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琴瑟仙女
德玛西亚雄都。
作为禁魔国家德玛西亚的首都，这座古老恢弘的城市用禁魔石建造而成，这是和正义巨像身上同样的材料，可以吸收魔法的力量。
正因如此，当他们坐在颠簸的马车上进入德玛西亚雄都时，雷德明显注意到艾希背后被布料包裹的臻冰长弓变得黯淡了下来，同时艾希的脸色似乎也有些不舒服。
“怎么了，艾希——如果你不适应这里的话，要不和瑟庄妮一样留在密银城，等我解决了德玛西亚的问题之后，你再和他们谈判......”
“不。”
艾希轻轻地摇了摇头，她用复杂的目光看向雷德，低声呢喃道。
“因为是我的任务让你来到这里，无论发生任何后果，我都应该亲眼见证。”
既然如此，雷德也没有再劝艾希了，而是通过马车的车窗若有所思地看着德玛西亚雄都的街道。
“这里是宏伟广场，德玛西亚最中心的地方......”
拉克丝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她就像导游一样为雷德解说德玛西亚的各种建筑。
在经过短暂的讨论之后，雷德认为必须接触位于德玛西亚雄都的“大贤者”塞拉斯，而拉克丝也提出她有办法将他们带进德玛西亚雄都。
只不过，最后坐上马车的只有雷德、艾希还有带路的拉克丝而已。
无论是被超人附身的正义巨像，阿瑞莎、灵星还有瑟庄妮，都留在了之前他们降落的地方，密银城的附近村落。
根据拉克丝所说，那里是不愿意被转化为蓝灯部落成员的魔法师们最后的躲藏地点。
之所以只带这么几个人，是因为雷德听拉克丝提到，关于这个“大贤者”塞拉斯的能力。
“偷取力量吗，他自身的能力和青灯进行结合......”
既然如此，太多人去找他可能反而会让战斗变得更加麻烦——当然，如果可以避免战斗是最好的。
这也是雷德选择低调潜入，而不是用武力强行闯入这里的原因。
就在这时，雷德看见了一幢分外高耸的圆顶建筑物，它依山而建被宏伟的坚墙高塔环绕，而在最中心的建筑物上，有着一个天使手持长剑的雕像。
更重要的是，雷德明显能感应得到，在这座建筑物内部，有着某种特殊的情感能量。
“这里是黎明城堡，历代国王的居住地点——也是塞拉斯被封为大贤者之后的所在地。”
所以这里算是皇宫？听到拉克丝的话，雷德眯起了眼睛。
“也就是说，我们的目标就在里面，对吗？”
“是这样没错......但我们不能直接进去，黎明城堡守卫森严，无法随便出入；要是硬闯的话就会面临整支德玛西亚军队的围攻......”
虽然雷德事实上并不在意这些，以他的实力就算是硬闯进去，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但估计会造成无数德玛西亚士兵死亡。
无论是拉克丝，还是现在变成正义巨像的超人，估计都无法接受雷德这个做法。
“所以我们需要用另外一种方式......我们到了。”
马车停在了一个和黎明城堡相距甚远的大宅子前面，雷德注意到在宅子旁边的院子中，有各种各样的精美雕塑，其中大部分都是拿着不同的乐器。
很明显，这个宅子的主人是个艺术爱好者。
“这里是布维尔家族的庄园，他们是光照者教团的重要支持者，在德玛西亚有很大影响力，包括我们坐的马车都是因为有布维尔家族的盾徽所以才能不受阻拦地轻松进城。”
一边走进这豪宅内部的时候，拉克丝压低声音向雷德和艾希解释情况。
“要进入黎明城堡的话，我们需要这里一位协助者的帮助......”
叮叮咚?
突然，就在他们走进门口的一瞬间，一阵优美动听的音乐就从屋子深处传来。
而雷德身旁的艾希和拉克丝，似乎也因为这美妙的琴声而陶醉，停顿住了脚步站在原地眼神迷离地欣赏了起来。
这音乐似乎具有生命一般，雷德能感受到仿佛有一股暖流在流淌、凝聚、消散、再凝聚，沁入自己的脑海......
雷德皱了皱眉头。
“停下吧，这样太危险了。”
噔！
就在这时，一声刺耳的断裂声在整个屋子中回荡，优美的琴声戛然而止，而艾希和拉克丝都像是遭到攻击一般，脸上浮现出一丝痛楚。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
艾希秀眉微颦，她立刻抓住了身后的臻冰长弓，不过雷德按住了她的肩膀示意她不用紧张。
而拉克丝则脸色一变，充满担忧地一路小跑往宅子二楼快步跑去。
“糟了，娑娜她——”
雷德脸上倒是没有多少波动，只是轻叹了一口气，和艾希一起跟在了拉克丝的后面。
“所以，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刚才的琴音，是一种特殊的精神系魔法......虽然我能听出来，她并没有敌意，只是想要抚平愤怒，减轻痛苦而已。但问题在于，她居然想和我建立精神连接，感受我的痛苦......”
雷德无奈地耸了耸肩，事实上他察觉到对方目的时，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不过好消息是，看来她手中的媒介是先替她抵消了一部分冲击，所以应该受到的伤害并不算重。”
现在雷德的身体里面，是红灯能量、狂战士血气之力、一部分欧米伽效应，这三股狂暴的力量在疯狂肆虐，事实上会无时无刻为他的精神和肉体造成极为强烈的痛楚。
经过这么多年的修炼和战斗，雷德早就已经习惯这种感觉了，但对于普通人来说，即使其中的一小部分都是难以承受之痛。
想想火星猎人的死法，就知道这种精神冲击是多么可怕了。
雷德和艾希跟随拉克丝来到了宅子的二楼，和外面的典型西方风格不一样的是，二楼的装修是偏向于东方风格——按照这个世界的说法，应该是艾欧尼亚风格。
当然，更引人注目的是在木制地板的中央，那个跌坐在断弦古琴旁边的蓝发女性。
“娑娜！伱没事吧？”
拉克丝紧张地快步向前，将地上的女性扶了起来。
不得不说，就算雷德已经看惯了美女，但面前这个女孩还是让他忍不住双眼发直。
好大。
在古典优雅的蓝色长裙包裹下，是一副窈窕但又不失丰腴的完美身材，尤其是那不断起伏的部位，蓝色的抹胸只能遮掩一半，那深邃的沟壑让人移不开视线。
而在略显凌乱的蓝色双马尾长发下，则是一副楚楚动人的美丽面庞，她现在双颊潮红呼吸急促，那模样说实话让任何一个男人都移不开视线......
“咳咳。”
听到身旁艾希似乎是故意清了清嗓子的声音，雷德才立刻回过神来，迅速调整表情和情绪。
好家伙，没想到琴音没能影响自己的精神，却差点中了本人的魅惑。
幸亏对方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刚才雷德的短暂失态，她用白皙的手掌按在胸前，闭着眼睛深呼吸几口气之后，才呼吸平缓了下来。
然后她睁开眼睛时，双眸已经恢复了平静和澄澈，微笑着向一旁担忧的拉克丝点了点头之后，她才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稍显凌乱的衣衫，向雷德和艾希微微欠身行了个礼。
结果她这前倾的时候，又把雷德的目光吸引过去了......
“因为我的朋友无法说话，我替她介绍一下，这位是布维尔家的养女——”
但事实上，雷德已经能猜到她的身份了。
毫无疑问，她就是瑟琴......
不对，琴瑟仙女——
“娑娜。”
——
“所以......原本是打算由娑娜小姐带我们进入黎明城堡吗？”
虽然娑娜无法说话，但她似乎可以用手语来和拉克丝交谈，雷德也因此可以和她讨论接下来的作战计划。
娑娜原本是艾欧尼亚人，作为孤儿被修道院抚养长大的她，被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有一件奇怪的弦乐器相伴——后来她才知道，这架古琴名为叆华，是一件远古的魔法遗物。
后来，由于诺克萨斯侵略艾欧尼亚，娑娜和其他孩子一起被送到了德玛西亚避难，在这里娑娜被布维尔家族收养，热爱艺术的巴雷特夫妇对她视如己出。
娑娜很快就发现了自己的才华，她能用自己弹奏的音乐来接触他人的情感，抚平心灵的伤痛——甚至对肉体都能起到实质性的治疗；同时，她也能弹奏出狂暴的和弦，操控他人的精神或者造成冲击。
很明显，这不是普通的音乐能够造成的效果，于是就有人开始怀疑娑娜的琴技和魔法有着某种联系。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娑娜自己很清楚这一点。
在以禁魔作为立国之本的德玛西亚，任何与魔法相关的事情都会引起搜魔人的追捕，不过幸亏由于布维尔家族的崇高地位，他们力保下娑娜，所以搜魔人无法找到娑娜和魔法相关的证据。
但现在不一样了。
根据娑娜和拉克丝的说法，塞拉斯虽然曾经是被搜魔人迫害关押的法师一员，但自从被青灯部落的首领，青女选中为青灯代理人之后，无论从性格还是人格上，都完全变了个人。
他开始忏悔自己曾经的罪行，并且认为正是因为过多不必要的力量，才会让人产生无谓的欲望，按照他的说法，他对所有的魔法师并不感到仇恨，只是感到怜悯，认为他们是被力量诅咒的一员。
所以塞拉斯开始向嘉文三世提议，由他来让这些法师从力量的诅咒中解脱出来。
至于方法，则是将他们全部转化为青灯僧侣。
青灯的特殊能力之一，就是会强烈影响持戒者的性格，代表怜悯之力的青灯，可以从灵魂的层次上深度改造一个人，让他感受到怜悯之心......
当然，这种做法是强制性的。
第一枚青灯的铸造者是阿宾·苏，哈尔乔丹的前任绿灯侠，塞尼斯托的挚友，曾经的最伟大绿灯侠。
他从阿托希塔斯口中得知了至黑之夜的预言之后，对宇宙守护者已经失去信任的他为了应对至黑之夜，开始谋划在绿灯军团之外创建一个新的灯团。
在得知了某颗星球上的青色涂料，会具备引发他人内心怜悯的效果之后，阿宾苏就将这种青色涂料和自己的绿灯戒指结合在一起，创造出了第一枚青灯权杖。
而他的第一个试验对象，就是杀死阿宾苏女儿的宇宙儿童杀人狂伊洛拉——
也就是后来的青女。
对于这个曾经无恶不作的杀人狂来说，青灯可以说是一种救赎；但这种强制性的洗脑能力一旦被滥用，对于其他人来说就不一定是好事了。
“这种做法绝对是错误的，被他招揽进青灯的人将无法再聆听其他音乐的旋律，他们的心灵只有一个音调。”
通过拉克丝的转述，这就是娑娜决定要帮助他们的原因，她认为无论魔法被怎么敌视，都不如这样直接剥夺自我意志的可怕。
根据她们的说法，一开始的计划是娑娜作为演奏者在英勇之厅为国王嘉文三世演奏，然后趁这个机会将雷德他们几个带进去。
事实上嘉文三世一直邀请娑娜到英勇之厅进行演奏，虽然不知道是单纯因为娑娜的名声，想要聆听她的音乐，还是想要找到娑娜与魔法相关的证据。
娑娜也很清楚这一点，因此一直在婉拒嘉文三世的邀请，由于她养母在德玛西亚议会中具有一定地位，而且娑娜在德玛西亚民众中也有一定号召力，即使是嘉文三世也不好用强制手段命令她过来。
但这一次，娑娜愿意为了拉克丝他们的计划，冒这个风险。
而在演奏会上，作为大贤者的塞拉斯应该也会列席，这样的话雷德就能在尽可能减少伤亡的情况下，和这个使用青灯之力的男人接触。
不过现在，这个计划出现了一个问题。
娑娜轻轻挥动纤细白皙的手掌，只见地上那把古色古香的木琴自动飘浮而起，来到了她胸前的位置。
看来这就是之前她提到的，从娑娜出生开始就陪伴在她身边的远古遗物——叆华。
但现在可以明显看到在木琴上有数根琴弦已经断裂，恐怕是因为刚才娑娜想要触碰雷德精神造成的反噬。
看到娑娜轻抚着断弦，眼中流露出的一丝不舍和忧伤，雷德心中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
“娑娜小姐，能让我试一试吗？”
“也许我能让叆华复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