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儿被冷落。
白清芷并不意外。
叶公公来将军府一趟，希望从魏长渊口中，套出一点魏嘉瑜棺椁去向。
“实在对不住，公公。夫君送表弟回南槐，如今未归，南槐今年的供奉，夫君会代为送至陛下手中。至于这贵人的棺椁。”
白清芷摇头，叶公公表示理解。
奉命行事，不得不过问一句。
“魏贵人离世后，是贵妃娘娘叫人办的丧事，若将军知晓一二，劳烦告知奴才，奴才好到陛下面前交差。”
白清芷低头行礼，“定当如实相告。”
叫来管家送走叶公公，白清芷命人把副将叫来。
魏嘉瑜的棺椁葬入魏家家族坟，白清芷担心先皇有告知其他人。
魏家在京中人数不多。
上下齐心闭口不谈，倒也不难。
难的是，陛下找出其他魏家人盘问。或者，先皇曾经告诉过他位置。
“夫人放心，魏家祖坟远在千里之外，且有魏家精英守护。一旦有人靠近，布下的机关自会开启。”
哪怕来的是皇帝，也得让毒箭射成塞子。
副将的话，让白清芷安心不少。
魏家只是魏长渊突出，但背后的势力有多强大，恐怕是皇帝不敢贸然对他下手的原因之一。
【宿主放心吧，皇帝找不到魏嘉瑜的。有你的画像和香膏，他这辈子也就这样过咯】
“不是怕他找到，我是怕他连累其他姑娘。”
刘家安排的几位美人，如今都得了封号，野心已经开始冒出苗头。
后宫的事儿，白清芷管不着，也不该她插手。白清芷担心的，是皇帝为了找寻魏嘉瑜替身，不断收集长相相似之人。
菀菀类卿，终究不得圆满。
他们这一世因果，皆是上一世皇帝一手造成，怨不得旁人。
京城第一场雪。
魏长渊回来了。
一并送来的，还有南槐今年的供奉。
许淮安被拥护为王，许多政务要处理。皇室上下需要大换血，无法差遣使者前来进贡。
听魏长渊解释完，皇帝没有其他异议，叫他回去休息，吩咐叶公公找来礼部尚书议事。
皇帝要立后，人选也在意料之中。
狐裘披在白清芷身上，魏长渊走至她身侧，二人并肩看着漫天飞雪。
“也是在一个这样的雪天，妹妹死在她最爱的人手里。她该有多绝望啊，现在，他左右皆是美人，皇后之位，也是别人的。”
皇后是正妻，不论是妃子贵人还是贵妃，都是妾，只有皇后才是皇帝的妻子。
曾经许诺的后位，如今要落到他人手中，魏长渊替妹妹不值。
一个不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当初宁愿妹妹与他一同去边疆，后面也不会发生这些事。
“许诺再珍重，都不如实际行动去证明，来得更可贵。淑妃的确适合东宫，比起让柳如儿上去，我宁愿是她。”
魏长渊没吭声，白清芷当他默认自己的说法。
论才能谋略，刘淑妃比任何后妃都适合当皇后。
即便没有萧美人这位军师，刘淑妃照样能掌管后宫。
封后大典，定在腊月初八。
也不知礼部如何定的日子，白清芷宁愿窝在家里躲懒，不愿意去宫里吹冷风。
仪式十分浩大，壮观。
从前不曾见过的华贵服饰，金器玉器，美轮美奂的舞蹈，白清芷当是自己看了一场春晚，筷子多动几下。
宫里的饭菜不合胃口，白清芷有心无力，酒过三巡，白清芷被皇后拉去说话。
“公主也在。哎呀，臣妇竟忘了，昨日乃是公主生辰，手里也没带点东西来。”白清芷从头顶取下发簪，插入公主发髻中。
皇家的东西，自然是好，她白清芷的也不差。
看发簪样式稀奇，皇后多问几句，白清芷告知今日盘了几家珠宝行，此物乃其中一家镇店之宝。
“等将来公主出落成大姑娘，娘娘为她置办嫁妆时，可别忘了照顾我生意呀。”说到这儿，白清芷从怀里拿出一锦盒。
宫女打开，皇后只看一眼，便被盒中物惊艳到。
凤凰乃上古神兽。
凤为男子，凰为女子，涅盘重生，正如皇后入宫的历程。
发钗上栩栩如生一对凤凰，里头镶嵌着细小的晶石。烛光之下，更显其美貌。
“当真是好东西。妹妹可真厉害，听闻京中不少产业？也是，陛下如今剥夺将军职权，日后将军府还得靠着这些产业过活。”倒也情有可原。
白清芷明白，皇帝不对魏长渊出手，眼前的皇后，有一半功劳。
白清芷许诺助她登上后位，皇后护她一家周全。
从宫里回到将军府，魏长渊正与副将议事，问了飞霜才知，皇帝竟愿恢复魏长渊官职。
许久不上战场，魏长渊本想以身体为由推脱，边关失守，此事拖延不得，魏长渊领旨。
“你既然想好了，放开手脚去做，别对我有顾虑。京城有我，你放心，实在支撑不住，我能到南槐去。”
镇国公府都保不住，那谁又能护住她呢？
白清芷手里有把握，能让皇宫里两位护着她，也护着父亲，她希望魏长渊能安心打仗。
鸢国失去两座城池，皇帝痛心疾首。
皇后劝诫，皇帝不得已让魏长渊出征。
除了魏长渊，鸢国竟无一人能抵挡贼寇。
皇帝有心培养顾庭誉，可惜为时已晚。等把顾庭誉培养起来，怕不是整个鸢国都被敌人拿下。
“眼下唯我一人出征，才能平定这场战争。我走这段时间，你要照顾好自己，柳如儿若是再找你，记得示弱，别让她伤害你。”
心中有了牵挂，魏长渊不再像从前那样洒脱，潇洒转身策马离去。
交代完家中一切事宜，魏长渊翻身上马，最后再看一眼白清芷，扬起鞭子策马离去。
这一站，鸢国打了整整三年。
白清芷在京城的产业日益发达，晋升京城首富，皇后并不意外。
一人在外，一人在内。
皇后让人看着柳如儿，一旦她有寻死的念头，立刻把人打晕。
刘生庭对柳家埋在朝堂的势力，一个个拔除。
黄粱一梦，终究竟是一个梦，柳如儿的梦，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