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衡川反应过来季虞还在这里，顿了顿，把话咽了回去。
傅阙也有些惊讶，他手中的资料“啪”一声掉在地上。
他顿了顿，才弯腰捡起。
那位都已经多久没接单子了，他们本来也不抱太大希望。
他下意识去看季虞的脸色。
后者有些无精打采地低着脑袋，眼睛都快闭上了。
傅阙把毯子边给她掖好，才跟着陆衡川去了外面。
“K7那边说，这件案子是由有人找冬蝉大佬亲自封存的，得……”陆衡川迟疑了一下，“得加钱。”
“……”傅阙揉了揉眉心，“嗯。”
这件事还真的就只有冬蝉能搞定。
冬蝉亲自封锁的案子，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解开。
陆衡川得到首肯，急忙把钱打到对方卡上，还没等他收起手机，一份资料就发了过来。
“……”
速度快的他都没反应过来。
这他妈是冬蝉缺钱还是K7负责交接的人要钱啊喂？
内室。
季虞原本闭上的眸子掀开一条缝，又有些疲乏地闭上。
傅阙回来的时候，季虞正在夜色里浅眠。
她的呼吸声很弱，均匀而绵长，像是隐匿在夜色里。
她睡觉的时候少了平时的戾气，加上生病的缘故，她的脸还有点粉扑扑的，他不由想到了小奶猫粉嫩的肉爪。
傅阙原本有些沉闷的脸色柔和下来，她睡觉时蜷缩成一团，看起来小小一只，但若是如此，她的眉头还是轻微地蹙起，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
好像做了噩梦。
他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了几度。
四周暖和了一点。
季虞起来的时候大概过了两个小时，刚刚好是最后一节自习课上课。
自习要到晚上22：30。
傅阙和陆衡川晚上也要回家，季虞已经舔着脸在这呆了这么久，起来后就准备离开。
热腾腾的水汽在室内上升，傅阙正在朝碗里舀着面条。
很清淡，上面撒着葱花，还有一个卖相极好的荷包蛋。
明明看起来很寻常，但季虞就是感觉这碗面应该很好吃。
傅阙放在桌面上，解释道，“生病了饮食要清淡。”
陆衡川眼神幽怨。
他本来准备点烧烤吃的，但某人不同意，一定要煮什么面条。
不过一想，季虞还在生病，自己这个医生在医患面前还是得收敛的。
他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季虞看着那颗荷包蛋，不知在想什么。
病例上有她准确的出生日期。
傅阙也不急，慢条斯理地坐下。
“谢谢。”
＊
宿舍。
陈可是快要熄灯的时候才回来的。
平时晚上睡觉都在读书的她头一次洗漱完就蒙上被子睡觉了。
苏筱筱和白芨到底是和她相处过两年的舍友，知道她家的情况，也没多问，只是说话声音也压低了几分。
等季虞洗漱完回来，白芨叮嘱完她喝药，才坐在她床头。
季虞背部靠着床的栏杆，一只手擦拭着还残留着水汽的头发。
床内侧的一角摆放着一罐子的糖果，五颜六色的，分外扎眼。
一片岁月静好。
当然，若不是手机屏幕上不时闪动出几个鬼头的话。
“游戏挺火的。”白芨没头没尾地说了句。
季虞擦拭头发的手一顿，随即垂下眼，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
“第几关了？”
“……第二关。”
很奇怪，这是一款名叫“怨气大楼”的游戏，结合了射击，跑酷，生存，变异等十几种元素为一体的冒险逃生游戏，并没有关卡之说。
白芨点了点头，岔开话题，“周日是唐家老爷子的……宴会。”
她语气有些生硬，也绝口不提生日二字。
她自然知道今天是季虞的生日，但她们知道季虞并不想过这个生日，反而很厌恶。
她只是留下一个样式奇特的微型左轮手枪，看起来也就一个鸡蛋大小，上面还有一圈圆环，就像是一个小饰品一样。
季虞面无表情地把它挂在手机壳上。
＊
与此同时。
季家。
季锦打开了和慕子穆的聊天界面。
她和慕子穆的关系亲近，用一句话来说就是“朋友之上，恋人未满。”
她看得出慕子穆对她的心思，但她却一直没有答应。
委委屈屈地和慕子穆说了些模棱两可的话，她看着最后一句【不怪姐姐，这都是因为我。】有些沉默。
“吱呀——”
门缓缓打开，季锦一愣，下意识把手机息屏，不想让人看见。
赵霞端着热牛奶进来，见状便知道她在干什么，却也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又是慕家那小子？”
她其实是看不上慕家的。
慕家在京城有权势，但慕子穆只是一个被“流放”到青城的旁支子弟，与季家或许相配，但与赵家就是高攀了。
她家女儿那么优秀，应该有更加优秀的人才是。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她总是不喜欢季锦与慕子穆往来。
季锦有些别扭地“嗯”了一声。
“今天你爸找了公关部门把热搜撤了，但他还在生你的气。”
发微博解释那件事，对她们的名声还是有影响的。
但相对来说，这是最好的结果。
她也没想到林岚都死那么多年了，还有这种人脉。
“妈，还有件事……”季锦有些难以启齿地把吴悦那件事说了。
赵霞一愣，手中的牛奶砸在地上，碎玻璃到处都是。
季锦见她的反应，声音带着几分哭腔，“妈，吴悦她妈说如果咱们不赔钱，就要去警局……我真的只是太生气了，一时冲动……”
赵霞听到女儿的哭声，急忙过来安抚，“这件事我来，你不用担心。你现在要好好准备下个月的比赛，画协的人到时候会收前三名为弟子，画协在京城也是不容小觑的势力，到时候季虞就算是翻旧账也没用。”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季锦确认没事后才彻底放下心来。
赵霞关上门出来。
她没急着走，一直到看见陈嫂急匆匆地从面前走过，她才缓缓动了一下。
陈嫂怀里似乎还抱着什么东西。
“陈嫂。”赵霞忽然出声，“怀里抱着什么？”
陈嫂闻言一哆嗦，“夫人……”
她扑通一声跪下。
“夫人，我家那混账赌输了钱，欠了人家一屁股债，那群要债的放言再还不上钱就要砍了他的手脚啊夫人！我也是没办法……
赵霞露出一抹和蔼的笑，“陈嫂，我知道你家里的情况，我这个做主家的也很同情你，现在我手上恰好有一笔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