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信息
王城区。
雷米迪亚大教堂。
一盏盏魔法灯点缀着教堂各处，忽明忽暗，使夜幕下戒备森严的审判教会总部更增几分肃穆。
教堂中庭，一栋被封锁的建筑内。
阿波尼兹双膝跪地，上身挺直，两手并拢，微微低头……仿佛在进行着忏悔。
洁白的兜帽掩住她金黄色的发丝，使气质更加虔诚、柔弱、乃至圣洁。
可惜的是，并没有人能欣赏到这非常唯美的一幕。
或者说……只有一个人。
……
马塞尔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阿波尼兹背后，眼眸中出现一抹惊艳和悸动。
前者发自本心，而后者……
马塞尔微微一笑。
这是他对外的经典形象。
正直、温和、谦逊、和蔼……一切在世人眼里值得赞美的品质，仿佛都能从他身上找到。
“神啊……请宽恕她的罪行。”
“她只是受到邪恶的诱导，被谎言所蛊惑……愿您能接受她的忏悔、相信她的虔诚、不要降罪于她。”
“愿您能予她以救赎，让这个孩子能够重归您的怀抱……未来在她的带领下，王国的子民们将永远保持着对您的信奉与敬仰，从此平安幸福。”
“他们将有丰盈的食物，有可爱的孩子，有善良的伴侣……”
“大审判官大人，‘神’或许并不能满足您的期望。”
淡淡的声音自前方传来，将马塞尔的话语打断。
阿波尼兹依然保持着跪立的姿势，身体展露出优美的曲线，背对着马塞尔说道。
“看起来……或许我不该早早将这枚遗物交予你？”
马塞尔并未生气，反而看向阿波尼兹的耳垂。
……
传说品质的次元穿越者之星微微闪烁着光芒，自发流溢出一股难以窥测的奥妙波动。
普通人不会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哪怕阿诺德大陆的其他三阶超凡者，也很难了解这股波动代表什么含义。
然而马塞尔却知道，这就是诸神时代的‘至高神灵’所残留的气息。
此时这股气息与阿波尼兹的体质无比契合，不仅在潜移默化的调和着阿波尼兹的灵性，还让阿波尼兹得以抵御‘神’的影响，始终保持清醒的理智。
尽管言语里似乎对‘把耳坠还予阿波尼兹’这件事有些后悔，但实际上这是马塞尔早已做好的打算。
毕竟只有如此，才能更好地激发潜藏在阿波尼兹血脉中的本源之力，使其不断与阿波尼兹融合。
……
“所以这才是我始终没有接受眷顾仪式洗礼的主要原因吧。”阿波尼兹声音清冷地回道。
这是阿波尼兹不久前才明悟的事情。
当初在白森林教区时，面对接受了眷顾仪式洗礼的莫尧，阿波尼兹想当然的以为对方是绝对忠诚的存在，甚至比自己还要忠诚，毕竟她并没有像对方一样接受洗礼。
尽管她并不拒绝、甚至在两年前……眷顾仪式出现以后，很愿意通过眷顾仪式来展现自己的虔诚，但马塞尔却始终不同意。
理由为：审判降临后，才是她接受洗礼的时机。
现在想来，不仅莫尧的‘绝对忠诚’是假的，马塞尔所说的话也是假的。
嗯……也不能说假，只能说隐瞒了大部分真相。
因为——
啪、啪、啪。
“真不愧是贝伊兰斯家族的血脉。”
马塞尔赞叹的拍起手，目露满意道：“看来你已经察觉自己血脉中隐藏的‘祝福’？没错，这确实是主要原因。”
“神的眷顾会与你本身存在的‘祝福’互相冲突，这将导致伱无法与那枚遗物完全契合，从而影响到平衡。”
“……”
阿波尼兹并未说话。
由于背对着马塞尔，对方自然也看不清她的表情。
“是不是很好奇……‘平衡’指的是什么？”
贪婪的目光一闪而过，马塞尔面露微笑，自问自答道：“放心，你会亲眼见证到那一幕，并将亲自迎来审判的降临。”
“所以如果按事情的正常发展，我会直到那时才会明悟这些？”
阿波尼兹冷声问道。
“当然不会。”
马塞尔温和的说道：“作为从小抚养你的长辈，我当然不会如此残忍，必然会提前告知你一些信息；嗯……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以及你自己所猜到的这些。”
“不过时间不会像现在这么早，而是会推迟到八天以后。”
“这是我的问题。”
马塞尔遗憾的摇摇头，有些惭愧道：“是我没有将三十年前的往事全部处理干净，才使你意外得知当年的真相。”
“若非如此，你本不应该这么早就被囚禁在这里的。”
“……呵呵。”
阿波尼兹平淡一笑，听不出任何情绪。
然而马塞尔却闻声一颤，看着阿波尼兹美好的身影，心中浮现出诸多绮念。
但下一刻，他便强行断绝这些念头！
……
有些怔然的看着阿波尼兹，马塞尔终于察觉到自身状态不对，目光中立即闪过一丝阴沉。
他刚刚说的话太多了，以他的城府本不应该如此沉不住气，向阿波尼兹进行一场近乎炫耀般的交谈。
很明显，白日里出现躁动的‘血之诅咒’并未彻底沉寂，反而有些重燃的苗头。
最开始进来时的悸动、中间的贪婪、后面的绮念等等……通通源出于此，阿波尼兹身上的血脉气息使本就受到触动的血之诅咒更加活跃，让他不自觉想要与对方进行亲近。
这还是他体内血之诅咒的浓度并不高的缘故，否则出现的态度就不是亲近了。
而是……臣服！
“……”
马塞尔脸色难看。
哪怕作为三阶超凡者，他都无法做到彻底清除体内的血之诅咒，让他心里不得不再度生出敬佩和忌惮。
三十年前英年早逝的奥兹玛，的确是一名历史罕见的天才术士，就算放眼阿诺德大陆，对方的天赋也属于史上最高的一档。
纵然身死，都能遗留下如此难缠的诅咒。
好在经过家族族人的血脉分担，他已经可以勉强抵御血之诅咒的侵蚀。
再加上‘神’的眷顾，血之诅咒已经被压制到极点，很难对马塞尔造成实质影响，更不会让他像国王伊尔明一样饱受摧残。
现在血之诅咒再度出现不安分的异动？
很简单。
马塞尔默默看了阿波尼兹一眼，面无表情的退出房间。
他也要去向神忏悔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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