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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的朱正庭不过刚满二十岁,才出道不久,仍处在满心期待着人气增长的上升期。舞蹈导师见到对方的时候,还是个懵懵懂懂的半大孩子,觉得对方是很厉害的前辈。眨眼间五六年过去了,舞蹈导师所在的男团人气越来越高,他的知名度比起当年已经不能同日而语,但朱正庭却成了要接受后辈评价的练习生。世事难料。朱正庭的星途实在是有点坎坷。他十九岁作为男团出道,然而除了刚开始有点水花,之后很快就没了动静。久而久之组合也就名存实亡,队员各奔东西。很长一段时间内,朱正庭都接不到任何工作,好像昨天还能有满满当当的通告要跑,今天就恍惚间什么都没有了。

解约金队里的人都付不起,要么就这么耗着,要么去各种名不见经传的综艺或者剧组里跑龙套。转眼就过去四年,朱正庭慢慢从男n演到男三,从网剧男主到能接到人设不错的正剧男二,他似乎是没有白白耗费努力。但是这六年间,朱正庭没有任何舞台。其他队员都只是迫于付不起违约金在混日子,但朱正庭自己不愿意放弃,他真正热爱的还是在舞台上唱跳发光发热。他想的其实挺简单,人这一辈子就活这么一回,总归是要努力去做想做的事,才不会后悔。即使他在演员这条路上一口气走到黑,换来家喻户晓有口皆碑,也不如在一个舞台的角落里尽情挥洒汗水,更能让他快乐。哪怕台下没有人记得他的名字,哪怕没有一块灯牌为他亮起。无论如何,他都想再试一次。

“没想到老师还记得我。”朱正庭眼睛很亮,表情却好像磐石一般一动不动。早在刚刚朱正庭跟导师一对话的时候,舞蹈导师就有一点奇怪了。因为在他的记忆中,朱正庭似乎并不是这样严肃的性格:“是不是有点紧张?我记得你之前是队里的气氛担当,很爱笑的。你放心,只要你的实力够强……”“啊不是,”朱正庭面瘫着脸,闻言举起话筒解释道:“我原本想着年纪相对来说比较大了,为了保持更好的状态在来之前打了一针。”导师一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朱正庭面无表情地说完了后半句:“——结果脸不能动了。”导师一:“……”作为一个以冷酷毒舌出名的女rapper,导师一表面不动如山,实则不着痕迹的深呼吸,以防不小心笑出声来。

太实诚了,导师一就喜欢这样有什么说什么的孩子。其他选手们被朱正庭的耿直和诚实惊呆了,尤其是一直积极给其他三位竞选者做实时reaction的黄敏昊,更是发出了大鹅一样的笑声。朱正庭自此在所有练习生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被称为石头脸,成为节目中非常具有笑点的冷面笑匠。他带来的评级初舞台是他们组合的出道曲,朱正庭想用这个舞台来纪念最初的征程,意味着他再一次从头来过,从一无所有,到重新出发。

尽管这几年来都没有任何演出的机会,但朱正庭依然没有荒废曾经用大半个青春换来的舞蹈和声乐基础,实力不仅没有倒退,甚至比之前还要更进一步。可惜的是,或许是因为太过重视反而紧张,在ending pose的时候出现了失误。本来朱正庭可以拿到当之无愧的第一名,但最终在导师们的各方面考虑下,给出了第二名的成绩。朱正庭擦了把脸上的汗,并没有对这个结果提出任何异议,只是认真表示会更努力练习的,之后不会再失误。他的舞蹈得到了导师一很高的评价。“希望你能够把握住这次的机会,好好加油。”作为同样将舞台当做自己毕生梦想的人,导师一真心希望朱正庭能够在这档节目中得偿所愿,回归舞台。年轻的舞蹈导师做了个打气的动作:“哥,一定要加油啊。”

朱正庭深深地鞠了一躬。尽管极力忍耐,坚持到现在朱正庭终归还是有些忍不住眼眶发红。他点点头,用两根手指勾住自己的嘴角,向上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石头脸被外力勾出来的笑容虽然与帅无关,但是多了一点可爱。“我会的!”坐在苏釉荷身边的练习生一直都很安静,直到朱正庭退场的时候,他突然伸出手为他鼓了几下掌。

现场环境比较嘈杂,演播厅里毕竟有上百人,所以只有坐在他周围的几个人听到了。苏釉荷偏头,浅金发色的男生眼神平静,看起来有些冷淡。从坐下来到刚才为止,他几乎一动都没有动过,像是发条坏了的机器。其他人在看表演的时候多少会有点情绪波动,但是这个人就像是完全静止的画面有点像除非必要绝不动弹的树懒。

“老师们好!我是快华娱乐的李全哲,喜欢并擅长的是vocal。”刚刚上台的练习生看上去年纪就很小,不像前面的爱豆风或是运动风,他穿着一件可可爱爱的卡通卫衣,头发是蓬松的棕色小卷毛,走起路来风风火火,从后台上来这几步几乎是用跑的。“很有元气啊。”已经连续录制了几个小时,不光是时刻紧绷的练习生们,导师们也难掩疲惫,只是出于职业素养一直在努力维持精力。看了很多或燃炸或噪音污染的舞台,导师们看到另一种风格的练习生也忍不住眼前一亮。他说话时露出一对小虎牙,大概是年龄小的缘故,即使他整体看起来很瘦,脸颊上却有点肉,笑起来会泛起浅浅的猫纹。

小卷毛朝导师们鞠了个恨不得一百八十度直接扎进地板里的躬,咧开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我要表演的曲目是——”“等等、等等,表演之前还得先跟你聊几句了解一下情况呢,别着急,别着急哈。导师一觉得自己多年以来的臭脸传闻今日就要葬送在这个节目里。她镇定了一下心神,翻看了一下资料,冷着脸道:“……校园歌手大赛一等奖?”李全哲点头,眼睛亮晶晶的,导师一仿佛看到了他脸上写着一行明晃晃的大字:是不是很厉害!导师一看了几眼洋洋洒洒记录了李全哲个人光辉事迹的履历,啪得一声把资料合上了。导师一抬眼:“会唱rap吗?”导师一马上就会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人生疾苦,因为李全哲搞了一个不好的开场白,导师一早有预感。果不其然,最终,李全哲以在表演中失误过多告终,在这档歌手竞技类节目中,苏釉荷又磕磕绊绊拿到了当之无愧的第一名,为她今后的歌手道路打开了知名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