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窗外下起了暴雨，不时夹杂着几道雷声。
那声音除了雷声，还掺杂了一些别的东西。
乔知辛猛地一个激灵从床上弹起，空调的温度很低，她浑身冷汗，匆匆穿了鞋就敲响了季虞的门。
她连着敲了十几下，才传来拖拖拉拉的开门声。
旁边房间的傅阙被这敲门声惊动，依靠在门框上。
乔知辛心里焦急，压根没有注意到。
“小鱼儿，你听到没？是我想的那样吧？是吧是吧？”
季虞手上还拿着手机，灯光照在她脸上，也带上了几分冷意。
她淡淡“嗯”了一声。
乔知辛见她这么淡定，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眼角余光瞥见了傅阙的身影，她动作一顿。
乔知辛一把抱住季虞，“小鱼儿，打雷了我害怕，我们一起睡。”
“……”
“不是，阿姨，你多大人了还怕打雷？”陆衡川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
乔知辛嘴角一抽，上一次这么想打死一个人还是在上一次。
季虞只是淡淡地看了陆衡川一眼，目光扫过傅阙时一顿，她侧身让乔知辛进来了。
门缓缓关上。
傅阙眉头紧蹙，她们关系这么好？
陆衡川“啧”了一声，“阙爷，你要是羡慕，我也可以勉为其难牺牲一下美色陪你。”
“……”
傅阙凉凉地看他一眼，转身要关门。
“别别别！”陆衡川急忙扒住门框，却很无情地被关在了门口。
另一边。
季虞坐在沙发上，一旁的茶叶冒着热气。
“是那个人吧？”乔知辛收起了嬉笑的嘴脸，认真地坐在她对面，“这件事不是小事，你如果需要，我……”
季虞拿起茶抿了一口，她很平静地看向窗外，“抓不住她的。”
乔知辛沉默，是啊，她怎么可能抓得住？
那个人既然来了，就肯定给自己留好了退路。
“就这么任由她挑衅？姚宁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乔知辛是知道当初内情的人，对姚宁这个人了解深刻。
乔知辛看过录像，当时狠狠被她脸上的笑吓到了。
睚眦必报，心狠手辣。
再恶毒的词用在她身上都不会有违和。
“慌什么，她不是认为我羽翼未丰吗？”
“她的目标是我。”季虞没心没肺地笑，笑着笑着，染上几分狠意，“而我的目标，不仅仅是她。”
*
周日。
季锦看着面前撤不掉的帖子，唇瓣紧抿。
热搜都被她花钱撤掉了，这帖子却还在增长热度。
风向已经被带偏了。
舆论控制不住。
没有全身而退的办法。
但至少现在，吴悦是不能再开口干扰她的局了。
她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半个小时后，她看着贴吧内的帖子。
唇缓缓抿成一条线。
半晌，她给季虞发了个消息——【姐姐，出来见一面吧。】
饭店包厢。
季虞头上扣着鸭舌帽，她翘着二郎腿，俨然一副嚣张的坐姿。
“姐姐，开门见山吧，你要怎么样才能删掉帖子？”
季虞含着棒棒糖，一个字没说。
季锦放在裙子上的手一点点握拳，“姐姐，各退一步吧，你耗不过我们的。赵家在京城也有些权势，你斗不过的。”
“你似乎没有求人的态度。”季虞漫不经心地瞥她一眼。
“你不就是在意名声吗？我可以让妈妈承认你是季家人。”
意思就是，让她认赵霞当妈？
颠倒是非。
季虞笑了，笑得挺冷，“我稀罕？”
又冷又邪，十分嚣张。
她抓起双肩包准备离开。
季锦猛地站起身来，“姐姐，这件事你斗不赢的，你没有权势，爸是不会承认的，我劝你见好就收。”
季虞直接离开。
季锦坐回座位，打开手机看着校园贴吧的页面。
季虞，我也不想。
这是你逼我的。
＊
校园贴吧。
一个叫做【爆料！】的帖子热度飞速上升。
内容是一段视频，应该是经过剪辑和篡改的。
第一段是季虞拿着手术刀出现在吴悦的房间，刀片贴着吴悦脸上的一瞬间画面跳转，成了吴悦被推进手术室的视频。
吴悦，成了植物人。
监控视频下面的日期篡改过了，看起来严丝合缝。
视频一出，评论又爆了。
【我擦！还有反转！为什么吴悦喊的是季锦，出现的是季虞？】
【季虞这么恶毒吗？就因为吴悦在食堂挑衅她，就要对人家赶尽杀绝？】
【人渣！果然是基因里的肮脏！】
【季虞这种人渣怎么有脸活在世上啊！我要是她，直接找块豆腐撞死得了！和她这种人做校友真的是恶心！】
【学校里怎么有这么危险又恶心的人？季虞滚出一中啊！】
【滚出一中！】
……
季锦看着评论，嘴角微微上扬。
季虞啊季虞，你一个孤女，拿什么和我斗？
她正笑着，忽然手机疯狂震动。
她好心情地点开，就听到对面女生急切的声音，“不好了锦姐，你快上贴吧看看吧！”
季锦不明所以，打开贴吧的一瞬间愣在原地。
贴吧内，原本的帖子下面紧跟着一个帖子。
【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清楚，医院那边有具体的时间登记，你敢不敢全部发出来？天天剪辑颠倒是非有什么用？】
紧跟着这段话，下面是一个红本本的图片，里面的内容虽然打了码，但明眼人都看见了季卓诚的名字和女方的一个“林”姓。
【谁是私生女不必说了吧？网络上也得带脑子好吗？季虞几岁季锦几岁？别和墙头草似的到处倒！是自己没眼睛不会看？还是没脑子不会想？】
评论瞬间倒戈。
【卧槽！这楼主谁啊，这么刚！】
【你们别说，这事好像真的是这样，季虞她休学了一年，年纪比季锦大……】
【艹！不会吧！我家女神怎么会是？】
【话说，为什么事情发生这么久了，当事人两个都没有下场澄清一下？甚至连一个字也没说？】
【弱弱举手，我昨天看见季锦去看望吴悦了。】
贴吧上开始疯狂讨论起来。
私生女的身份是她最不能接受的。
她从小到大都很优秀，她凭什么要一辈子生活在季虞的阴影下？
季锦脸色难看，赵霞适时打来电话。
赵霞的声音带着疲倦，有气无力。
“你回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