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号，博士级别以上的研究者可以在学员中挑选合适的助理，一名足够优秀的助理可以让博士走得更远。
博士每项成功的研究与助理密不可分，与其说是协助关系，双方之间更像是搭档。
博士需要天赋极高的学员，学员希望跟博士合作。
像今早郭新龙向沈度毛遂自荐，是知道沈度没有助理，与沈度这样超群绝伦的博士合作，是大多数学员梦寐以求的事，郭新龙自然要抓住机会表现。
博士选择助理也需要考察，薛枕是同期里最出色的一个，史四清看上薛枕也在情理之中，只不过董家英不同意。
这老头偏心也太明显了，史四清比沈度高一级，理应薛枕给史四清当助理，结果当着史四清的面把薛枕推荐给了沈度，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
本来史四清视沈度为眼中钉，这次之后估计要摘草除根了。
“你知道史四清想让你给他当助理吗？”
顾冷像个无所事事的大爷翘着二郎腿靠在休息椅上，看着薛枕在工作台上忙活，他倒是想帮忙也帮不上，东西认不全，操作步骤复杂，搞不好会弄砸。
博士都有单独的研究室，在这里聊天不会被人听见。
薛枕照着解药单一边配药一边说道：“知道，他找过我好几次。”
“那你为什么不答应他？”顾冷问道。
“我来基地的目的不是升官发财，我要在保护妹妹安全的前提下查出L的身份，给史四清当助理没指望，我要接近的人是郑一闻和白若冰，只有成为科长或者科长助理才有机会接近所长。”
“史四清想在董家英退休前竞选上科长，但董家英不好看他，科长竞选需要前任科长的推荐，与其给史四清当助理，不如选择沈度，董家英重视沈度，又惧怕他身体里的力量，倘若这次考核通过，沈度肯定是下任科长的不二人选，到时候别说董家英，郑一闻和白若冰都会赞赏。”
“虽然我不怎么看好沈度，但结合目前的情况看下来，沈度是我接近所长的最佳人选，沈度这人不爱管理政务，若是当上科长，政务会交于我管理，我就有机会与所长正面接触，调查起来会更方便。”
“这就是你的计划？”顾冷反问道，“如果L不在基地呢？你接近郑一闻和白若冰相当于白忙活。”
“我确定L在基地。”薛枕非常笃定。
顾冷思考着说道：“陆灵跟我说L不在基地，我确定她没说谎，你这么确定有依据吗？”
薛枕停下手头的工作说道：“付连齐给我的消息是L在武振辉，郑一闻和白若冰三人之间，武振辉常年在南陵，很少来基地，每月10号左右由秘书罗美娜代劳来基地视察，罗美娜每次来会分别在郑一闻和白若冰的办公室待十几分钟。”
“如果L不在这两人之间，那罗美娜没必要单独会谈，直接下达完命令就走，我想武振辉不可能是L，他不过是L用来掌控1号的便利，而罗美娜则是控制另外两人的丝带。”
“陆灵跟你说L不在基地这话没错，基地人人知道L，但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1号现在被这个人控制。”
“有人说武振辉是L，毕竟武振辉是1号的最高掌权人，也有人说所长和L达成了某种交易，用1号换取仕途，还有人说L可能是军方的人，1号在帮军方制造作战武器。”
“对于L，基地里众说纷纭，上面不给出解释，很明显是在保护L，有朝一日1号所行之事曝之于众，那么L就可以轻松置身事外，可以做到这点的人职级一定不低，只能是郑一闻和白若冰。”
薛枕对自己的猜测深信不疑，顾冷听后疑惑道：“陆灵说每次外出任务都是董家英让李航联系L，如果L是所长，董家英作为科长应该没有权利指使所长干活吧。”
薛枕沉默了会说道：“有一种可能，L有两个身份，既是1号的掌权人又是军方的指挥官。”
“双重身份应该不太可能，你们基地每个人的身份审查都非常严格，伪造身份很容易被查出来。”顾冷觉得这个主意不靠谱。
薛枕说道：“你不也是易容成沈度进来的么，有谁能确定所长不是被人顶包的。”
这话让顾冷一下子陷入了深思，“要这样的话，查起来够呛，可以潜伏这么多年没有被发现，这人也真够厉害的。”
“明天郑一闻和白若冰会回来，你有读心术，可以试试。”薛枕说道。
“我打算赶在这两人回来之前进控制中心拿到所有人员的档案，档案里一定有记录L的信息，这是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方法。读心术不一定好使，对方可以屏蔽意识，而且需要我提出问题，如果我没有特意往L的话题上带，对方不会作出对应的回复。”
顾冷有些苦恼，他从昨晚到现在一直在想怎么进入控制中心。
“你进控制中心得有董家英的请批函。”
薛枕的话正好提醒了顾冷，顾冷灵光一现说道：“我想到了个办法，沈度的身份证丢了，我借找身份证的理由去控制中心查监控，董家英应该会批准的吧。”
薛枕神情平静地说道：“就算董家英同意，进去后会有管理员盯着你，你没有机会下载档案。”
“只要我可以随时进入控制中心，我就有机会下载档案，”顾冷说道，“你不是说午夜管理员会有半个多小时休息时间嘛，我那个时候再去一趟，他们人手少，还要工作，没空盯着我，我再趁机下载。”
薛枕说道：“一号有一千多人，资料最少有100G，基地用的5G网络，平均每秒1.2Gb，下载大概需要1分半，如果遇到网络延迟就不好说了。”
顾冷纳闷儿道：“所以你们基地的网络经常不稳定？”
“偶尔吧，”薛喜说道，“你一个人不可能拿到档案，管理员再忙也会盯着你，为防止万一发生，我们得先制造异常，让他们离不开自己的岗位，这样才有动手的机会。”
顾冷笑着问道：“你是不是已经想好计划了？”
薛枕离开显微镜，抬头看向对面的顾冷，一双灰色的瞳仁毫无波澜，最后轻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