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虞从隔间里出来。
就看到转身慌乱离开的一个女生背影。
她没在意，洗完手朝着班级走去。
＊
晚上。
两个女生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阶梯教室的门。
“诶，别了吧，我都说了昨晚上那肯定是人，我们现在回来干什么，这大晚上你不嫌渗人啊？”
“你懂什么！那人肯定会回来再犯案的！这画在网络上那么火，咱们学校都没人敢出来认领，你说万一这画画的不是人呢？”
“嗨呀！你瞎猜什么，人家说不定就是不想引人注目呢？不然ta画画为什么选择晚——”
女生话还没说完，忽然听到“吱呀”一声，两人吓得抬起头，只见一道模糊的人影在黑暗中小心挪动着身子，像是想把自己藏起来。
“啊——鬼啊！”
原本还大胆的女生瞬间大叫起来。
“别！别喊！”
慌乱之中有人叫道，但已经迟了，不多时，阶梯教室的灯被打开。
一堆拿着电棍的老师和保安走了进来。
五班不少没走的同学也好奇地过来看，却看见一个女生站在阶梯教室里面，显然被吓得有些不知所措，用手捂着脸。
“陈可？”有学生认出了她，喊道。
＊
季虞洗漱完回到宿舍，不多时就看到了慢吞吞回来的陈可。
所有人都很意外，陈可已经好几周没来上学了。
但陈可无视众人的目光，直接走到季虞面前一个鞠躬，“季虞，是我对不起你，这些事情都是季锦让我做的，她拿我家人威胁我……”
“什么？”苏筱筱听得有些懵。
“你的板报也是她想让我擦掉的，我真的很对不起你，不过明天我就要转学了，这件事我心里过意不去，还是准备告诉你……”
陈可无视众人的目光，说完这一大段话后直接拎着自己已经打好包的行李转身离开了。
苏筱筱还没反应过来，白芨叹了口气，有意思了。
熄灯之后，白芨才走到季虞床位前，“怎么办，这人好像挺聪明的。”
还会玩借刀杀人这一套。
“不用管。”季虞敲击着键盘，慢吞吞道。
“也行，不过你那妹妹倒是惨了，摊上这么个仇人，这架势，是要搞死她吧？”白芨声音柔柔的，丝毫没有一点说生死的觉悟。
季虞打字的动作一顿，随即抬头看她一眼，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不过或许她们一直小瞧了陈可。
＊
一直到了比赛当天，那画的主人还没有被扒出来，倒是有另一件事被挂了上来——
陈可半夜受季锦指使，去阶梯教室想擦掉五班的画，结果被老师发现。
现下陈可已经回家，但是季锦的问题还一直在调查中。
不因为别的，就是因为季锦已经两天没来学校了。
而这场比赛是由每个学校内部比赛，然后再进行全省比赛的。
全省比赛定在周六，但是学校内部比赛却是这两天的事情。
校园主页上的投票开始进行。
往年来说一中这种比赛都没什么关注度，就算是一中本校的学生都没几个人去投票的。
结果今天，论坛的管理者刚刚发布投票活动，就直接被卡得闪退了出去。
他吓得急忙修复系统，结果登上去一看，五班的画直接甩其他班的一大截。
也不知道是不是微博上最近吵得火热，这投票人数竟然高达可怕的20万，而且还在以曲线增长，这给管理者吓得不轻，一中的论坛又崩溃了十几次。
＊
另一边。
季虞正在位置上演算欧鹏给的数学建模。
忽然手机有电话打进来。
她慢吞吞放下笔，是季卓诚打来的电话。
自从上次之后他们都各自安好来着，季虞真的想不到季卓诚又来找她干嘛。
有些烦躁地接听，季卓诚直接就骂了出来。
现在是放学，班上没几个同学，加上季虞本身脾气就爆，也懒得虚与委蛇，直接就挂了电话。
季卓诚气得不轻，又打了过来，但这次却压着怒火，“季虞，你是不是找人堵你妹妹了？不然她怎么会在御府城遇到你之后就被人打进医院了？”
“她自己欠，关我屁事？”季虞想也没想地回道，随即冷着脸挂掉电话，把季卓诚的手机号拉黑。
不过虽然她没有刻意关注这件事，但苏筱筱早就看季锦不爽了。
“小虞，我给你说，季锦让人打进医院了，据说是唐靖安干的，不过上次在唐家我看她们聊得挺好的，你说这唐靖安怎么从监狱逃出来还要找季锦麻烦？”苏筱筱一脸不解，自从那晚上陈可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之后，她感觉自己智商就没有在线上过。
“但有件事我还是觉得得给你说一下，现在季家花了大价钱在找人，小虞你避着点，别等会让她们误伤了。”
＊
医院。
季锦躺在病床上，陪护的人全部出去后，她烦躁地把桌子上的水果篮推到地上。
水果咕噜噜滚了一地，一颗苹果碰到东西停下来，季锦猛地抬头，就看见唐靖安那阴狠毒辣的眼睛。
“你找我做什么！这件事又不是我害的你！”季锦简直要疯了，唐靖安已经不止一次找她麻烦了，周日的时候更是跟着她回家，在她家门口把她打成重伤。
“你姐姐害我，那你全家都别想好过！”唐靖安冷笑，“你说是不是恶人自有恶人磨？我还以为你是什么好货色，结果比我还恶心，可凭什么季虞不对付你呢？你说说这多不公平？”
季锦能感觉到唐靖安的情绪有点不对，她咽了咽口水，忽然有一种想法。
但这个想法没持续多久，就被突然闯进来的赵霞打断。
唐靖安咬了咬牙，直接从二楼的窗户一跃而下。
外面有灌木丛，唐靖安跑着离开。
季锦松了口气，她急忙打开手机，看着论坛上的投票结果。
第一名——
五班，票？！
第二名。
一班，票。
怎么可能！！
季锦对自己的画功还是很自信的，一班那画可是她的心血，就算真的出了问题，也不该票数才寥寥几票！
她不信邪地打开五班的画，结果只一眼就被惊艳到了。
这怎么可能？！五班那群人画的板报她不是没有看过，但无论是画功还是什么都远远没有这幅画的三分之一好看！
可这画是谁画的？
她翻开慕子穆的聊天记录，看着上次自己问他的那句【在吗？】
慕子穆居然没回？
不过她管不了那么多，这场比赛对她来说太重要了，她不能输。
当即敲下一行字：【子穆，你们班的板报画的真好看，可以告诉我是谁画的吗？我想和她一起探讨一下】
探讨是不可能的，她不会允许一个比自己厉害的人去参加比赛。
另一边。
慕子穆看了眼手机，迟疑了片刻，还是决定不回。
该断就断，季锦不稀罕自己，那他又有什么理由去纠缠？
杨寻啧啧两声，“还以为你拿下她了呢。现在她还想吊着你？也真蛮恶心的，你说她要是知道你是京城……她岂不是肠子都有悔青了？”
“……”
杨寻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就说嘛，虞姐比她可好太多了，你现在后悔了吧？”
慕子穆看了他一眼，随即拧眉看着埋头写字的季虞，摇了摇头。
他以前是眼瞎，但现在他心里只有学习。
饶是他想通了，但季锦没有想通，她见慕子穆迟迟没有回复自己，有些心急：【子穆，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你为什么最近对我这么冷淡？】
杨寻皱了皱眉，他就是觉得自家兄弟心肠太软了，当即一把抓起手机，唰唰打字：【陈可都把你以前的事说出来了，你恶不恶心啊？别来烦子穆了行吗？他可是要考京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