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虞慢悠悠走出来。
“洗手,谢谢。”
凉意顺着水珠滚落在掌心,季虞也不急着走,拿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
她背靠在洗手台上,“你们说的……夏姐?”
几人浑身一个激灵,刚刚说一只手碾死她的女生吓得脸都白了。
季虞打架的图片早就在学校疯传了。
她们也就是口嗨,哪里真的敢和季虞对上,当即吓得差点跪下。
见状,季虞随手指了一个短发女生,“说说,我就单纯好奇。”
女生闻言更害怕了,期期艾艾道,“就、就一班的学霸加校霸夏菁嘛!她是京城人,之前初中在这里读,现在高三回来准备高考的。”
夏菁……
季虞点了点头,“谢了。”
她转身离开,留下瑟缩在一起的几人。
刚刚到班级门口,她就感觉不对。
现在是午自习时间,不该有这么多人围着才是。
原本围在门口的人一见季虞,吓得魂都飞了。
“哗啦——”一声。
所有人都很自觉地让出一条路来。
季虞一进班,就看到了站着对峙的两人。
苏筱筱低着头,四周还有几张试卷。
她对面的女生个子挺高,身上一件黑色薄款风衣,黑直的长发披肩,盛气凌人地抬着下巴。
“苏筱筱,我劝你识相一点,不该奢望的东西就不要痴心妄想!你以为自己能配得上杨寻?就你那考试成绩,又没背景又没实力,你以后进厂拧螺丝都没人要!”
五六个小弟自她为中心排开。
所有学生都不能通过,被他们拦住去路。
季虞面无表情,“让开。”
“什、什么?”几人一愣。
鼻孔朝天的夏菁一愣,不可置信有人用这种语气对她说话。
“耳朵不好使就捐了。”季虞慢悠悠开口。
夏菁气得原地发抖,她的小弟却已经悄咪咪让开。
“你知道我是谁吗?敢这样跟我说话?!”
季虞在位置上坐下,翘着二郎腿,眉梢微挑,带着几分轻佻和不解,“我应该知道?”
见夏菁要破口大骂,一旁的小弟急忙拉住她,小声道,“夏姐,您别惹她,咱们打不过。”
夏菁气得肝都要炸了,她没好气地瞪着苏筱筱,“行!今天我就放过你!但你记得自己的赌约!输了自觉点!”
说完,她恶狠狠地瞪了季虞一眼,高傲地昂头离开。
那模样,活像一只花孔雀。
季虞摇了摇头。
班上的同学见人走了才缓缓进来。
平时和杨寻玩的比较好的几个哥们凑上来,“虞姐威武啊!也就是杨哥午自习不在,不然哪有夏菁什么事啊!”
季虞的目光落在刚刚进门的慕子穆身上,停顿两秒,又淡淡移开了。
有小弟识相地上去帮苏筱筱捡掉了一地的东西。
因为夏菁几人的举动,班上一些同学的书都被推到了地上。
苏筱筱和几个人在捡。
“什么赌约?”季虞眯了眯眸子,看苏筱筱那失落的样子。
“哦,就是夏菁那人次次年级前五呗!她觉得筱筱姐成绩差配不上杨哥,就想找筱筱姐比下次月考成绩,输的人要给对方使唤一个月。”
那男生说着,忍不住吐槽,“多闲啊她,仗着自己成绩好就作呗!筱筱姐成绩也不差吧?在年段能排六十多呢。”
季虞看了眼苏筱筱桌上的卷子。
就按这次卷子的难度来说,主科考120,副科考85就是可以堪堪摸到京大的门槛。
但苏筱筱总分还差一百多分。
苏筱筱坐回来的时候,上课铃刚刚好响了。
季虞默不作声地从抽屉里翻出一套笔记递给她。
那笔记已经有些发旧了,但那字迹隽永,像是天生就刻在纸页上的一样清晰。
那字浑然天成,自带风骨,笔锋随意,自带一股洒脱意味。
比苏筱筱见过的那些书法大师也不差。
苏筱筱有些摸不着头脑,“同桌?”
“你之前问我化学怎么学的,就这笔记上学的。”季虞懒洋洋靠着墙,指尖转动着笔,“都叫同桌了,下次别给我丢脸。”
苏筱筱还没说话,笔记就被一个同学碰掉在地上。
那同学吓得急忙道歉,伸手要去捡,目光却在翻开的纸页上顿住。
“我靠!鱼鱼鱼鱼鱼大仙!鱼大仙的笔记我去!”那同学激动地好几次伸手都没捡起来。
苏筱筱目光也看到了扉页上那清秀的字迹——绾鱼。
眸子猛地瞪大。
班上的同学都被那声鱼大仙吸引了,所有人都朝这边看过来。
“靠!真的是鱼大仙!鱼大仙的笔记诶!呜呜呜,有生之年能见一次,我已经无憾了!”
“别挡着我啊!这真的是鱼大仙的笔记?!就是那个当初在集齐了四科魔鬼命题人的考试中,依旧六科满分的天才学霸?!”
“这可是鱼大仙的笔记啊!不行不行!快让我拜一拜!鱼大仙保佑,我要考京大!”
“滚吧你,鱼大仙是神仙也救不了你那脑子!鱼大仙保佑,逢考必过,逢考必过!”
“说谁的!当初不是有人在半年时间内靠鱼大仙上清大了?我怎么就不能了?”
苏筱筱也是拿着笔记的手都在抖。
鱼大仙可谓是全国学生的噩梦,家长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在七年前,鱼大仙就解开了整个数学研究院都在争论的题目,并且是以最优解的方式出现在众人眼前。
而后几年,鱼大仙发表了十几篇学术论文。
并且在去年,在集齐了四位魔鬼高考命题组的情况下考了全国卷的高考满分。
所有人都猜测ta才刚刚上大学。
这种传奇学霸,是学生们临时抱佛脚时最主要的对象,且,只要是有幸看过ta笔记的,都能一跃成为“别人家的孩子”。
次次灵验。
这也就是绾鱼被叫做鱼大仙的原因。
苏筱筱内心的激动无法言表。
“同桌,我爱死你了!”苏筱筱猛地抱住季虞,刚刚的失落一扫而空,“不过,你笔记哪来的?”
季虞一只手支着下巴,像是有在认真思索,但说出来的话却依旧吊儿郎当。
“偷的。同桌,你要是考不好我可白白当了一个偷窃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