……
“只是弱者的不甘哀嚎吗？死者没有发言权，你没有重来的机会，后来者也无法接收有关神明之战的宝贵的经验。”
之前散发着怨毒而疯狂气息的奥丁像是恢复了绝对的冷静，冷漠而残忍的毁灭了屠龙者的幻想。
祂承认脚底下这个身为凡人的屠龙者与自己的战斗是神战，哪怕后者机关算尽才仅仅获得了一线将自己击杀的可能。
所以出于尊重，除了肉体的生不如死的折磨，祂还要让这个让自己纠结于是否茧化重生的屠龙者，死的心不甘情不愿——
祂要杀人诛心！
楚天骄闻言似乎泄去了最后一起气力，因痛苦而疯狂绷紧的肌肉陡然松弛了下来，圆睁的双眼在剧痛中缓缓闭合。
“……我已经要死了，说下你到底是谁？”
奥丁沉默，用作拐杖拄地的昆古尼尔枪的枪头从地面拔出，对准了还幻想生机屠龙者眉心。
“你觉得我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就跟你不会说黑皇帝的逆鳞是谁给你的一样，莫忘了，死亡并非终点。”
哪怕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这个孤身一人的屠龙者能赢得神战，现在依旧不信他能逃离，奥丁也不会作出自甘风险的过于自信。
“格老子的！孬种！哈哈哈～”
楚天骄目光平淡的顺着枪尖看着独眼面具下的赤金色黄金瞳，对着即将斩杀自己的神明竖起了“赞赏”的小拇指。
他没有什么不服，也没有多少不甘，更没有爆出来自己从一个妙龄少女手上“抢”到黑龙逆鳞的事实。
屠龙者的宿命本就是死在屠龙的战场上，或者自己人的黑枪下，他对于被折磨致死的情况自然也有预备。
【带上你的千军万马，最终难免孤身一人】终归是独属于尊贵的君王的特权，孤身一人的勇者挑战的从来都远不止妄图毁灭人间的恶龙。
今夜的神战从一开始就不是一场平等的对决，而是勇敢的屠龙者带着荣耀和责任的以一敌百——
这甚至不如当年的夏之哀悼。
当初的梅涅克·卡塞尔有着狮心会同伴可以交付后背，一切的可控的不可控的毁灭手段都能攻击向化名为李雾月的奥丁，最终让其陷入寂灭。
而孤身一人的楚天骄纵使buff加成再多，根本无法全力以赴与神明单挑，以至于逃不出数不胜数的“瓦尔基里”的亡命围堵撕咬，最终遗憾败亡。
可以说这场角斗从一开始就锁定了结局，角斗士再怎么勇武，最后也会被不讲武德的带着死侍群来群殴的神明折磨致死。
不过楚天骄也不傻，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了自己无法真正的战胜并杀死带着仆从大军的奥丁。
但是这位屠龙者还是要将实力悬殊的战争打下去，只为求证某种小的令自诩龙族守墓人的他感到发笑的可能。
不然的话，在儿子逃离后，有机会脱离战场楚天骄也不至于一直拼到现在这种程度……
“你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让我猜一下，你是看穿了某种真相？”
奥丁看着似乎是在“急于求死”的楚天骄，用昆古尼尔枪戳烂他的脸的同时，饶有趣味说道。
只是等待，没有期待。
面对着自己竟然在替敌人打工的伤人心的真相，这八个字已经是最大的讽刺。
“你要死了，我只是诱饵。”
楚天骄始终没有被戳烂的眼睛平静的看着奥丁，淡淡地说道。
等待终于有了结果的他，并没有死里逃生欣喜，也没有入眼一片黑暗的绝望，更没有被当成诱饵钓鱼的工具人的不忿。
只有恰到好处的平静。
纵使混血种社会真的是由龙王费心费力的建立起来的又如何？他不就差点正面击杀了一只龙王吗？
而且如果今晚能活下去的话，他有的是时间跟自以为智慧过人而猫戏老鼠的君王慢慢玩。
奥丁赤金色的黄金瞳的亮度陡然增到最大，视线透过银色面具的独眼竖瞳，死死的盯着高架路坡道顶端上出现的纤细曼妙的身影。
即使对方没有像自己一样浑身骨刺和鳞片狰狞，他依旧认出了敷衍的披着卡塞尔学院作战风衣、倒提着划拉在地上的巨大镰刀的女孩的身份。
“耶梦加得！”
奥丁轻声唤了跟自己同立于君王御座之上的存在的尊名，他知道自己今晚要死一次了。
他的身体被体内肆虐的精神元素摧残着，根本无法继续运用风元素权柄，这种状态下面对同一位格的存在的黄雀在后，如何能够不死？
“端坐于天空与风之王御座的奥丁兄长，我来履行我们当初的歃血为盟的盟约啦，你高兴吗？”
弯眉浅笑着的夏弥，隔着一只只惊惧而嗜血的死侍，在一百步距离外对已经朝着自己举枪的奥丁说道。
虽然美少女龙王不会犯楚天骄一样被死侍拖死的错误，但是她知道暂且留着这些渣滓，能够让发起战争的敬爱的兄长多说几句遗言。
杀人诛心，她也熟好吗？
奥丁一脚踢开脚下的楚天骄，命令自己的奴仆带着他回归位于极北冰洋下的老巢。
随即他用力握紧了手中的长枪，目光复杂的看着最不可能出现在这里耶梦加得。
“终于又见面了，耶梦加得，我仍记得我们以鲜血为证的盟约，并誓言并肩作战到血流尽方止。然而等我再一次看到你，你却已对我抱着必杀的决心。”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在看到了没带丝毫杀意而至的耶梦加得之后，奥丁便承认了楚天骄所说的——今夜他已经逃不开一次死亡的命运。
不过没关系，在被阉割后祂就有着在必要的时候死一次的想法，只是现在变成了不得不死而已。
现在的问题是，耶梦加得到底是不是扮猪吃老虎的端坐在棋桌另一段的执棋者。
毕竟奥丁可以通过当播种机花花公子伪装隐藏自己野心和谋划，耶梦加得自然也可能以古灵精怪的中学生模样欺骗世人。
“这也没办法啦，毕竟我们当初的盟约有说过——要是谁杀了王座上的兄弟姐妹，其他人就可以联合以来把他做掉，将权柄分而食之。
只是身为带头大哥的奥丁兄竟然第一个犯禁，不过也是，能够怂恿白祭司叛离、欺诈我们反叛的奥丁兄长自然是不甘于枯守禁戒的。”
耶梦加得语气嘲讽的说着，随手隔空将不知死活爬近自己的死侍劈切开，化作一具具死寂的残尸。
她这已经是明示了，自己并不是为了帮被奥丁吞噬掉了的天空与风之王御座上的另一个来报仇的，而是来分食属于自己的天空与风之王权柄。
当年跟着被惧称为上帝之鞭的芬里厄后面的吃喝玩乐的耶梦加得，可没有忘记分毫自己是被谁以联络情谊的名义接近干掉的。
报仇？想多了，就算奥丁的垃圾妹妹还活着，耶梦加德也要陆鸣帮忙让自己也能做掉她一次！
“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变成就连你也能够轻易收割掉性命的模样？”
奥丁沉吟了两秒后，无视了耶梦加得话语里的讽刺意味说道。
他并不是在拖延时间，毕竟就算再怎么拖延时间，也没有能在耶梦加得手下救下自己后援到来。
奥丁只是想给耶梦加得心中埋下一个种子，一个怀疑的种子，恐惧的种子，让她忌惮于人类所能够掌握的足以单体正面弑神的力量。
比起他们这种能够很容易切换形态的毫无短板的君王，从未展现过尘世巨蟒形态的耶梦加得，反而会更加的恐惧人类的崛起。
“你是说刚刚那个人类所掌握着的暴血秘术？他并没有掌握与孕育出巨大龙躯的我们同等战力的第五度暴血，有什么可以好奇的？”
耶梦加得表现出感兴趣样子，闲庭信步之间往前走了五十步距离，素手执镰一尘不染的站在原地，后方一路残尸。
她不会犯败亡的屠龙者所犯下的错误，在正式出手将残血奥丁干掉之前，奥丁今夜带出来到高架桥的仆从都会先行一步。
“……耶梦加得，你比我想的要自信和谨慎得多。”
奥丁沉默了片刻，听起来语气颇为释然的开口说道。
“看来我今晚是注定要死你手上一次了，可惜陛下的逆鳞终归没有能入我的手，真遗憾啊。”
已经把怀疑和恐惧的种子给最弱小的耶梦加得种下了，奥丁相信她会因此而恐惧防备，然后疏离背后的人类势力。
没了像楚天骄这样的不惜一切的要拉自己去死的人类当炮灰，奥丁不觉得耶梦加得能是自己的对手。
哪怕在今夜之后，她能因沐浴王血而蜕变进阶！
“谨慎是有，但是没有自信，我只是见识过比被你击败的家伙强得多的人类罢了。”耶梦加得轻声叹息着说道。
随即继续迈着游园逛街的步伐，带着美妙的令人窒息的死亡之风，背对着一路残尸走向默默的看着自己的奥丁。
“我很好奇，你所见过的比刚才的混血种还要强大的人类有多强，竟让你的印象如此深刻。”
奥丁举着指向耶梦加得的的昆古尼尔枪枪尖低下，减少了剑拔弩张的氛围，饶有趣味的说道。
今夜带过来这边来的死侍还有很多，既然耶梦加得想要杀，那就让她慢慢杀，刚好能多问一些感兴趣的不为人知的隐秘。
奥丁真的很好奇耶梦加得面对过的人类到底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又突破什么样的极限？
竟让能够让生性谨慎的她这么平静的接受楚天骄能够创造出一线击杀自己可能的的设定。
这可以说是奥丁所感兴趣却一直未能得门而入的课题——人类的内心世界和意志力的极限。
“这你就没必要了解太多，不过看在曾歃血而盟的份上，我可以不怀好意的通告你一下——”
耶梦加得止下脚步，将内里包裹着贤者之石斧子的死神镰刀挥舞的极具美感，迅速的屠杀着奥丁起码积累上千年的死侍。
不过就算忙着砍怪，她也不忘发言乱敌心智。
“当年那个以自身璀璨意志引动奇迹光辉降临的人类，比被你围殴击败的家伙强得多了，若是你跟利维坦还有着联系，他应该很有发言权。”
封狼居山，登临瀚海。
既然是一战溃灭大地与海洋两大龙族君王世系，那就不能只是她和芬里厄当背景板。
“听耶梦加得你这么一说，我的确是越发的好奇了。”
奥丁感慨额说道，他并不认为耶梦加得是在糊弄自己，所以也就越发的感兴趣。
他真的想要知道——像人类这么平凡那么卑微的物种，凭什么能从他们龙类的手中夺走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