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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风浪再大,国姓爷都镇得住

第135章 风浪再大,国姓爷都镇得住

泉州府城西面,炮声大作,天还未亮,明郑大军就开始了试炮,先是义成门西面的城墙被郑军炮轰,然后东面朝内的城墙也遭受到了八磅炮的打击。而等到天亮之后,明郑大军在东西南北四面都架起了火炮,其中南北两面城墙上,还有从其他城门拆卸下来,刚刚运抵的红夷大炮。

而义成门城楼上只有三门红夷大炮,其它的基本上都是威力较小的将军炮和弗朗机炮,和郑军运来的二十几门四磅炮,八磅炮,以及千斤红夷大炮相比,数量上甚至都处于劣势。

在刚刚郑军试炮的时候,城墙上的清军也在女墙上凿开了炮口,用红夷大炮进行反击。不过,朝内一侧只有两门红夷大炮,朝外一侧只有一门,火力密度并不大,射击也毫无准头,这次反击并没能取得蓝拜预想的效果。

至于南北两面的城墙,不仅十分狭窄,还没有地方可以躲避,蓝拜只是下令在这两处地方设置两三门将军炮或者弗朗机炮,他并不觉得郑军的肉身之躯能够在这样的火力打击下,从这两面取得突破。

“轰隆隆——”

郑军东西南北四面的火炮在一阵难听的军号声之后,同时开始了轰击,义成门的城楼不断被炮弹击中,很多地方都已经被轰塌,垮塌的砖瓦城墙发出了悉悉索索的碎石掉落声,那些破碎的砖石瓦片不断砸下,砸死砸伤了瓮城中的不少八旗兵。

蓝拜此时正躲在女墙之后不停地喘着气,耳朵被猛烈的炮声震得嗡嗡响,他一时只觉得口干舌燥,脸上早已经被滚滚而来的烟尘沾满。每次炮声一停,他便探头出去观望,此时天色已经大亮,义城门大街上的景象越来越清晰,他能清楚看到浓烟笼罩的郑军炮兵阵地。

原本,蓝拜还以为靠着瓮城,他手里的这近千兵马至少可以守住几日。毕竟,瓮城自成体系,郑军若想攻上来,只有两侧的城墙和左右两个城梯能上来。而两个城梯和两边城墙都十分狭窄,并有火炮守着,郑军也不是钢筋铁骨,一时半会不可能攻得下。

要知道,就在前一夜,刘国轩手下的那几百个不堪一战的绿营兵面对神勇的八旗兵,都足足守了一个多时辰,更何况如今是近千八旗兵在守城?

但郑成功总是能给人惊喜,蓝拜万万没想到对方有那么多火炮,而且炮弹就和不要钱似的,不停往瓮城里面砸,义成门原本高高伫立的城楼现在都已经被砸塌了一小半,成了危楼,不时还会高空抛砖,那些八旗兵如今全都缩在城墙边,根本没人再敢靠近。

不止如此,等到郑军的火炮停下散热,寒风吹过,将笼罩着郑军炮兵阵地的浓烟吹散的时候,蓝拜惊恐地发现,郑军的火炮还在源源不断运来,东西两面的炮兵阵地上,火炮的数目越来越多,而且新运来的火炮似乎要比之前的大得多。

他一时看呆了,心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这郑成功居然藏得那么深,明明已经有了如此强悍的实力,但之前却一点也没有显露出来。想到这里,蓝拜又扭头看了一眼自己城楼上的那两门红衣大炮,以及一旁的弗朗机炮,将军炮,似乎在确认着什么。

只是,当他刚想把目光转回去的时候,他左侧十几步之外,架着一门弗朗机炮的女墙忽然就“哗哗”几声垮塌了,一个正挨着女墙躲避郑军炮火的八旗兵炮手惊叫着摔了下去,变成了一具扭曲着手脚的尸体,尸体下面很快渗出了一滩血水。

蓝拜心中同样也是一惊,不由得张大了嘴巴,周遭环境的不断刺激使得他的神经变得脆弱,意志力开始瓦解。他身边的其他人也是如此,一个个都赶紧挪动身体,踢开一旁的倒地的尸体,面带惊恐地看着刚刚还紧紧靠着的墙壁,似乎那墙壁会吃人一样。

但是不等他们惊慌多久,城墙内侧对着的大街路口上,再次传来了一阵阵轰鸣声,橙红色的火焰一闪而过,火炮发射吐出的白烟迅速弥漫整个路口。

郑成功此时已经登上了开元寺西塔边上的一座酒楼楼顶,视野十分开阔,正举着远镜在看炮兵的实弹射击。参谋部的各位参谋,冯澄世,以及刘国轩等人都围在他的身边,随时听候调遣,等待命令。

刘国轩的兵马在混战中所剩无几,郑成功又不是从朝天门进的城,冯澄世在混乱中还找不到,这让昨晚没有第一时间得到召见的他心中十分忐忑,生怕自己的表现没有达到郑成功的要求,就此被冷落,甚至是随便打发做一个富家翁。

当然,郑成功并没有忘记他,只不过是进城之后事务繁多,一时之间没有顾得上已经没那么重要的朝天门。而且,朴世用很会来事,张世耀又领着兵马承担着更重要的任务,一个泉州府城出了三个反正的绿营军将领,刘国轩在这个方面的价值自然没有原本历史上那么高了。

但作为泉州府城第一个吃螃蟹的反正绿营将领,郑成功必然不会亏待了他,至少一个都督佥事的虚职是少不了的。否则,今后谁还敢冒着九死一生,全军覆没的危险,率先举旗反正?更不用说,刘国轩的本事绝不是朴世用和张世耀可比的。

在原本历史上,他没有得到郑成功的重用,主要还是因为当时明郑发展受限,蛋糕没法做大。而近十年的发展之下,又积累了一群大将,许多重要的实权位置上都已经有人,刘国轩固然才华横溢,但并没有地方给他施展。

这样的情况一直到后来北伐南京失败,明郑大军折损了半数精华,刘国轩才开始有了补缺的机会。郑成功死后,明郑大军十几年积累起来的精华大将因为内斗,死的死,降的降,刘国轩才终于有了出头的机会。

当然,刘国轩如今并不知道这些,他只知道面前的国姓爷今天一早接见他之后,态度十分温和,还说了一番赏识的话,他一时没能分清是客套还是真心,但明确的是并没有让他继续领兵,而是调进了参谋部,和黄梧等人同职,都在参谋总长黄山手下做事。

与此同时,他也从冯澄世那里打听到了黄山,黄梧等人在明郑军中的地位,以及参谋部的隶属,确定了自己真的得到重用之后,一直悬着的那颗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虽然暂时没了领兵的机会,这颇为可惜,但参谋部是实权机构,几乎时时待在郑成功的身边出谋划策,甚至能左右一场战役的方向,这可不比一个架子营的营官差。而黄山还身兼多职,这个顶头上司权力很大,他手下做事的人自然也不会小。

想到这里,刘国轩再次抬眼看向了义成门,他虽然看不清城楼上的具体情况,但透过浓烟看到己方炮兵阵地上红色的炮焰在闪动,以及黄尘滚滚,不时有砖石垮塌的城楼,便知道今日天黑之前,义成门必能被攻克。

.

当天傍晚,漳州府城的“征虏大将军府”右侧,民政署的大院内,大大小小的官员进进出出,甚至还有的因为事情紧急,匆忙之间小跑了起来,紧张忙碌的气氛充斥着整个大院。

早在这日午时,泉州府方面就派塘马传回了最新的军情和郑成功亲自签署的调动命令,洪旭接到命令之后,立即放下了手头上的其他工作,开始了粮草军需的调运安排和农兵的动员。

这些后勤和战后治理方面的事情明郑虽然都已经早有预案,粮草军需都在府城和码头的仓库中,近万农兵中最为精锐的那部分也已经在城外的临时大营中集合,但这个调动比原本计划中最早的日子提前了快十日,紧急情况下,依旧十分考验明郑军政体系对突发情况的应对能力。

如今,中军,左军的主力都已经调走,右军提督王秀奇在郑成功的授意之下,也将原本驻守在潮州府北部的一个营调回了南靖一带,以防止清军从漳北趁虚而入,余新所领的前军则是继续部署到了同安,长泰一带。

不仅如此,除了最为精锐的那部分农兵之外,洪旭还在郑成功的授意下动员了漳南六县下辖的所有的农兵,郑泰同样签发了命令,将工坊中的青壮年组织了起来,下发了各县武备库里面历次大战和换装之后,野战军淘汰下来的武器,漳州府所有的预备武装力量都参与到了这场史无前例的演练之中。

现在元宵节已经基本过去,又远远还没到二月春耕准备的时候,利用这个时间征召民夫和农兵,组织青壮年演练,是成本最低的,也是民众抱怨最小的时候。洪旭和郑泰都十分重视这一次实战演练的成效,这也是他们工作考核中的一个部分,虽然占比不大,但郑成功十分关注。

洪旭对各部各司的主官下达了命令之后,便准备先行一步,提前赶往泉州,一面是熟悉泉兴二府的最新情况,另外一面就是要赶在郑成功离开之前,见对方一面,以确定一些事情的底线和原则,这关系到了他处理敏感问题的力度。

“洪伯爷,泉州刚刚兴复,百废待兴,地方的那些乡绅士族又盘根错节,非一日可解,你此去可要小心点,别给那些养不熟的家伙抓到了什么把柄,平白无故就被打了小报告,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教训啊!这些人的口水虽说不能喷死人,但恶心人却是有一手的。”

洪旭出发之前,“工商总制”郑泰亲自来到民政署的公事房中给对方送行,他虽然也接到了配合的指令,但郑成功调动的是“山海钱庄”,他这个总制则是被留下来和民政署的主官卢若腾一起主管和统筹后方的大小事务。

不过,相比起来,郑泰其实更希望自己能代替洪旭,去处理泉州兴化等地的事务,那里虽然乱些,事情也更棘手一些,可总比和自以为“高风亮节”的文官斗来斗去,争论一些无碍大局的细枝末节来得舒坦。

甚至,郑泰以他敏锐的嗅觉,已经隐隐察觉到了那些人是另有目的,甚至有可能是在找机会掺沙子,为日后上台,掌握明郑的民事和工商大权准备。

“总制放心,就凭那些家伙的道行,还抓不到你洪伯爷的把柄。他们要是敢在本官头上动土,本官也不会放过他们。而且,有藩主在主持公道呢,只要本官行得正,坐得直,藩主明察秋毫,又岂会偏信他们的一面之词?”洪旭不屑一笑,似乎并没有把郑泰的话放在心上。

他其实也对那些早先沽名钓誉,就是不肯做官助力明郑发展,如今见局势大好,又纷纷争名夺利,而且仗着自己曾经的资历,自称所谓正统的文官们深恶痛绝。这些文官如今虽然不敢明目张胆地抱团结党,但私下里已经连成一片,他们不仅排斥其他所有非正统出身的官员,还经常向内务处打小报告。

郑泰见洪旭搬出了郑成功,很明显就是不想自己再说下去了,他也知道现在军情司的内务处无孔不入,但心中还是不忿,若不是他是郑家人,那些家伙不敢吹毛求疵,市舶司那事指不定就没完没了了。

“泉州这次打得如此顺利,缴获一定非常丰富,否则不会单单民夫就要增调两千个,还要从四叔那边调五艘商船去协助。那么多钱粮过手,难免就沾到了点,这些家伙可不管你是有意无意,闻着味就能过来,洪伯爷还是要小心一些的好。”

说起缴获,洪旭倒是点了点头,本来严肃的脸上,嘴角忽然一咧,微笑着赞同道:

“陈泰原本是打算固守泉州城的,年初增兵之后,直属于泉州城的兵马足足有七八千之众,塘报上说,单单是上好的战马,就缴获了两千多匹,都是行动队在城中趁乱放的。至于粮食军饷,还有那些依附于清廷的商人店铺仓库里搜出来的布帛,烟草,更是数不胜数,清廷在泉州是下了血本了。”

“哈哈哈,有那么多好东西,洪伯爷今年手头也可以宽裕一点了,四叔后面几个月出海贸易的商船,也可以多发几艘了。”郑泰哈哈大笑起来,但没笑几下,又忽然话锋一转,对着洪旭叹息道:

“可惜了,这大好的局势,正是咱们辅佐藩主建功立业之时,还要被那些祸国殃民的小人拖后腿,大明成了如今这样,就是被他们这些家伙祸害的,如今这些扶不上墙的烂泥一看到局势好起来,就又蠢蠢欲动,想来祸害我郑家......”

“郑总制!”洪旭一听,当即出声喝止了对方,他就知道郑泰屡屡扯回这个话题是想要说什么,但没想到对方是要和他说这些不该说的话。他当然知道郑泰是想借他的口,把这些话说给国姓爷听,甚至是想借着内务处的嘴,把话传到国姓爷的耳朵里。

“这样的话,可不该从咱们的口说出来,咱们不怕这些家伙不假,但也不该背地里说这些话,万一给别有用心的人听去了,那就是给藩主添乱。只要藩主不像那李定国一样被蒙蔽,只要藩主信任咱们,这些跳梁小丑掀不起什么风浪了。伱我可都是出过海的,除了藩主,这片海的风浪,谁还镇得住?”

“洪伯爷教训得是,下官也是一时气急,看不得这些人把咱们跟着藩主,辛辛苦苦打下的大好局面再次弄得乌烟瘴气。这些家伙,连孙李两兄弟都能拆开,下官也是担心啊!”郑泰知道洪旭这个老狐狸做事不露声色,此时恐怕也是怕内务处的人听到,才说了这些好话。

“那李定国如何能和藩主比,广西的土地虽说不肥,但加上粤西五府,十万顷是少不了的,结果只收上来了三万多顷的粮食,居然连土地都不清丈,实在可笑。没有足够的粮草,谁给他打造兵甲火炮,哪里来的银子打仗?他若是多那么一两万装备精良的大军,又何必怕鞑子的援军?”

洪旭也知道李定国从桂林败退的事情,据军情司埋在李军的暗线所说,原本围得好好的,但因为孙可望在背后捅了刀子,不仅仅是直接放任鞑子进入桂北,还想要背后偷袭李军,李定国不得不撤兵。这两兄弟之间可笑的争斗已经让洪旭低看了他们一眼。

“不过呢,藩主当前没有处理他们,自然是有藩主的考虑的。咱们和孙李两兄弟不同,咱们上上下下只听藩主一人的。这些所谓的正统派中固然有冥顽不灵的,也并非所有的都是小人,咱们也不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关键还是要看藩主打算如何处理。藩主到时候下了什么命令,咱们就如何做,藩主若是不打算处理,咱们自然也看不到。反正,本官只听藩主的安排。”

郑泰见洪旭还是没有明确的表态,也不好再说什么。他也知道,军情司不是吃干饭的,冯澄世也不是省油的灯,又天天跟在郑成功身边,对方必然是比他还了解其中的内幕。因此,如果别人不首先开口攻击,那他也不会去做这个出头鸟。除非,郑成功已经给了暗示,这是最基本的原则。

“洪伯爷说的是,咱们所有人,都只认藩主,他们要对付本官,本官也不在乎,但他们若是想要坏了藩主的大事,本官第一个不答应。”

“但总制你提醒得是没错的,本官此去泉州,不单单是安抚地方那么简单。毕竟,按理说,卢若腾比本官更合适,藩主如此安排,必然有其道理。本官还是那句话,这片海,除了藩主,没人镇得住,咱们啊,也别操那个心,藩主若是觉得该收网了,自然会下令,咱们听令行事便可。”洪旭对着郑泰,话里有话道。

郑泰并不是一个糊涂的人,被那么一提醒,也忽然意识到了这次的泉州调令并没有不简单,说不定在那里,要打压谁,要遏制什么势头,也会跟着定下来。毕竟嘛,战时是处理很多问题最好的机会,谁也不敢出来多说一句。

突发了紧急的事情,迟了些,实在抱歉。