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靖安压下心底的怒气。
“季同学，我今天来并不是为了这件事。周五放学，我希望我们能好好聊一聊。”
季虞接过他递来的名片，扬起眉，没有拒绝。
“我觉得你也不希望把这件事闹到法庭上吧？我们这次请的律师可是胜诉率高达90％的何律师。”唐靖安压低的声音里不可遏制地带上几分威胁之意。
“唐少爷，你没有证据，就算是闹到法庭你也赢不了。”季虞最不喜欢被人威胁，她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名片，指尖抚摸着卡片尖锐的棱角。
“你！”唐靖安被呛住，他再好的定力也有一瞬间破防。
就普通人来说，就算不是她做的，遇到这种情况也会慌乱得不行。
哪里有像她这样平静还能气人的？
“急什么，我又没说不去。”季虞见他生气又无可奈何的表情，忽然笑了一下，把卡片塞进兜里。
唐靖安脸色略微缓和，但还是瞪她一眼，“你最好别耍心眼。”
见人走了，季虞看了眼身后站着的女生，勾了勾唇，“看来唐家认定是我了。不过，我觉得我之前是高估了他。”
想了想，她又补充了一个形容词，“挺脑残的。”
白芨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知道有诈还答应？”
“慌什么。”季虞无所谓地拍了拍手，她缓缓直起身子，“你也小心点。”
“唐家总不能无辜牵连我吧？”白芨不甚在意地笑了笑。
季虞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从兜里拆开一根棒棒糖塞进嘴里，“……按照李秉刚的话来看，她们已经开始怀疑你的身份了。”
白芨听到这话抬头看了她一眼，慢吞吞把校服拉链拉上，随即闷闷地“嗯”了一声，“没事。”
＊
周五。
一辆黑色加长版林肯停在巷子口，引来不少学生的目光。
车窗缓缓摇下一点，一双眸子止不住朝外看，带着急切和热烈。
姚宁慢条斯理地用指甲刀修饰着指甲，见他不值钱的样子，淡淡地收回目光，轻轻吹去指甲上的碎屑，“许澄意，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吗？”
许澄意一愣，下意识接话道，“像什么？”
“狗啊！”姚宁忽然笑了起来，她慢吞吞将修指甲锉移出来，尖锐的铁制品在车内的灯光下散发出凌厉的寒芒。
许澄意猛地一噎，恼羞成怒地瞪着她，正准备开口，忽然见姚宁轻轻“嘘”了一声。
姚宁修长的手指抵在唇上，目光却是落在他身后，语气轻佻，“来咯！”
许澄意一愣，扭头就看见两个女生走了出来。
一个女生规规矩矩地穿着校服，另一个女生的白色衬衫在靠近腰部的位置打了个结，挺好看，挺有层次感的设计。
看起来就不像是好学生的装扮。
许澄意看到那张熟悉万分的脸，下意识一愣，随即目光愈发炽热。
不远处。
季虞准备先送白芨回去，察觉到一道灼热的目光，她皱了皱眉。
抬起头，却对上一张熟悉的脸，她原本还懒散的目光瞬间沉了下来，浑身都戾气让方圆几米的人都大气不敢出。
白芨也注意到了那边，她耳尖微微耸动了一下，拉住季虞的衣角，小声道，“有七个人。”
顿了顿，“姚宁也在。”
就在两人说话的空挡，已经有三个穿着黑西服的男人拦住两人的前路。
季虞脚步一顿，微微侧头朝身后看了一眼，毫不意外，后面也被两个人拦住。
季虞眸光微沉，把肩膀上的双肩包拽下来，随意地丢在地上，慢吞吞地将手插兜，“怎么，你们现在也能见人了？”
“你都能见人，我们有什么不能见人的？”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他的有脸上有一道从眉骨贯穿到脸颊的刀疤。
季虞眼神懒散下来，轻轻扯动了一下嘴角，“屠夫，你还是成了毒龙的走狗。”
“话别说那么难听，十七号，弱肉强食罢了，我尊崇强者有什么错？倒是……”他侧眸看了一眼躲在季虞身后的白芨，嘴角的笑带着嘲弄。
“废什么话。”季虞猛地打断他后面的话，“姚宁她自己不来，让你一个走狗来。”
“十七号，我说不过你，但你也就只能狂妄这一下了。”屠夫无所谓地笑了起来，他抬起一只手，“上！”
季虞不耐烦地挑了挑眉，插在兜里的手毫无征兆地挥出，一拳直接擂在最前面那人的肚子上。
砰！
一声闷响，那人猛地蜷缩起身子，痛得都来不及喊。
砰砰砰！
屠夫的笑容缓缓收敛，耳畔拳风呼呼，不过几下，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这些都是他们花了很多心思培养的。
她又变强了。
他猛地举起手臂一挡，拳头落在手臂上，登时麻了一片。
他恶狠狠地攥紧拳头，拳风撕裂长风，猛地一个冲拳。
季虞毫不意外，侧身躲过的同时一个上踢，回旋。
屠夫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猛地朝一旁跌去，他连着后退几步，堪堪停住脚步的一瞬间，他蓦然扑了上去。
黑洞洞的枪口直接抵在季虞的太阳穴上。
他嘴角扬起势在必得的笑，“十七号，还有……”
他目光转向白芨，“十五号，我们现在能谈谈了吗？”
白芨抿了抿唇，微微垂下的眸子看不清情绪。
屠夫嘲讽地看了她一眼，“看起来，你们关系也不好嘛！也对，大祸临头各自飞，这就是你们所坚守的友谊。”
季虞只是掀了掀眼皮，“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屠夫一愣，随即笑了，“怎么，你还以为自己那些小聪明能帮你？认命吧，你以前是实验室最强的试验品，但现在，你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
“那还真是抱歉。”
季虞勾起唇来，“手枪的速度是300～450m每秒。”
“什么？”
屠夫猛地一顿，还没反应过来，只感觉手臂一痛，季虞狠狠地将他手臂一拧。
屠夫惨叫一声，反应过来的一瞬间将枪口对准她，猛地扣动扳机，“去死吧！”
就在子弹破风而来的一瞬间，季虞猛地一个侧身，子弹从她飞扬的发丝间穿过。
如烟花炸响般的刺耳声音，四周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屠夫甚至还没看清楚状况，季虞已经不知何时出现在他面前，用力将他的手臂折起。
哐当——
手枪猛地砸在地上。
屠夫瞪大眼睛，伸手要去抢。
季虞一个后踢，手枪在地上打着旋儿，直接飞出去十几米远。
“低头！”白芨的声音响起，那声音冷静而沉着，就像是一潭古井，毫无波澜。
一反刚刚的低眉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