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雪儿红着眼眶看着男人离开的方向。
“你如此对我，早晚会后悔的。”
用手背擦掉掉出眼眶的泪，曲雪儿咬牙切齿地说道。
第二天一早，前台的服务员交给楚佩一封信，是曲雪儿留下的，信中说她已经想通了，不打算再继续纠缠，自己先回京市去了。
看到这封信，于曼悄悄松了一口气。
楚家和曲家交情匪浅，若不是万不得已，他们都不想撕破脸，现在这孩子能自己想通，那是最好不过了。
事情办妥后，楚家人又在安市留了三天，才坐车回了京市，楚瑜没走，他的事情还没结束。
安市火车站。
楚老太太拉着张晓的手，把一个镯子套在了她的手上，拍拍她的手，笑着道：“晓晓啊，这镯子是当年我出嫁的时候，我娘给我的嫁妆。”
“连你于曼阿姨，我都没舍得给，现在我把它送给你，套在你的手上了，你就是我们楚家的人咯？”
张晓笑眯眯地收下，“谢谢奶奶，那我就不客气了。”
老太太很喜欢张晓这样，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别客气别客气。”
火车开走了，两个人并排慢慢走着。
“晓儿，今年...你陪我回京市吧？”
楚瑜迫不及待想把喜欢的女孩带回家，让家属院儿里的所有人都看看，他找了个多好的对象。
省得他们总是想着法的要把家里的女孩子送到他面前碍眼。
一九七六年，农历冬月十一。
是一九七六年的最后一天，按照公历计算，是十二月三十一日。
张晓已经大半个月没有看到楚瑜了。
上一次见面，还是在大雪那一天，他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办，却没说要去哪儿，要去多久。
张晓坐在院子里，看着天上洋洋洒洒的雪花，手里握着的咖啡正散发出阵阵香气儿。
“楚瑜，你这狗男人到底去哪儿了？”
“今天是跨年夜，意义非凡，我却只有一个人。”
‘砰砰砰......’
大门突然被拍响了，张晓眼睛一亮，立刻跳了起来，朝着门口跑去。
门开了，是小街那边报刊亭王大爷家的小孙子。
“张晓姐姐，我爷爷说有人给你打电话，让你去接电话。”
说完就舔着棒棒糖跑了。
张晓脸上掩饰不住的失望，不是他。
“没关系的张晓，你以前也总是一个人，现在不过换了个时代罢了，能有什么？”
“或许，电话那头就是他呢？”
想到这，张晓脸上又带上了笑意，小跑着朝报刊亭而去。
“喂？”
“姐，你吃饭了吗？”电话那头传来张青阳的声音。
张晓笑了，“你怎么打电话过来了？”
虽然不是楚瑜的电话，但是能在跨年夜接到家人的电话，张晓还是很开心。
“大哥说，今天是啥跨年？怕你一个人在安市会想家，让我和月月姐来给你打电话。”
“姐，我好想你，你啥时候回来？”张青月的声音带着哽咽，从电话那头传来。
张晓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了下来。
“元旦的时候我就回去了，月月，这么大姑娘了，可不兴哭鼻子啊。”
张青月一把擦掉眼泪，“我才没哭。”
张青阳问：“姐，你为什么非要自己一个人留在安市？大哥他们都回来了，你......”
张青月一巴掌拍在弟弟后脑勺上，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种时候说什么一个人？
张青阳被打了，敢怒不敢言，他两个姐姐，一个比一个凶，只有小妹最好，说话也软糯糯的，招人疼。
张青阳和张青青、张青峰虽然都是十五岁，不过算起月份来，还是他要大几个月。
所以张青青是家里最小的妹妹，是所有哥哥疼爱的对象。
姐弟三人又聊了一会儿，才挂断了电话。
王大爷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想家了？”
张晓有些落寞地点点头。
“想家了就回去，一个人留在安市干啥子嘛？”
张晓想哭，怎么都问她这个问题？
她能说是因为怕楚瑜回来了找不到她吗？
张晓跟王大爷说了一声，独自慢慢地往回走着，还没出小街的拐角，王大爷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丫头，你电话！”
张晓转身，‘哒哒哒的’地跑回去，她有预感，这次一定是楚瑜打过来的。
“晓儿，是我。”男人带着疲惫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张晓这次的眼泪没忍住，直接落了下来，看见王大爷正在看她，又不好意思地迅速擦掉，稍微转过身。
“你去哪儿了？”
楚瑜听着小姑娘的声音不对，“晓儿，你哭了？”
张晓嘴硬，“我没哭。”
王大爷瞅她，小狗在哭。
楚瑜心疼得不行，他今天刚刚执行完任务，原本是可以赶回安市的，但是雪太大了，路都被封住了，这会儿离安市还有十几里路程。
“我明天一早就回来，你听我的，先回去休息。”
楚瑜轻声安慰着。
“你现在在哪儿？”张晓不肯挂电话，倔强地问道。
楚瑜悠悠地叹了口气，“我在盂县。”
张晓惊讶，“那不是就里安市十多里路？你在那儿干什么？”
楚瑜苦涩地道：“大雪封山，我被困在这儿了。”
“路要明天早上才通，今晚是回不来了。”
张晓恨不得直接跑过去找他，两人就隔了这么点儿距离，却没办法相见。
“你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嘛？今天跨年的。”张晓有些闷闷地说。
楚瑜心里一惊，他把这事儿给忘了，当初可是答应了小姑娘，要陪她跨年的。
主要是这年代，根本就没有这种说法，有些地方连吃饱都费劲，能过个年都不错了，谁能有心思想什么跨年？
楚瑜耐着性子又哄了几句，这才挂断了电话。
张晓低着头，也不跟王大爷打招呼了，一个人默默地转身，就要离开。
“你这全身，就剩嘴硬了，承认自己哭了很丢人？”
王大爷泡了一杯糖水递给张晓，张晓无动于衷。
看她不接，大爷直接缩回手自己吹着喝了起来。
张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