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并没有表面上这么坏，为什么要这样，让别人误会你？”
周桌也曾这么问过顾冷，那是中学某天放学的路上，顾冷在路边喂流浪狗，周桌这个时候出现，把自己书包里的面包也给了流浪狗。
他看向蹲在旁边的周卓，夕阳的余晖下，周卓黑棕色的长发泛着淡淡的金色，脸上挂着温暖的笑容。
顾冷当时就觉得这个女孩跟别人不一样，她好像能看穿自己的心思。
他确实在伪装，如果不这么做，别人就会欺负他。
他就像这只流浪狗，没有人给他撑腰，他得自己想办法保护自己。
也许正是因为这句话，他记住了周卓。
不过他好像没给周卓留下什么好印象，因为喂流浪狗的蛋糕是隔壁班的女生送的，他被周卓怒斥糟践他人的心意。
喂狗狗怎么能叫糟践？
收下扔掉那才是。
顾冷回到西京市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去警察局找张俊良，他想知道范梦荣说了什么。
在西京市警察局他见到了刚开完会出来的张俊良。
张俊良放下手中的档案资料就往外走，走出警察局这才说道：“我以为你不会来，你突然把电话挂了，我正打算去你家找你。”
顾冷问道：“我手机没电了，你在电话里想说什么？”
“关于hKc-01基因为什么会在你的体内，范梦荣告诉我了。”
“他怎么说的？”
张俊良看着蜷缩在顾冷怀中的小奶猫，神情严峻道：“就在你出事儿的当天晚上，范梦荣值夜班，她在查房的途中不小心听到了陆国江和陈杰的谈话，因为当时你已经确诊死亡，陆国江就打算用hKc-01基因救你。”
“不过很快遭到了陈杰的反对，因为基因含有很多不确定因素，植入人体有可能会变成怪物，到时候无法收场；陆国江说1号一直在监视他，如果让hKc-01基因落入L的手中，整个国家都会变成怪物。”
“其实18年前阿斯塔·李研发AStA病毒的真正目的就是制造怪物军团，结果研究失败，被自己的病毒害死，不止阿斯塔·李死了，当时1号研究所死伤无数。”
“陆国江这才被调去研制解药，明面上是研究AStA病毒的解药，实则是L以陆国江的家人作为要挟让陆国江研发一种让人变成战斗武器的基因。”
“陆国江自然明白L的目的，起初拒绝了L，结果L杀了他的老婆，又以两个年幼的孩子作为要挟，他没的选择只能照做。”
顾冷突然问道：“陆国江没有说L是谁？”
“没有，听范梦荣交代，陆国江和陈杰在谈话中都是以L称呼的，并未说出实名，我猜L是为了方便脱罪才用代号的吧。”
顾冷说道：“你继续。”
张俊良接着说道：“其实陆国江研发hKc-01基因也存在私心，他想复活自己的老婆，可当基因真正研发出来时，他怕了；因为1号一直保存着AStA病毒原，如果没有拿到基因，L会让病毒再次爆发，他清楚病毒爆发带来的后果，这个时候他若是把基因交出去，就等同于害死所有人，他若是不交，同样会害死所有人。”
“在交出基因或者毁掉的时候，陆国江突然想到了你，他想用你去对付L，可陈杰死活不同意，怕你不受控制，反客为主，于是两个人就争执了起来，最后陈杰妥协了。”
“因为陆国江在研发hKc-01基因的同时，留了一份AStA病毒的解药，他知道眼镜王蛇一旦出世，他会死，就交代陈杰把基因分别交给他的两个女儿，陆萱手里的原件是眼镜王蛇，陆灵手里的附件是解药。”
“陆国江知道自己两个女儿的脾性，小女儿一定会带着解药回1号，只有这样病毒才会解除；可过去这么久，不知道陆灵有没有把解药带回去，又或者L已经发现那份附件不是眼睛王蛇的研究资料，所以还是让病毒爆发了。”
“坏就坏在解药在陆灵的手中，现在到处都找不到人，她在西京整形医院也只是挂名，并未去过；如果人在1号研究所，那我们就找不到解药了。”
听张俊良说完，顾冷彻底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与他猜想的基本一致。
果然是L在操控这一切，可惜，就连陆国江都不知道这人是谁。
隐藏得够深，最好藏着别被找到，不然就不好玩了。
顾冷说道：“你记得我给你说过的沈度吗？沈度从陆灵那里拿走了解药，不过沈度已经死了，解药应该就在他住的地方。”
“沈度死了？”张俊良诧异。
顾冷点头，“被我杀了。”
“你……他就是嫌犯你也不该杀死他，”张俊良恼怒道，“他身上背负着几条人命和真相，你却把他杀了，这案子还怎么查？”
“你真以为能从沈度的口中得到什么？”顾冷眼神冰冷道，“我告诉你是沈度杀死陆国江和陈杰已经过去四天了，你查到了什么？你连他的人都没见过吧。”
张俊良顿时语噎。
“就算你真见到他，以为自己能让他伏法，你想的太简单了；沈度是真正的怪物，他身上有一种寄生细胞，你见过海里的大章鱼吗？就是那种东西；人一旦被触角吸附住，会连骨头都吞食掉，他为了控制病情，杀了不少人；我若是不早些除掉他，还会有更多的人无辜被害。”
说到这里，顾冷回想起自己在万峰林的那些经历，神情暗淡道：“寄生细胞一直在吞噬沈度的身体，所以他想用眼镜王蛇的基因治疗自己身上的疾病，如果让他得到基因，会是个更可怕的怪物，恐怕这世上再也没人能除掉他。”
张俊良不解，“你既然能杀死他，为什么就不能控制住他，然后报警？他这一死，我们想追查1号就更难了。”
“生死关头，你会考虑这么多？试问，歹徒向你开枪，你会用身体去挡？”顾冷阴着脸说道，“你说得好听，换作是你，我敢保证当时的情况，你开枪都不一定打得死他；对付怪物，你还想着用人性的方式解决，还不明白你同事是怎么死得吗？”
“你还敢提我同事？”张俊良咬牙切齿瞪着他。
顾冷心里有愧，垂头看着怀中熟睡的小奶猫说道：“你同事的死，我很抱歉。”
“知道我为什么还能站在这里，心平气和地跟你讲话吗？”张俊良愤恨道，“因为你也是受害者，你们都是受害者；你却站在这里，而我的同事，一个躺在棺材里，一个吊着半口气，都是因为这他妈该死的基因。”
“我是想杀了你，可与计划这一切的凶手相比，杀了你又如何？杀了你我的同事就能活过来，病毒就能解除？”
“你是该愧疚，你最好愧疚一辈子，我要你永远记着，你手上欠着两条人命！如果你还有点儿良心，就去结束这一切。”
张俊良清楚，现在能结束这一切的人也就只有顾冷。
半晌，听见顾冷说道：“我会记得，不用你说，我也要结束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